第一百十七章 周岁礼

    这个世界是上帝给你的赠礼，愿你好好珍惜你所拥有的一切。当上帝把这一切送给另一个人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自己到底错了多少东西。

    那天，裁缝被打的很惨。至少在外人看来很惨，太婆虽然看起来是个泼辣的老妇人但是心底还是很善良。他只是叫人随便意思了几下，他让裁缝永远离开家乡到别的地方去再也不回来就答应放他一马。那些人也会把这件事情保密不让任何人知道，一切只需要他离开就行了。人，可以不教训，但是老徐家的面子不能不要。

    裁缝很快就再次收拾完东西背井离乡了，而且这一次他知道这一次离开就再也不能回家了。他后悔为什么要去多此一举给父亲还有母亲送那些衣服，如果不送现在和奶奶还是好好的那样。他悔啊，可能此时和奶奶注定是没有结果了。他离开的时候拿了块布，从地上挖了点泥巴放在了里面包起来带走了。太婆也没有为难他，甚至还叫车把他送到了车站保证他确实离开了。

    奶奶知道了裁缝没有受任何皮肉之苦就放心了许多，或许以后都见不着对他们两个人都是好事情吧。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地维持着这样危险的感情。太婆回到大院没怎么也同样没怎么为奶奶，她知道这件事打击最大的就是父亲。从小生你养你的女人一时间背叛了你的父亲，即使你的父亲再怎么混蛋对于一个儿子来说心里都是无法接受的。尤其是触及了父亲心里的底线，也就是伦理道德。他从小就认为女人就是守妇道，书上是这么写的大人们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打破了自己从小到大培养出来的观念，如果这个时候太婆还要大闹一场的话她担心自己的宝贝孙子会崩溃。

    同样，太婆也是把奶奶叫到外面说了几句，同样是保密啊以后不再见面这类的话。只是这一次太破放了句狠话：

    “你要是再干这种事情，我就把你扔到河里去浸猪笼喂鱼！”

    奶奶虽然知道太婆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但是也同样知道她是个旧社会的人这种事也不是干不出来。而且她也是出了名的疼儿子，自己给她这么戴绿帽子说不定更狠的事儿都能干的出来。

    太婆说道完了以后就上楼找到正在喝酒的父亲坐在他的身边：

    “行了，这种事儿你小时候又不是没有过。再说了……”

    太婆赶忙闭上了自己的嘴，她忘记了自己的孙子已经把这件事儿给忘了。只不过好像，他也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太婆坐在床边掐了掐日子：

    “哎呀民丰，再过两天就是平平生日了。这可是你儿子第一次生日，按照道理是要请客吃饭办周岁酒的。你这还愣在这干什么啊，赶紧跟你老婆商量商量怎么弄啊。”

    父亲知道这周岁酒的重要性，他放下了酒杯失魂落魄地走下了楼。奶奶低着头站在楼下的楼梯口等待着父亲，可是父亲在她身边走过时连眼神都没有滞留一下径直走到了坐在院子里乘凉的母亲身边：

    “张桦，再过两天就是平平的周岁生日了，咱们准备准备吧。”

    母亲拍了一下额头：

    “哎呀，我怎么把这件事儿给忘了呢你说，孩子的一周岁我都给忘了我这妈当的你说我。”

    “行了，先说说这怎么办吧。”

    母亲微笑看着丢了魂似的父亲：

    “这里是你的故乡，肯定有你们的习俗啊。你们这边怎么弄的就怎么弄，我没有意见的。”

    父亲点了点头，转身又走上楼吩咐了太婆一声让他小叔帮忙，就继续喝酒了。太婆摇了摇头拄着拐杖一点一点下楼了，她也没有心力给奶奶摆脸色了，看都没看一眼就回去了。

    说来也怪，我生日那几天前几天是大热天，后几天是大热天，可是这么多年来每到我生日就会下大雨。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是这样，每一次我都想趁着生日到外面去玩一圈，可是每一次都因为大雨而去不了。据我奶奶所说，别说从我有记忆开始，从她对我又记忆开始就是这样。出生的时候就发大水，之后的每一年生日都会下雨。而且周围几天就是不下雨唯独我生日那天他就是下雨，这说来也算是件怪事儿了。

