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非正式商务洽谈
长风商务区。 一辆轿车驶入，从车上下来了两名男子，李向和李慕然，尖叫科技的CEO和CTO。 两人进入写字楼。 …… “顾总，尖叫科技的创始人亲自来我司拜访，现已在招待室。”邱石明来到总裁办公室，今天顾成正好就在公司，平时都不见他的踪影，不是在捣腾技术就是在祸害妹纸，或者在祸害妹纸的路上，实际管理运营公司的人是邱石明。 闻言，顾成点点头并起身，和邱石明一并到了招待室，也就隔开了几个房间，几步路的事情。 双方一见面客套的握了个手，初次见面做了个自我介绍，顾成没有秘书助理，一位年轻的单身女员工客串了一把给众人递上茶水。 “各位，请慢用。” 李向微笑的说道：“顾总，不请自来，还望海涵。” “来者是客，无妨。”顾成微笑的客套说道，李向的年龄跟邱石明差不多大，也就是说他比顾成要大十几岁，不过李向并没有把他当成青年创业者来看待。 至少在得知天擎科技掌门人之前的履历之后不会再有这种心态了，某种程度上来讲，顾成比他牛多了，三年左右成功做成了一家百亿级别的在港上市公司。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李向不会居高临下。 其实，李向的履历也不差，曾任菓壳副总裁，参与过无人机、智能家居产品等多款硬件产品，而李慕然也从事过多个智能硬件及其物联网项目系统的开发，也包括现在尖叫科技的外骨骼辅助系统。 不过这份履历比起顾成来说还是弱了一筹，这份履历再怎么比李向都是经理人，而顾成是白手起家的创业者、企业家，更是把企业做成功了，尽管他自己失败了。 “不用想，作为友商，李总这次亲自莅临我司，肯定是为了外骨骼而来的。”顾成微笑的说道。 如此开门见山，李向也不客套，也是直入正题：“不错，正是为此而来，说实话顾总，贵司在网上展示的产品说是惊艳了整个业界也毫不夸张，其制控辅助系统，就算目测也恐怕是当今世界我所见过的所有外骨骼最先进的系统制控了，我公司的辅助系统与之一比，感觉就像是上个世纪的产品。” 这李向一上来就这么说也是让顾成颇为意外，商业互吹是商业互吹啊，但哪有你李总把自己的产品贬的一无是处来吹捧友商的？ 是不是过头了一点？ 顾成微笑的说道：“这么说来彼此还是竞争关系。” 李向：“我更希望成为合作关系。” 能不请自来肯定是为合作而来，顾成也不是初次创业的企业家，这点自然看得出来，尖叫科技的诚意的确是可以的。 而且，顾成选择从机械外骨骼领域起家，自然对业内的一些友商有过一定的了解，对于尖叫科技的模式也是很感兴趣。 “愿闻其详。” 顾成道了一句。 李向说道：“我公司自己的研发人数其实并不多，直到目前为止，整个团队的核心成员依旧不超过30人。这是因为我们开源的架构平台，可以说，我们做的是一个6个轴平台上的虚拟操作系统，代码大家去写，知识产权共享。我们的模式是越开放越好，我们希望像特斯拉一样，用通用配件，用一切标准的东西来做一些不标准的事情。” 对于尖叫科技而言，由于其本身开源的特质，尖叫科技的产品拥有很多可能性，不同的需求对应不同的配置和价格。 听到这样的故事，顾成不置可否，但内心还是保留意见，只不过没有说出来，也犯不着。 李向故事讲的好听，说动了不少的投资者，但顾成认为，尖叫科技这种模式只适合初期阶段，将来发展了一定会成为掣肘，助力也会变为阻力，要是转型不慎必然成也萧何败萧何。 因为注定利润不高，共享了太多就意味着与他人分享更多利润，这是必然的，李向在尖叫科技的初期阶段超级省钱，的确现在带来了不错的效益，但效益不是靠风刮来的，这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分享收益。 一家公司，尤其是高科技公司，旗下的产品必须要有独到的核心科技。 放在武侠小说里就是一个门派的独门绝技，只有这样才能以顶尖门派的地位立足于江湖。 小咪手机之所以屡屡冲击高端失败就是因为太平庸了，没有独到的核心科技，所谓独到就是我有而你没有的东西。 这就是核心科技，这就是独门绝技。 HUAWEI手机能够顺利杀入高端是因为它的相机技术世界第一，别的品牌做不到；三星手机在屏幕上也是世界第一，别的品牌做不到；苹果手机的IOS系统上面是业内最强的，别的品牌做不到。 用不用是消费者的是，有没有是厂商的事情，厂商有消费者不一定用，厂商没有消费者一定不用。 所以他们都立足于高端，因为他们都有首屈一指，独此一家的技术，而小咪呢，尽管各方面性能都不差，但各方面的性能又都能从友商的手机里面找到一个牌子比它更优异。 相机技术比不过HUAWEI，系统比不过苹果、屏幕比不过三星，小咪样样都不差，但样样都平庸。 