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好像也不错
将两本书装订成册,云凡打了个哈欠, 上床, 吹熄了油灯, 躺下。 这个工业不发达的世界,居住体验实在太差了, 就刚到这里的时候,云凡差点被油灯弄成一起密室杀人案的主角。 在床上躺了一会, 云凡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之前在马厩听到的呵斥声、哀求声、痛哭声。 他长长一叹,从床头取出一支巴马天成,点燃。 烟头在漆黑的夜色中忽明忽暗,随时间流逝,逐渐寂灭。 房中逐渐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鼾声。 次日, 云凡被一阵礼貌的敲门声吵醒。 “云仙长,咱们该出发了。” 苏向明那恭敬而带有些谄媚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云凡揉了揉脸,爬起身, 正看到房门缓缓打开, 一排青春靓丽、年轻貌美的侍女, 正整整齐齐的走进来,有的端着水盆,有的拿着柳条, 齐齐朝着云凡盈盈一礼: “奴婢们给云仙长洗漱更衣。” 侍女们身形娇小,腮凝若新荔,鼻腻若鹅脂,脸上还带着些许羞涩,端的是楚楚动人,令人心生怜意。 云凡楞了一下, 忽然觉得, 好像在这个世界生活也…… 还不错? …… 洗漱更衣完毕,云凡走到邬家的客厅, 此时安夏已经在玄关等着了。 “师傅……” 小安夏似乎有心事,望着云凡的眼神躲闪,语气支支吾吾。 “怎么了……?” 云凡端起侍女递来的一杯正冒着热气的红茶,悠哉轻抿。 安夏抬起头,银色刘海下的眼睛中藏着些微忐忑,在忐忑的深处,却又似乎有着坚定不移的神采。 “我,我想买一个侍女……” “唔?” 云凡眉毛挑起,将茶杯放下,脸上一副老怀大慰的神情: “我的好徒儿,你终于开窍了?” 安夏脸一红,脚尖在地上轻点,双手别在身后,有些扭捏的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 “我懂,我懂。” 云凡手指有些颤抖的想从怀中取出烟盒,但想到这里算是公众场合,只好忍住了抽烟的冲动: “怎么说呢,我的好徒儿难得提出要求,我这个做师傅的怎么也得满足, “这样,我一会亲自去给你挑一个,你相信师傅的眼光,绝对能给你挑个最好的, “怎么样?” 安夏摇了摇头: “徒儿……徒儿已经有了看中的侍女……” “哦?” 云凡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随后眉头悄然皱紧:“在哪儿?叫什么?怎么看中的?” “在、在邬家, “叫花莺莺, “就,就昨天看到,就看中了。” 安夏眼神躲闪,扭捏说道。 “花莺莺?” 云凡的眉头依旧紧皱。 想到这里,云凡的眉头皱得更紧。 行商之人奸诈狡猾,与之交往不得不防,自己昨天撞见那一幕, 未曾理会, 紧接着安夏又遇到。 难道是邬家想在自己二人身边安排一个“钉子”? 想了一会,云凡又摇了摇头,嗤笑自己的多疑。 俗世商贾如果这么不聪明,恐怕早就被灭得连灰都不剩了。 应该只是巧合。 “行,一会我和邬二小姐商量,把那个侍女买下来。” “谢谢师傅!” 安夏欣然一笑,明媚的笑容绽放在她白皙的面容,说不出的美丽。 云凡望着微笑的安夏。 如若绚烂的夏花,在贫瘠的土壤中傲然绽放。 不由在心中长叹一声: “青春啊…… “真是让人怀念的青春啊。” 静坐半盏茶的功夫,邬语彤的窈窕身影出现在玄关后。 “二位仙长,久等了。” 邬语彤走入客厅,盈盈一礼,姿态做足。 “不久不久, “邬二小姐,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吧?” 云凡轻笑说道。 “商队已经整装完毕,请二位仙人随我上乘。” 邬语彤做了个“请”的手势。 对邬家来说,马车是极其珍贵的运力, 每一辆马车载的布匹,都价值不菲的银子。 大部分人,包括苏向明苏管事,都没有乘坐马车的权利, 不过云凡与安夏属于特权阶级,自然不能怠慢的安排去骑马, 而邬语彤作为陪同,也同在车厢中。 骑马的舒适度自然低得发指,但马车的舒适度其实也一言难尽, 剧烈的颠簸将云凡刚喝下的茶水都差点吐出来, 不过一次邬语彤没坐稳,曲线窈窕、香软轻盈的身躯直直扑入云凡怀中, 然后红着脸娇羞的对云凡道歉, 自此之后, 云凡忽然觉得其实坐马车也挺不错的。 “邬二小姐,昨天酒宴上我有和你说过有关商业合作的事情吧?” 颠簸的路程中,云凡取出两本薄纸叠成的本子来,递给邬语彤: “这是我的诚意,你看诚意如何。” “这是什么?” 邬语彤接过本子,朝上面的标题望了一眼。 “? “? “仙长,这是?” “这是我编写的一部缝纫机工艺和衣物制作工艺总结。” 云凡望着窗外,期待下一次马车能碾到什么小坡: “水准不高,你先凑合看吧,或许以后你们可以试着改进。” 邬语彤微微一笑,眉头却微不可查的轻轻一皱。 邬家虽然不是全中洲最大的布商,但在中洲布商中实力也排行前列,大齐之内无有敌手, 邬家名下绸缎庄遍及大齐,布行远销鲁卫两国,布匹质量在中洲也颇负盛名; 飞鹤宗确实在中洲有不小的名气,修士中也确实有不少人拥有不可思议的手段, 制作出的法器、法衣、法宝,威力不凡,或许也有不可思议的功用; 但其实深究起来,修士制作出来的东西,自然只能给修士用,凡人是无法使用的, 所以云仙长所谓的改造方法,无非就是用修士手段“改良”缝纫技术, 修士用来或许十分舒适方便,但凡人用来就未必。 修士中也不乏自信过头的家伙, 如这云仙长,或许就是其中一员。 “云仙长,请勿怪我心直口快。” 邬语彤将手中的两本册子放在膝上: “仙家手段,和我俗世的布匹工艺,差异巨大,恐怕无法兼而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