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梦境之蛇（七六）
316 遮天巨蛇和三眼男子的出现是张孝始料未及的，这完全打乱了他的撤离计划。 就算现在震动越来越强烈，张孝也不敢再跑了，看情况双方都还没发现他，但要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指不定这两位随手一挥就要了他的命。 但时不我待，张孝更不可能就这么等下去，他一面焦急的看着眼前的变化，一边思索怎么才能脱离险境。 …… 遮天巨蛇虽然不知为何变小了许多，但感知还是很敏锐，听到如此挑衅，立刻把巨大的三角头转了过来。 它一眼就看到了三眼男人，那个竟然敢向他动手的小东西，那个破坏了他的计划的窃贼！ “嘶吼！！” 怒吼着，遮天巨蛇张开巨嘴一口咬下。 三眼男人怪枪一转，耍了个枪花，毫不犹豫的正面硬上。 轰—— 怪枪顶住蛇牙，腥风卷起火焰，本来就快熄灭的火海这下子彻底被吹散了。 谁都没注意，那已经化作焦炭的疯子、那原初意识的残骸，也在这阵冲击中彻底化为齑粉，消失不见。 “吼——！！” “吼……！！” 遮天巨蛇突仰起身体发出吼叫，如火山喷发般的恐怖威势喷薄而出，但不知为何，张孝却觉得这声音中更多的不是凶狠，而是凄惨绝望。 这吼声太特殊了，让张孝都暂时忘了逃跑，仔细盯着遮天巨蛇看。 张孝没有听错，就在三眼男子被这突然响起的巨吼震得后退失衡，险些跌倒的时候，遮天巨蛇却没有乘机攻击。 它高高仰着身子，却没有了滔天凶威，反而满是濒死的味道，一股陈暮的腐朽味。 声音渐弱，在张孝和三眼男子戒备、不解的目光中，「哗啦」一声，遮天巨蛇整个身体突然就散成了灰烬。 也没有风，那漫天的灰烬却越碎越细，最后什么也不剩下……就和之前的烟雾蛇一样！ 见到这一幕，三眼男子脸上戒备不减，还带着震惊，唯独没有露出庆幸之色，反而更显慎重。 他可没见过烟雾蛇变成灰烬的一幕，此时虽然有所怀疑，但更多的还是以为遮天巨蛇有什么特殊能力，在玩什么诡计。 张孝却不是如此，虽然一开始也被吓了一跳，但眼熟的一幕让他立刻联想到烟雾蛇，他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渐渐地，看着遮天巨蛇散成灰烬，看着地动山摇的意识空间，张孝眼睛亮起。 “烟雾蛇就是遮天巨蛇……烟雾蛇本就和透明怪蛇有着神秘联系……原来如此，这就是真相……” 张孝喃喃自语，他想，他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 经过这段时间打交道，其实他很了解透明怪蛇的能力，烟雾蛇很显然和透明怪蛇有着很深的关联。 现在看来，烟雾蛇很可能是透明怪蛇的一缕分魂，或者是类似的东西，不然它的能力不可能强大到能够长久寄宿在原初意识内，不被潜意识排斥、杀死。 不但如此，它还用奇特的能力对原初意识乃至整个意识空间施加影响，在第二层意识空间中映射出新的意识分身，并且让它越来越大，逐渐占据整个第二层意识空间。 这就是遮天巨蛇的由来。 张孝估计透明怪蛇的计划大约是通过让遮天巨蛇吞噬了整个第二层意识空间，甚至第三层意识空间，来潜移默化的夺取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其实非常聪明，甚至已经近乎成功，看看第二层意识空间中的遮天巨蛇，真是不愧遮天之名，相信再过不久，整个计划就会成功。 但可惜，透明怪蛇碰上了更加阴险狡诈的幕后黑手，对方计谋算不上精彩，甚至他可能都不知道它的具体谋划，但他只用了一招就破了它的局，甚至反过来将军。 那就是釜底抽薪——囚禁原初意识！ 原初意识是意识空间的核心，其被囚禁可以说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无论其他人有再多的谋划也成空。 事实也是如此，原初意识被囚禁，在其内的烟雾蛇自然逃不了，甚至连映射在第二层意识空间的遮天巨蛇也受到影响，几乎丧失自主意识，只剩本能。 由于这是意识层面的囚禁，透明怪蛇甚至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它更不可能放任自己的谋划莫名失败，更承受不了烟雾蛇的损失，所以它才非得派自己的手下进来。 甚至与虎谋皮，和三眼男子这个轮回者做交易，就是为了弄清楚原初意识身上发生的事，就为了找回烟雾蛇，但最终全都一无所获，还等来噩耗。 随着原初意识的死亡、烟雾蛇的烟消云散，一切谋划都成为泡影，无论是对其中种种有所了解的透明怪蛇，还是空有力量却懵懂无知的三眼男子轮回者。 梦醒时分，一切都如晨曦前的朝露，在早晨以前消失殆尽。 “我可不想消失，更不想消失在别人的意识里！” 张孝脸色难看，看穿了幕后黑手计划，更让他意识到时间紧迫。 随着在第二层意识空间中，占据举足轻重“地位”的遮天巨蛇死亡，本就要崩溃的意识空间必然会加速崩溃。 而这大教堂作为人格核心在第一层的表象，毫无疑问会变成旋涡中心，这里的空间将会成为崩溃的起点。 不，不止这里，应该是七个人格在第一层的表象核心大建筑都会成为崩溃意识空间的源头。 这些核心建筑的崩塌象征着早田次郎所有人格的完全毁灭。 张孝能够清晰的感应到这里空间的动荡在无休止在增强，在这种地方根本别想联系上外界，更遑论从这里脱离意识空间。 为今之计，他知道他必须赶在这里彻底崩溃之前离开旋涡，找到空间较为平静的地方，再行险一搏，拼着在鬼头刀的联系不稳的情况下，重回外界。 这其中的危险，不可以道里计，但张孝从来不是个顽固自负、不知变通的人，在需要的时候，他从来不会犹豫是否去冒险……哪怕代价是生命。 毕竟这个时候，如果还想要稳妥的等待，那就和找死无异了。 短短时间，张孝就搞明白了因果，想清楚了利弊，再无犹豫，心念一动就要冒险沉进阴影里，不管空间波动带来的影响。 可惜这看起来已经迟了…… 轰隆隆—— 几乎同时，大教堂终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彻底倒塌下来。 烟尘冲天，更恐怖的是震动带来的影响，还剩的大半个穹顶从天而降，地面更是像波浪一样起伏，支撑不住的立柱、断裂的横梁全都一股脑的倒下，刹那就天昏地暗。 张孝不得不暂时停下进入阴影次元的动作，躲避从天而降的石头，不然一旦没有赶在石头砸到脑袋上之前进入阴影次元，那他就死定了。 可这样一来，他再也没有机会进入阴影次元，毕竟，进入阴影次元也需要一个过程、一点时间，但在一幢不断坍塌的建筑中，可没有这“一点”安全的时间给他。 一点儿都没有…… 轰隆隆—— …… …… 感谢书友「银色战车镇魂曲」的打赏，谢谢！ 这天真是冷的不要不要的……（来自手指冻僵仍在码字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