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恍惚
湘市某小区。 一处住宅楼房间里，窗帘没有拉开，电灯也没有打开，唯有昏暗的烛光摇曳。 客厅一侧，两幅相框摆在了案台上，相框前，香烛闪烁，线香缭绕。 两幅相框，两张相片。 同样的年轻，同样的神态，同样的笔挺军装…… 烛光闪烁，瘫坐着一名女子。 昏暗烛光之下，隐隐可以看清女子模样，约莫五十余岁，发丝干枯凌乱，似很久没有打理一般。 女子面容憔悴，双眼无神，就这般瘫坐在地，好似木头人一般，没有一点动静。 “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女子缓缓偏过头，看向房门的方向，无神的双眼闪过一丝波动，伴随着敲门声的持续，女子眼中的波动也愈发强烈起来。 “松儿……松儿回来了……” 女子匆匆忙忙的站了起来，似没站稳一般，又猛的一下摔倒在地。 女子完全不顾身体摔倒的疼痛，披头散发，连滚带爬的往房门跑去，嘴里还不停的碎碎念着。 “松儿，等一下，妈过来开门了，妈过来……” 终于，房门打开，空荡荡的楼道映入了女子眼帘。 “都这么大了，还和妈捉迷藏……” 女子愣了愣，憔悴的面容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容，急匆匆的走出了房门，在楼道里寻找起来。 女子在这个并不宽敞的楼道里寻找了一圈又一圈，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最终，女子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压抑的哭咽声于楼道里响起…… 而此时，房间里，昏暗烛光闪烁，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了客厅之中。 若是这次行动突击队中的任何一名士卒在此，都一定能够认出这道突兀出现的人影身份。 正是突然消失的“卓武！” 不过较之那个名震湘市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天才人物，此时的卓武，却是显得极为狼狈。 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血渍还在彻底干涸，眼神也没有了往日那正气凛然，阴狠之色充斥眼眸。 女子哭泣声很是清晰，卓武偏过头看了一眼房门处，才看向这处客厅。 目光在客厅内环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案台上的两幅相框之上。 身形闪烁，不过刹那之间，卓武便已出现在了案台之前，相片上的人像清晰入目。 眼中阴狠之色更盛，恐怖的杀意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砰！ 一声巨响，案台瞬间坍塌，香烛散落一地，两个相框也跌落在烛油之上，一股淡淡的焦味溢散来。 “啊……” 片刻之后，撕心裂肺的哀嚎声瞬间响彻了整栋大楼…… 而就在此时，住宅楼下，楚翌身着军装，提着大小包的礼品却是刚走到了楼下。 哀嚎声传入耳中，迈开的步子陡然停下，目光立马定格在声音传来的楼层。 十七层西侧！ 判断得出瞬间，楚翌神色大变，手中的大小包跌落在地，猛的一踏地面，整个人飞跃而起，几近垂直弹射一般，不过眨眼之间，便已出现在了十七层西侧位置。 手抓防盗窗，隔着窗帘缝隙，楚翌清楚的看到房间内的场景。 只见昏暗客厅内，卓武傲然伫立，手臂横举，一名中年女子被其掐住脖颈，面色已然扭曲…… “放开她！” 目呲欲裂，大喝声响彻了整个小区！ 咔嚓…… 断裂声清晰入耳，那道被横举的身影已然垂首，失去了生息。 “阳山，你找死！” 神色瞬间冰冷刺骨，浓烈杀机铺天盖地的散发开来，声音似从九幽地狱中响起一般，杀意滔天！ 锵…… 刀光冷冽，整个防盗窗瞬间四分五裂，刹那之间，无尽刀芒闪耀，有如一座刀狱一般，将卓武完全笼罩住。 下一秒，无尽刀芒瞬间消失，刀锋近在咫尺，却陡然停住。 “劈下来啊……” 卓武玩味的看着身前持刀定格的楚翌，提了提挡在身前的中年女子尸体，嘴角上扬，似讥笑嘲讽一般： “楚翌，人类最强者，需要吾交你如何用刀嘛？” “滚出去，否则，你连完整的尸体都别想得到！” 嘎吱嘎吱…… 刀柄处，手指已是嘎吱作响，楚翌面色从未有过的冷漠，目光有若看死人一般，刀锋缓缓放下。 踏踏踏…… 一步，两步，脚步声清晰入耳，楚翌慢慢的后退起来。 见到楚翌后退的动作，卓武脸上的讥讽之色更是浓烈起来。 突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于心中涌起，没待卓武做出反应，便只看到一抹银光闪耀，瞬间占据了整个视野。 鲜血飞溅，一条手臂跌落在地，卓武整个人已是倒飞而出，直接撞开防护栏，朝着楼下跌落而去。 极为迅速的抱住瘫倒的中年女子，感知散发而出。 身躯冰凉，声息全无，极为明显，已是死亡…… 心中仅存的侥幸被击得粉碎，心情瞬间跌至谷底，无尽悔恨充斥心头，双目已然猩红，死死的盯着那道倒飞而出的身影，楚翌轻轻将中年女子的躯体放在地上。 刹那之间，身形便已消失在房间之内，朝着卓武直冲而去。 砰…… 沉闷巨响轰鸣，天空之中，手中战刀已经消失，楚翌几近疯狂，拳脚并用，攻势有如雨下，一拳一拳的狠狠击打在卓武身躯之上。 鲜血横飞，两道身影极速坠落，直到巨响轰鸣，卓武整个身躯已经陷入地面，楚翌的拳脚打击依旧没有丝毫停歇。 直到卓武已是血肉模糊，声息微弱，楚翌似乎才回过神来，眼中的猩红还未散去，本是崭新的作战服已是沾满血渍。 一把提住卓武的破破烂烂的衣领，将这具几乎散架的躯体从大坑里提了出来。 伫立原地，楚翌环视着四面的高楼大厦，眼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恍惚。 恐慌，害怕，迷茫…… 种种情绪交织，神色复杂至极。 围观人群越来越多，楚翌依旧没有丝毫动作，心神已经完全恍惚。 过了许久，直升机轰鸣声缓缓传来，只见天际之间，一个直升机编队正朝着小区极速飞掠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