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现状

    虽然听起来有些可笑，但是当冯雪脱离了身体，和c.c.一同出现在这个奇怪的空间内之后，他反而能够更客观的审视自己。

    人的性格是由人生中的无数情报所堆砌起来的防御措施，是避免自身因为生物本能而自毁的自我保障机能。

    作为一种群居性动物，人类在成长过程中接触到的信息量远远高于其它生物，这庞大的信息在帮助人类获得强大“力量”同时，也在给人类本身套上枷锁。

    就好像狮群中有狮群的规则，狼群中有狼群的规则，人类之间也有着一套类似于自然法则的规则，只是这套规则更加的复杂而难以捉摸。

    这份规则在潜移默化中，便会给人类的精神造成定向的影响，而这种影响，在个体身上所展现出的人格化，就被称之为超我。

    但是，能影响一个人人生的并不仅仅是道德和法律，他所接收到的一切信息，都会对自身，也就是本我产生无可磨灭的影响。

    一个在和平年代普通人家长大的人，构成他超我的大约就是遵纪守法、善良向上之类，而一个成长于古代王朝勋贵家庭的子嗣，他的超我成分中更多的也许就是不择手段，家族利益至高无上之类，如果换成一个在战争区域成长起来的孤儿，他的超我中最重要的组成，大约就会变成杀掉一切敌人，效率至高无上这样的类型。

    这些由生活环境所接收到的信息所组成的价值观本身，就会让一个人的本性受到影响，而冯雪，那二十几年和平年代经受的普通人程度的教育，远远比不上这些年在近十个位面不断勾心斗角的杀戮与算计。

    因此，潜移默化间，原本被道德压制的猛虎走出了牢笼，那份善良与懦弱反而化作了本我之中被隐藏起来的部分，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在每次毁灭世界的时候都会给这个世界一个更好的结局，那大约就是其本我所潜藏的那份善良所追求的愉悦吧？

    而如今，他的自我被这一次意外所割裂，这反而让他挣脱了超我的拘束，重新开始认知自己的本我。

    善良与邪恶，残忍与温柔，这些东西都是它本身所具备的，没有必要用什么疯狂之类的借口去掩饰，金手指所带来的疯狂，也只不过是让他不再掩藏自己因为现代社会的教育而压抑下来的心中猛虎罢了。

    “心有猛虎，低嗅蔷薇……我他喵的是这么文艺的人吗？”冯雪苦笑两下，下意识的直起身子，却意外地从c.c.的压制中挣脱了出来，他忽然觉得，他似乎有点懂这个世界了，同时，也有点懂眼前的女人了。

    “你好像也变了不少呢？”冯雪这么看着c.c.，脸上透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有吗？”c.c.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却忽然想起两人正处于某种特殊的链接状态，虽然不至于连对方的记忆与思维都完全了解，但是情绪是否发自真心却已经没办法隐瞒。

    这一刻，两人之间，并不存在谎言。

    “好吧，我变了，行了吧？”c.c.很少女的跺了跺脚，虽然看上去与之前那种千变万化的姿态没什么区别，但是冯雪的嘴角却微微翘起，他能感觉到c.c.此时的想法。

    “别闹别扭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吧？”冯雪如此说着轻轻挥了挥手，这片空间的结构便开始发生巨变，虽然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但是冯雪觉得，自己只要想的话，就可以控制它，就好像c.c.之前能用某种技巧禁锢自己，而自己又莫名其妙的脱离了她的束缚一样。

    杜王町小镇开始崩塌，原本和谐的环境一闪之后，便化作了一个温馨的房间，冯雪就仿佛重复过无数次一样走到了c.c.的身后，双手从后面绕过她的脖子，脑袋轻轻地贴着那翠绿色的顺滑长发，轻声道：

    “至少你现在，不想死了，不是吗？”

    “不是！”c.c.原本还算稳定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但是就如同之前被她按住的冯雪一样，哪怕她再怎么激动，也无法挪动哪怕一分一毫。

    “别激动别激动，我能感觉到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不是之前那种一潭死水的样子了，是为什么呢？让我想想，之前我们俩发生意外的时候，我好像感觉自己激烈的情绪被冲淡了，所以，其实是我们两个的精神状态发生了互相干涉吗？”冯雪若有所思的说着，手上却很不规矩的攀上了c.c.的特点。

    “哼！”

    也许是很清楚此时被禁锢着的原理吧，c.c.并没有徒劳的反抗，只是冷哼了一声，便不做理会，对此冯雪却是不依不饶——

    “别这么冷淡嘛，你知道现在瞒不过我的，那冰封了不知道多少年，忽然被点燃的激情，虽然只是从我这里拿过去的，但是，多少也有些感觉吧？”

    “是啊，有感觉！”c.c.不再掩饰她的烦躁，绝美的脸上露出了恶劣的表情——“我现在快要炸开了！”

    冯雪说的没错，他们两个在之前精神发生同调之前的那一刻，都抱着窥探对方内心的打算，因此在精神发生冲突之后，反而相互混杂在了一起，冯雪脑中那数十上百亿份的san值减值与c.c.淡漠了数百年的精神在一瞬间发生了交融。

    如果c.c.只是个普通的性冷感，怕是在一瞬间就会被烧掉脑子，但是c.c.的背后却有着c世界，能够与c世界直接联系的她在受到冲击的同时，c世界的力量帮她抗下了第一波冲击，但在这之后，感到了威胁的c世界便直接切断了联系，以至于c.c.被强行进入了code封印的状态。

    只是，冯雪那足以污染整个世界的精神压力，哪怕是一点余波，对于个体来说也是莫大的刺激，哪怕是c.c.那淡漠的精神，也难以在这巨浪中维持平稳。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次宣泄，冯雪短暂的从无尽san值减值的重重包裹中暴露出来，并借由这一丝缝隙，裹挟着这滔天巨浪中，唯一能够分担他疯狂的c.c.的精神一起，遵循着求生本能，逃离到了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

    这也就造成了如今，冯雪的自我脱离肉体，而c.c.则被强行封印了code与得到geass之后的记忆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