尖叫科技也有这么个意思，现在看不出来是因为处在优势和上升阶段，就像小咪一样，但度过这个阶段劣势可能就会暴露出来。 不过，顾成之所以对尖叫科技很感兴趣，也是在设想一个场景，那便是通过尖叫科技这个平台分享利润，但他绝对不会把自己的技术开源共享。 李向仿佛心有所感一般，微笑的道说：“当然了顾总，贵公司的核心技术我们自然不会要求共享，我们希望能够拿到贵公司的独家技术授权。” 天擎科技在的官网上公布了业务范畴，说的白话一点顾成是个卖系统的，不是做硬件的，这才有了李向登门拜访的可能。 顾成翘腿笑道：“乐意合作，独家授权也可以，我的条件是一年两个亿的授权费，合约期限为两年一签，并且单套外骨骼系统售价还要参与30%的分成收益。” 这样的条件一开出来，让双李都是为之错愕，心中不免一抽，这太特么的狠了。 开口动不动就是几个亿。 “顾总，这样的条件是不是太苛刻了一点，毕竟风险实在太大了，外骨骼领域至今也是前沿领域，产业商业化都是处在塑形阶段，完全没有形成成熟的产业。”李向迟疑的说道。 “李总，我们是友商，同时都作为创始人，既然选择在这个领域创业，不就是相信这个领域能有所成？否则为什么要在这个领域创业？只是为了讲个故事骗投资者的钱？”顾成的言论逐渐变得锋利，李向听到这样的话也不由得蹙眉。 顾成并没有照拂他的心情，直言不讳的道：“素我直言，天擎科技能开这个价是因为我坚信机械外骨骼产业必将是一个新兴的朝阳产业，外骨骼市场的应用场景具备无穷的想象空间：医疗康复、物流人员负重搬运、军用行军徒步负重、警用、工业等等等等，这是一个万亿级别的体量的超级市场。” “李总，我对我的产品有着十足的信心，视频就是我向外展示信心的行为，同时我也对这个产业的未来更有信心。那么李总您觉得风险太大，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对贵司的产品信心不足？如果是了，连您对自己的产品都没有信心，我作为可能成为的合作伙伴……坦率讲，我们之间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合作的基础是建立双方都对未来都有信心作为前提，否则合作长久不下去。” 李向此刻是欲言又止，他发现这场非正式洽谈的节奏就这么完全被对方给掌握了，面对顾成的言论竟是无言反驳。 良久过后李向忙道：“顾总，您理解错了，我当然对自身的产品有着信心，更是对这个产业的未来信心十足。我真正想说的是，我们不能忽略作为一家初创公司的客观条件，就算我想，可也筹不到这么多钱来啊。” 李向心中汗颜，对方明明比自己小十几岁，但与之洽谈时间越长，莫名的感觉压力越来越大。 而对方却依旧淡定。 顾成微笑道：“这很简单，讲一个故事的事情。李总，您只要同意这样的合作形式，拿着我的技术、还有那些视频展示去跟你的投资者把故事描述的好一点，贵公司马上进入B轮融资，钱马上到位。” 李向和李慕然都是一呆，说得好有道理，竟是又无言以对。 双李发现，顾成也是个会讲故事的能手啊，这不就是在给自己讲故事嘛，还不漏声色的讲，忽悠我们去忽悠投资者的钱，然后钱给你。 玛德真是个小机灵鬼啊。 两人也是不住地暗暗咋舌带腹诽，简单的几番谈话，他们便在心里对顾成有一个新的结论：这小子真是坏的很，鬼精鬼精的。 “这样吧，顾总，容我们再考虑考虑。”李向果断的打退堂鼓，这个时候主动权被对方掌握，洽谈一直陷入被动，再谈下去可能会更被动，还是缓一缓的好。 “理应如此，重要的合作想要达成共识自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顾成微微笑道，不过就在他们两个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又是话锋一转：“不过李总，我还是希望能够尽快一些，如果有别的伙伴比贵公司更快，那就没办法了。” 李向一呆，不由得干笑道：“一定尽快，您放心。那便告辞了，留步。” 两人走了之后，邱石明笑看着顾成：“你的谈判风格，还是一如既往的锋芒。” 顾成耸耸肩，道：“掌握核心科技，我有你没有，我就有底气大声说话，你就算不爽也没勇气掀桌子，但我掀了桌子还能做另一桌。” 毕竟，外骨骼公司不只是尖叫科技，国外的外骨骼研发公司就不说了，谷歌、波士顿动力、Cyberdyne、SuitX、Sarcos、Ekso、Tréxō-Robotic、Superflex在内的多家悍将。 即便光是国内，除了尖叫科技，还有程天科技、傅利叶智能、蜂派科技等等。 跟谁合作不是合作？ 顾成在公司并没有呆多久，刚刚离开不久，又有好几家外骨骼公司跑来咨询洽谈，他不再邱石明接待了他们。 老邱自然是与顾成对准了口径，谁来谈都是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