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 计画通り
490 光头党的小混混还是很负责的，一大早连九点（上班时间）都没到，就已经出来准时巡街。 他们要维护街道的环境，还有街道的风气。 但其实他们并不关心街上的卫生啊、环境啊之类的，更对什么虚无缥缈的风气毫不在意，不过这是老大们的要求，他们也只好如此。 反正他们的工作说复杂很复杂，但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只要街上没有碍眼的家伙就行。 至于什么是碍眼的？呵，这个问题就要看心情了。 不过大多数时候，有色人种就是碍眼的，这，绝对没错！ 其实张孝没注意，这地方的店家大多都是白人，不止是那个络腮胡的白人店主，其他沿街的店主、店员也都是白人，甚至细细观看就会发现，就连往来的人群，白人也是占了大多数。 这自然不是巧合，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阴谋。 这就是通常意义上的白人区，白人是大多数，或许一开始未必是刻意的，但当白人越来越多之后，在有心人影响之下，潜移默化的就把有色人种排挤了出去。 这并非仅仅是因为种族（和谐）歧视，更是一种权利集中——那些真正控制着这里的大佬们，通过这种“集中生活”的方式变相的影响着在这里工作、来往的人们的思想。 相对来说，同种人自然比异种人容易抱团，容易“理解”彼此。 简而言之，就是更有共同语言。 当然也不只是思想，还有人们的衣食住行，品位观念，哦，还有最主要的——钱！ 想想能影响这么多人的力量，轻易就能引起潮流，也可以轻易制造舆论，无论是对金融、对选票，甚至对于城市未来的规划，都将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才是这个地方会诞生的原因。 权利和金钱，所有人都无法摆脱的毒药。 当然，这些和张孝就没什么关系了，至少暂时没有。 和他有关系的只是这里的光头党小帮派，毫无疑问，这些人不可能是这个白人区的真正大佬，他们顶多也就是马仔、排头兵而已。 不过有道是“阎王好骗，小鬼难缠”，这些真正深入社区的家伙，其实远比那些大人物凶狠的多。 他们可不懂那些大道理，他们存粹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和小胡子缘首很有共同语言的理想。 所以，早起的光头党小帮派的小混混们，一看到张孝这么个打扮，以及那明显的“异类”肤色，立刻就像闻到腥味的鲨鱼一样涌了过来。 气势汹汹！ 而当张孝终于被那些耀眼的光头吸引目光的时候，他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和惊慌，拿着“铁饭碗”的手抖了抖，里面的硬币叮当作响。 他似乎害怕的想要逃跑，又似乎不知道要做什么，茫然失措、手足发抖的样子引人发笑。 看到眼前这明显什么也不知道的流浪汉畏缩的样子，三个光头党的小混混脸上不由露出了得意又不屑的笑容，气势汹汹的脚步都减慢了些许，显然是把张孝假扮的流浪汉当做了乐子，想要好好耍耍。 ——似他们的身份可很少有这么“威风”的机会，自然要加倍珍惜，享受享受。 不过他们自己心里清楚，眼前这没用的家伙就算不害怕、不服气，他们其实也不太可能真的动手，至少白天是不可能的。 这可是闹市区，人来人往，别说动手，就算是叫骂几句都会引起围观，而万一哪个手贱的报个警可就麻烦了，就算不报警拍个小视频传网上也难以接受。 他们只是小混混，并不是白痴，就算想要出名出风头，也绝对不想要这种方式。 不然因为这种愚蠢理由让police盯上，甚至抓进去，上头的老大可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当然，如果必要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让违反规则的人好看——比如眼前的家伙真是个硬骨头！ 那时候就必须要让人们知道，这条街上到底是谁说了算！ 这种情况上面的老大是一定会保住他们的，不然以后还有谁会给他们卖命？ 但其实没那么夸张，打架斗殴又不是什么重罪，更不要说对方只是一个流浪汉而已。 到时候只要有人花点钱就能把他们捞出来，再说就算进去也只是拘留个几天罢了，对于他们这种小混混来说根本无所谓，说不定还能因此多拿些“奖金”呢。 不过看样子，眼前这缩瑟的家伙是个软蛋，根本不需要动手。 …… 步子走的再慢，路也就这么长，没多少时间，三个油光滑亮的白色大光头就耸到了张孝的面前。 他们也不说话，就这么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张孝，以及周围脚步有所减缓的行人。 