    所以没出任何意外，那天从早上七点开始就一直下雨，本来请来的很多宾客都因为下雨没有来。到席基本上都是一些徐姓的直系亲属，还有一些关系比较好的邻居乡亲。菜是奶奶跟其他几个村上的妇人买菜回来烧的，没有叫厨子做个大宴。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都知道当时徐家的情况，能准备满满一桌子菜已经不错了。

    爷爷不在家，那当家的就是父亲了。他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这几天跟自己的母亲一句话也没有说。虽然母亲为了安慰他已经搬到了楼上，可是看起来他这几天的心情依旧是没有好转。就算整个桌子上的宾客都微笑着看着他等待他起身敬酒，他也依旧是默默地低着头喝着闷酒。见状作为跟大院最亲的小爷爷站起身代替父亲开始敬酒，众人也不好说什么。这再怎么说，小爷爷也是大队的队长嘛。

    总之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生日被我的父亲弄的很尴尬，虽然之后的每一次生日都被他弄的很尴尬。我可以这么说，从我出生开始至少十七年没有收过生日礼物，但是对我来说每一次生日都有蛋糕其实也还不错了。

    ……

    阿要很少会出冥界，他虽然也是阴差但是他很少干活。虽然刚开始冥王还是会催着他出去做做事儿，但是他老是说他这辈子只侍奉一个主人要让他干活除非弄死他。反正他都已经死了，再弄死一次也无所谓了，还正好解脱了。最后冥王没办法，只能让他自己爱在哪玩在哪玩。不过还好，他也只喜欢在冥河边上钓钓鱼。

    可是今天从来不出冥界的阿要居然拉着亥一起穿上了西装来到了凡间，本来他还想去那个破庙里把那个和尚拉出来，但是后来想起来那个秃驴是不能喝酒的就拉着亥跑到了一家饭店里坐了下来。亥虽然能用别的办法看清楚东西，但是在凡界这么做会引来别的东西的注意。于是就被阿要死拉硬拽走了好多路，期间好几次被石头绊倒。到那家饭店的时候，亥虽然不是肉体凡胎但腿还是肿了一大块。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亥的脸上有些愠怒，他的脚几百年没那么疼过了，上一次是去接魂魄的时候不小心现身被子弹打了一枪。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啊？

    亥脱下了他的墨镜，用骇人的眼窝瞪着阿要：

    “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活了这么久什么时候算过日子！”

    阿要眯了眯眼帮他把墨镜戴上去：

    “哎呀，我看不到你的眼睛，你就戴上吧。今天是那个人的生日，你忘了啊？”

    亥摸了摸脑袋：

    “奥，对，他以前也是今天诞辰，现在是今天生日。哎哟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那咱两得好好喝两杯。”

    阿要噘嘴说道：

    “要不是那些人不认识啊，我还像跟着你到他家里去吃他的酒席。”

    “你可得了吧你，你多少年没出过冥界了身上死气沉沉的别把人给吓到了。待会儿到这个饭店里啊估计都要开个包间，赶紧进去吧。”

    阿要闻了闻自己的袖管，没有什么味道啊。

    ……

    冥王坐在罗刹殿里拿起了一个古朴的爵杯，里面的液体通体成紫色，如果不是有波动看起来就像一块清澈的紫水晶。

    他举起酒杯，朝着凡间的方向。接着，一饮而尽。

    ……

    那些人吃完饭以后就凑成了两桌麻将两和一桌扎金花，父亲也在里面玩牌。母亲没有阻拦父亲，只是带着我上楼休息去了，怕那些赌徒的吵闹吓到我。奶奶怕父亲看到她碍眼收拾完餐具以后就跑到厨房给自己找活干去了。

    本来好不容易团聚的一家人又变成了这幅样子，就好像一颗漂亮的小玻璃珠子变的支离破碎的看着都让人心疼的紧。

    就当众人都沉迷在挥霍金钱的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了父亲的面前：

    “阿哥！”

    父亲看到这个人的出现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就是小爷爷的女儿玲玲。父亲的表妹我的姑姑，她可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组成部分。关于她和我的故事在我的记忆力还是有很多存档的。在我的记忆力她是一个人民教师，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脾气可一点也不输给男孩子。

    那天，她刚好从师范大学毕业赶回来就遇上了我的生日，饭都没吃就要跑到大院来看看自己的小侄子。跟父亲打了个招呼以后就冲上楼叫了声嫂子把襁褓中的我抱了起来。母亲看到是这位表妹也就没有阻拦。

    在她的眼里，姑姑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