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南娇娇,不是没人疼的小姑娘
江氏生怕这种恶心话教坏了几个小姑娘,因此面色清寒地吩咐:“蓉儿,带你几个妹妹去偏厅。” 南宝衣一步三回头。 她知道二伯母要和柳小梦开撕了,她还挺想留下来观战的…… 毕竟,她的二伯母是那么彪悍的一个人。 在偏厅坐了片刻,也不知道二伯母骂了些什么,没多久,她就听见那边传来柳小梦的嚎啕哭腔。 南宝珠吃着花糕,幸灾乐祸:“南胭,你娘好像哭了!” 南胭咬着嘴唇不说话,眼睛里满含泪水和怨气。 她十三岁了,知道什么是丢人。 摊上这么一个小家子气的娘,真是倒霉! 终于捱到用午膳的时辰,可是众人的心情都很不美妙。 因为南广实在太没规矩了。 凡是丫鬟端上来的菜,他也不等老夫人先尝,率先拿起公筷,给柳小梦夹上两筷子。 他一边夹一边道:“娘、二嫂,小梦和胭儿这些年流落在外,很不容易啊!好在她们终于进府,咱们也算一家团圆了!胭儿,快尝尝你祖母院子里的四喜丸子和炸虾,味道比外面的好多了!连娇娇都爱吃哩!” 他把小半盘的炸虾都夹到了南胭碗里,生怕别人抢似的。 南胭抱着堆成小山的饭碗,悄悄望向南宝衣。 被府里的长辈宠爱又如何,生身父亲终究是不肯偏爱她的。 她柔声道:“娇娇,爹爹疼我,给我夹了好多菜,要不我分你一点?” 南宝衣正和大闸蟹斗智斗勇。 她嫌弃道:“你的碗筷上沾了唾沫,很脏的。我不爱吃别人碗里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吧。” 南胭语噎。 杀人诛心,南宝衣没有娘亲,看见父亲偏爱别的孩子,理应会黯然神伤。 可她怎么满脸无关痛痒?! 她实在太想看南宝衣伤心欲绝的样子了,于是继续道:“自己夹的菜,跟父亲夹的菜,味道又怎么会一样呢?娇娇,我是真心实意想对你好,所以才要分你一些菜肴,让你也体会一番父爱——” 萧弈忽然哂笑:“祖母,可是咱们家生意上出了问题?” “自然是没有的。” “既然生意没有问题,想来咱们家富贵依旧。既然富贵依旧,怎么一点儿菜都要分来分去,就不嫌寒碜?”萧弈漫不经心地夹了一颗四喜丸子,放在南宝衣碗里,“不愧是三叔的外室女,跟您的外室一样小家子气。” 南广怒了。 “孽障!”他叱骂,“我是你三叔,小梦是你三婶,胭儿是你妹妹,什么叫外室和外室女?!” 萧弈慵懒地睨向他,“未曾正经拜过天地,可见并非是妻。未曾向主母敬茶,可见并非是妾。既不是妻也不是妾,不是外室又是什么?” 轻描淡写的话,如同两个耳光,狠狠扇在柳小梦和南胭脸上,令她们无地自容。 “哦,我知道了……”萧弈意味深长,“想来这位柳老姑娘,乃是三叔的通房。府里没有通房丫鬟上桌吃饭的规矩,来人,撤了她的碗筷。” 季嬷嬷早就看不顺眼了,亲自上前撤了柳氏的碗筷,甚至连她的椅子都叫丫鬟搬走! 柳小梦满脸胀红,强忍着才没有当场发作。 南广气得嘴角直抽抽。 他红着眼圈望向老夫人,“娘,萧弈这孽障目无尊长,您也不管管!” 老夫人恨不能给萧弈鼓掌,才不会管他。 她慈蔼道:“弈儿说的很有道理啊。老三,咱们府里没有叫通房丫头上桌吃饭的规矩,要不你还是带这位柳老姑娘回前院吧,也省得我们这一家子妨碍你们团圆。” 南广呆住。 他娘居然偏心萧弈! 他娘放着他这亲儿子不疼,居然偏心一个养孙! 他还没说话,柳小梦哭道:“妾身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三老爷,可是妾身和三老爷是真心相爱的,你们何必如此欺负人?!罢了,这团圆饭,妾身不吃也罢!” 说完,哭着冲出了松鹤院。 那眼泪可把南广心疼的,嘴里叫着“小梦儿”,跟着飞奔出去。 南胭没有脸继续留在这里,行了个退礼,红着眼睛走了。 屋子里的一家人,不约而同地感到轻松愉悦。 老夫人笑着吩咐:“把这桌宴席撤了,重上一桌。” 丫鬟们过来端菜端碗,南宝衣抱着自己的小碗,没撒手。 她看着藏在米饭里面的那颗四喜丸子,心里甜甜的。 这是权臣大人给她夹的菜呀! 他知道自己没有爹爹疼,所以特意关照她。 权臣大人,是把她当成亲妹妹宠爱的! 用过午膳,一家人其乐融融。 南宝衣和南宝珠玩闹了一会儿,就在老夫人屋子里的碧纱橱后面睡着了。 姜岁寒在花厅里攒了个牌局,教老夫人、江氏和季嬷嬷打麻将,把老夫人哄得那叫一个高兴。 南承书捧着《孟子》向萧弈请教学问,可萧弈讲了两遍他还是听不懂。 萧弈颇有些不耐烦,唤来十言代替他教导,两书呆子凑一块儿,你之乎我者也的,竟是相见恨晚,恨不能结为拜把兄弟! 萧弈径直去了碧纱橱后。 撩开帷帐,两姐妹睡在榻上。 南宝珠睡相不好,在梦里嚷了声“烤羊腿”,一只脚毫不客气地踢到南宝衣脸上。 萧弈眯了眯眼,嫌弃地把南宝珠拎到地板上。 他在榻边坐了,替南宝衣撩开额前碎发。 指尖流连过小姑娘的眉眼,还没来得及更进一步,碧纱橱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他收回手。 余味匆匆踏进来,低声道:“前院的红儿禀报,南胭昨日新得了一只贵重的琥珀描金盏。奴婢心中疑惑,于是派人去查,发现乃是夏晴晴所赠。那金盏是她患了肺痨的远方二表哥使用过的,恐怕她是想让南胭也染上恶疾。主子,这件事要告诉小姐吗?” 萧弈抬手拒绝。 他凝视着南宝衣娇憨的睡颜,淡淡道:“仅凭金盏,未必能让南胭身染恶疾。” 余味立刻会意,笑道:“主子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她走后,萧弈握住南宝衣的小手。 他俯首轻嗅,手背上的芙蓉花香扑面而来,甜腻娇软。 他温柔地亲吻过她的指尖,眉眼间都是认真,宛如野兽在标记自己的领地。 亲够了,他把她的手藏进被子里,又仔细为她掖好被角。 他俯身抵在小姑娘耳畔,嗓音慵懒暧昧:“南帽帽偏宠南胭,可我的南娇娇,也不是没人疼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