往来的行人很自觉的避开了这里，流浪汉和光头党的搭配大约就代表着麻烦，如果只是旁观当然没问题，但有一方露出这种找麻烦的目光，可就没有多少人想继续看下去了。 参与麻烦可就不是人人喜欢的。 终于，三颗大光头发现周围的人已经少了，人流自动避开这里之后，其中最大最圆的那颗头向着张孝走近一步，上下打量张孝，同时不屑的说道： “嘿，乡巴佬，这里可不是你要饭的地方。” “我，这……你们要干嘛？” 张孝很配合的又是抖了抖，手里的铁饭碗也是叮当叮当，里面的零钱似乎都要跳出来一样。 他慌张的样子委实让光头党的小混混们心满意足，不过该干的“正事”还是要干，当先的大光头随手一挥，拍掉了张孝手上的铁饭碗，不屑的笑容变得恶狠狠地，“干嘛？干（和）你（和谐）妈（谐）的！” 说归说，但他并没有真的动手，只不过那凶相的表情，加上似有若无的肢体动作，让人不自觉的以为，他仿佛下一刻就会真的动手一样。 还不只是他，他身后两个光头没那么大、那么圆的跟班，此时也默契的走上两步，一左一右隐隐包围了张孝，好像让他逃都没地方逃。 这一套他们已经很熟练了，那默契的动作、协同的气势，顿时就让他们的行为真假难辨。 至少，一般那个被他们围在中间、胆战心惊的家伙可分不出真假。 因为他们动作、气势已经很好的都把他们将要动手的信号，传递给了对方。 一般人怀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准则，这个时候也应该胆战心惊的准备逃跑了。 张孝假扮的流浪汉自然也很“配合”，缩瑟了一下身子，眼睛看着地上的硬币，又“小心”地抬头看着他们，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们别乱来，我，我可没有惹你们……” 这表现，一个字就是怂，不过却非常符合张孝现在的人设，所以那三个光头混混不但一点没有怀疑，反而气势更盛。 坏人，或者说这些底层的混混就是这样，看到好欺负的人，他们更有欺负的兴趣。 如果现在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而是在夜晚的小巷子里，看到眼前这么怂的家伙，说不得他们就禁不住动手欲望上手给他两下。 好在他们没忘了现在在哪，也没忘了真正的任务，左边最高的光头这时候突然开口： “小子，你难道不知道这条街上不允许乞讨？” 他说的自然不是真话，但种族（和谐）歧视并不是能够光明正大说的话，至少在这么个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行，所以这句话非常必要，至少如果真的有人多管闲事，那么无论私底下还是官面上，他们都占着理。 ——可别以为外国人就不懂得占据道义的制高点。 “我，我没听说过……” “我TM管你听没听过！” 中间的光头佬不等眼前的流浪汉说完，挥手就打断了张孝的话。 他的手挥过，看起来就像是要动手一样。 张孝再次“配合”的缩瑟脖子，这更让对面三人得意一笑，轻蔑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眼前的流浪汉。 这家伙比想象中更没种。 三人心里都是如此想到，而看到张孝和他们不同的肤色，更是让他们心中爽的不能自已。 “以后不许再出现在这里，不然就让你好看！” 中间的光头佬甚至不自觉的又走上前一步，他微微低下头想要俯视眼前的流浪汉， 只是当他的身体几乎要和眼前的流浪汉贴上时，又很自觉地抬起头，这时候他才发现五英尺十英寸的身高（约等于178cm）并没有让他看上去高大多少，因为眼前缩瑟的家伙似乎和他差不多高。 不，眼前这个驼着背、含着胸、缩着头的家伙应该远比他要高，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这幅鬼样子下还和他差不多高！ 心中本来还想要俯视着眼前的黄皮猴子，像电影中的大佬俯视地上的小喽啰一样，以此来满足自己小人物心理的光头佬，因为这出乎意料的身高差不禁愣了一愣。 但随后涌起的就是满腔的怒火，眼前这个黄皮猴子竟然比他还要高，甚至高到需要让他仰视，就像是他看着老大的样子，这样的落差让本来得意的心情顿时被暴怒取代。 “你TM的到底听到没有！！” 本能的，突然暴怒的光头佬突然用手推向眼前这个畏缩的不敢开口却面目可憎的流浪汉，把他狠狠的推离自己的身前。 没人注意到，他的眼睛里似反光一样，闪过一道虚幻的漆黑身影。 流浪汉“触不及防”，顿时一个踉跄似要摔倒一样退了几步。 也没有人发现，眼前这个将要摔倒的流浪汉嘴角，那一闪而逝的得意笑容。 计画通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