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翼展、功成
开典时，天地异象，浓云密布不见天日，空中的远古能量皆因断魂天堑异常波动起来。 凌涯顶上，三十二根鸣魂柱发出低沉厚重的嗡鸣声。淡淡光华闪烁，天宫三位长老身浮大阵正上方半空中，展出带有流羽天宫标志的幻羽。羽力不断注入下方大阵内，如此已经十五天了。 今天就是收阵的日子，十五天前，多少满怀期待的少男少女聚集在此，或代表自家势力，或自主前来突破自己。现在，一番考验经受下来还稳稳当当坐在阵中的，不及当日十之一二。 可这十之一二，也足足百万余人。这些便是大陆的新生一带，他们未来的成就高低与否就是翼之大陆的兴盛与否。所以此时已有不少势力驻扎在方圆几里山包上等待开阵，好对一些天赋极强又无背景的人才进行招揽。 时辰已到，浓云开始滚滚散去，一束束刺眼阳光挣脱浓云的束缚，射到地面上。涯顶凌厉罡风也渐渐减弱，仿佛此刻这片空间里的所有生灵都开始屏息期待着，期待着能够一睹将来呼风唤雨的王者。 鸣魂柱嗡鸣声越来越低沉，越来越厚重，各个阵眼也开始减速运转。贪长老徐辰拂了拂花白胡须，凹陷进去的双眼微眯着，环视一遍四周。终于开口下令道: “嗔，痴，等我口令，一齐收力。” “好！” 他们三位长老不眠不休运转大阵已经十五天了，本就是耄耋之年，哪吃得起这样的消耗。体内羽力剩下不到十分之一。早就期待着大典结束，早早收工。 “渊源浩荡，天地玄黄”伴随着徐辰长老的一字字阵语吐出，大阵光芒渐渐减弱，三十二根鸣魂住依旧不断嗡鸣着，但声音却是越来越低迷下去，最后似是蚊虫嗡鸣一般。 “柱起！”三位长老突然齐声爆喝，三人均遥指石柱，羽力射线分别从三位长老食指中爆射而出，击中大阵光幕上。 接着地面轰然摇晃了一下，鸣魂柱均拔地而起，半浮空中。柱身上尘土剥落，露出铭刻在柱身上的远古符文，晦涩文字中传出的细碎呢喃声，仿佛是远古之人在低低吟唱着。 三十二根柱子皆稳稳浮起，紧接着三位长老又是枯掌一甩，各个鸣魂柱皆倒飞而出，迅速归回原本的位置，七零八落的歪倒在涯顶各处。 失去鸣魂柱的支撑，大阵轰然破碎，大阵外围的光幕缓缓散去，露出阵中的孩子们。 幻梦随风而去，孩子们一个个缓缓睁开眼睛。来时的眼中有星辰，期待着盼望着;此时的眼中更多的是一份坦然，一份成熟，一份经历了点坎坷的成长。羽化之路，他们已经踏上！ 百万孩童盘坐阵中，后背上大小不一的羽翼拍和震颤间就要迫不及待冲上云霄去，看看天上的云海，细细感受感受风绕过指头从指缝里逃走的喜悦。 千羽祁祎和恬恬三人六目相对，祁祎后背苍蝠双翼，李恬恬背后幻彩蝶翼都在散发着淡淡的光华。只有千羽背后，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 “嗯？千羽，你怎么回事？”李恬恬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着，刚说完祁祎使了个眼色，不过话已经出口，想收回也来不及了。 “哦，我啊，没有翼纹，自然展不出来咯。”千羽一脸轻松地回答道。 “啊？千羽兄没有翼纹？可地境大战你的实力可不比我们差啊。”祁祎虽然早已有了答案，可听到千羽亲口这样平平淡淡说出来，还是有点不可思议。 一个没有翼纹的少年，羽力运用却炉火纯青，并且体内似乎还有着不可告人的强大力量暗暗隐藏。 “唉，从小被那个爹练出来的呗，你可不知道我的童年有多痛苦。”千羽摆摆手，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似乎在控诉着王琛。 “额好吧” “咦？小鱼儿呢？”千羽这才发现，池小鱼并没有跟他们一样传送出来，至少并没有传送到千羽周围。 千羽慌忙四处搜索着小鱼的身影，祁祎跟恬恬也一脸茫然，按道理一起传送出来的不应该离得太远才是。 可三人环顾了一周，全是流光溢彩的幻羽，全是一张张喜悦欢呼的笑脸，再也寻不到那个绝美的身影，那张不受烟火，不谙世俗的俏脸。 “不见了”千羽终是淡漠了眼神，低头回味着什么。 “或许她也是正在哪个地方找我们呢。千羽，这里这么多人” 相遇，相识，转身便是相离，相弃。 或许，她本就是幻梦本身，要是有缘，以后肯定还会遇见呢？ “肃静！” 一声严厉怒吼传到了涯顶所有人的耳中，二字里的威严也穿透进来。顿时，拉回了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孩子们。 “恭喜诸位——展翼成功者。”徐辰长老和王罡王忝三人踏风浮空，背后三对湛蓝色羽翼缓缓拍和，劲风吹散涯顶的淡淡雾气。 “此次首典，坠涯第一层靠的是‘勇’，通过者十之八九;第二层靠的是‘智’，通过者十之五六;” “前两层展翼的，不过是普通羽者，待会儿一测便知自己是什么斤两。”徐辰淡淡扫了一眼下面的众人，很快便看到霍轲等人的身影。 一二十人中，展出幻羽的不过十人。其中有几分潜力激活羽力成为羽者的不过一手之数，相比其他两家势力的孩子，实在是没得比。 再者，徐辰一眼便看出霍轲等人中有的眼神呆滞，浑浑噩噩，定是又遭了人暗算，受了不少皮肉苦痛。 瞥了一眼天宫的孩子后，徐辰不再和蔼，眼中淡淡激起一分狠厉，不过一闪便被他隐藏了去。都说徐辰护短得很，这下还得看看这位贪长老如何找回场子来。 “这第三层，到达者想必不过千人，此等羽者才有问鼎苍穹的潜能。当然，不论你是在哪一层展翼。” “待会儿的羽光测试和元素亲和测试若是在这百万人中脱颖而出，也定会有大宗门大势力向你抛出橄榄枝。” 徐辰一语言毕，底下立刻有着哗然声起，有的懊悔为何不再进一步，到那第三层搏上一搏;有的已经在憧憬大宗门的橄榄枝了。 在翼之大陆上，称霸的并非那些王公贵族，而是各个门派系别组成的宗门家族。这些宗门家族里小的能够割据地盘划分势力界限，大的足以敌国，足以遮天。 所以表面上翼之大陆的各个板块上秩序是由一个个王国管辖，实则都是一些庞大家族在暗箱操作。一个新生羽者，如果在不加入宗门的前提下修炼独自闯荡，定会四处碰壁，寸步难行。 羽者的成长也是需要有人来教导引领的，扮演这种角色的自然就是那些有着强大境界的羽者门派。在宗门资源的支持下和强者的引导下，修炼起来也就相对于独自一人游历更加快速，更加顺利。 而宗门家族也就靠着资源吸引人才加以利用，壮大自身。如此互惠互利，一直是翼之大陆上铁一般的规则。 而现在，更是有着在万千势力面前崭露头角的机会，任谁也会按耐不住，跃跃欲试。 徐辰冷冷看着底下喧闹的人山人海，时间悄然流逝终于，周围山头上各大宗门也是准备就绪，静待测试开始。 上一届的展翼大典并没有这么庞大的新生羽者，完成首展的是天宫二少王渊寒。一对霸气冰晶羽翼让得多少羽者黯淡，天赋寒气属性更是一骑绝尘，当属上届翼典的最佳天赋属性。 当然，上代大典翘楚如泉喷涌，与王渊寒齐名的羽者也是有着百数以上。都被各个宗门拉拢吸收，现在也不是没有被当成预备长老的人物。 人群中议论声渐渐平息下来。 徐辰也不再拖沓，蓝羽几次拍合，便到了涯边一处空旷处。身上白袍无风自动，磅礴羽力喷涌而出。周围瞬间风散云开，一道丈粗阳光直射而下，落在徐辰身上。 金黄阳光与湛蓝交相辉映，远古能量都开始朝着徐辰聚拢，能量集合成一团光团。徐辰枯掌一招，纳入怀中，接着便揉旋起来。 光团在徐辰枯掌中越来越小，也随着他的揉合越来越精纯。一刻过后，夹杂着阳光羽力和远古能量的光团只剩下拳头大小。可其散发出的光亮丝毫不弱，甚至有着与烈阳争锋的感觉。 又是一刻过去，光团已然小到只有拇指大小。徐辰动作慢了下来，缓缓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息，将光团捏在两指之间。 没有丝毫休息的徐辰本来就熬了十五个日夜与王罡王忝维持大阵，现在还不待其好好修息一番，就又开始施法。强如天宫长老，此刻也是双眼微眯，有点硬撑的感觉。似是残烛在风中摇摆，再一摧，便会熄灭一般。 徐辰几次呼吸下来，手中光团稳住了形态。接着，徐辰又是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口中一番呢喃。一会儿，锦囊里射出一道电光，绕着徐辰快速旋转着。 呢喃声落，徐辰手中手印翻飞而起，电光直接朝着地面轰然落下，漫天灰尘飞起，洋洋洒洒。 还不待灰尘完全消散，徐辰又是举掌一甩，手中光团朝着灰尘中电光急射而去，两者眨眼便碰撞在一起。破风声轰鸣声交杂着。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眼睛等瞪得老大。徐辰所有动作完毕，双手负于身后，蓝羽一扇，大风起兮。脚下灰尘尽数散去，一座巍然巨碑兀然屹立，碑文犹如盘虬卧龙，笔锋所指，正是碑顶处的拇指光团。 巨碑与众人遥遥相望，碑后便是万丈深渊。碑前则是翼之大陆的未来 “启天碑上古遗留的仙器！元阶极品！” “什么？那竟然是真的启天碑？以至阳之光与至暴之雷为能量启动，可以测试羽者的羽光！” 终有人认出此物，惊奇出声。接着便是喧闹，吵杂，眼中流露出渴望的眼神。更有甚者，嘴角似乎流出了口水。 “肃静，事不宜迟，第二典。羽光测试，开始吧”徐辰长长呼吸休息了一下，便开了这第二典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