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怎么会这样?
方泊交代得很快,没过多长时间就把这些年的主要违法行为交代得一清二楚。 但当方泊终于脸色苍白地回归时,众人却像是渡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呼!”所有人都长长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有一种虚脱的感觉,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被冷汗浸透,湿哒哒地粘在身上,让人难受。 “刑局长,任市长,其他的交给你们了。”秦正凡抬眼看向刑煌和任鸿剑,淡淡道。 “是!”刑煌再度两腿并拢立正,任市长下意识中也差点要两腿并拢立正,好在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身份和刑煌不一样,这才半途而止。 “带走!”刑煌领命之后,对两位下属下令道。 “是,局长!”两位下属拿出手铐直接给方逸父子拷上,压着他们离开了包厢。 “秦主任,鲁州长,如果没有其他指示,我跟刑局长他们一起先回去处理方逸父子的案件了。”任鸿剑见方逸父子戴着手铐被押走,脸色有些发白地对秦正凡和鲁仲远说道。 他是一刻都不想再在包厢里呆下去了! 秦正凡的眼神太恐怖了! “去吧。”鲁仲远看了一眼秦正凡见他没有什么表示,便挥挥手开口道。 任鸿剑这才如释重负,连忙和刑煌一起离开了包厢。 …… “呼!呼!”陶家父子三人逃也似地离开包厢,走出二十来米过道,拐了个弯,再也看不到刚才他们出来的那个包厢之后,方才停下来,身子靠着墙壁,呼吸颇为急促。 甚至老大陶炳直接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陶炳两眼失神地喃喃道,也不知道是问父亲和弟弟还是问他自己。 “是啊,怎么会这样?秦家勇不是说他只是一位博士吗?不是才二十多岁吗?为什么不仅鲁家的人对他这么尊敬客气,连鲁州长也要在下首陪座!他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他的职位比鲁州长还要高?”陶震声音有些发颤道。 “这不可能!他才多少岁,职位怎么可能比鲁州长还要高?”陶炳连连摇头。 他好歹也是青潭区商务局副局长,对官场还是比较了解的,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职位比鲁州长还要高,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所认知的官场规矩和常识。 “行了,不要在这里讨论这些,这些也不是我们应该知道的。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取得家勇和陶琴的谅解。家勇侄子那个层次太高了,我们连跟他对话的资格都没有。现在也只能从家勇和陶琴身上下功夫了。好在看家勇侄子的态度,还是认陶琴这位婶婶的,要不然我们陶家这回可就真有大麻烦了。”陶致砚见经过的服务员和顾客,不时朝他们父子三人投来奇怪的眼神,又见两个儿子口无遮拦地提到鲁州长,连忙脸色一沉,制止了他们。 “没错,没错。等饭局结束之后,我们就去家勇家找他们。这回我再也不敢摆大舅子和大哥的架子了,只要他们夫妇还肯认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陶炳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道。 “没错,没错。一定要求得他们谅解。家勇有这么一位侄子,只要他肯帮忙,别说秘书二处副处长了,以后当上处长,甚至区长,市长什么的都是大可能的。到时只要家勇肯稍微帮忙说上一两句话,我要拉几个项目做做还不跟玩一样。”陶震闻言紧跟着说道,本来还苍白的脸色因为想到了美好的可能,都涌上了一抹红色。 “唉,收起你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吧,也不想想我们家以前怎么对待秦家勇。现在爸已经不做它想了,只希望他们还能认我们陶家。”陶致砚闻言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然后朝方家摆寿宴的包厢走去,本没有驼的背,这一刻深深地弯了下去,整个人仿若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陶炳和陶震两兄弟看着父亲仿若突然间变得不堪重负的背影,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一样,放过两家以前发生过的种种,也包括最近跟秦正凡之间发生的事情,突然间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心情沮丧而沉重地追了上父亲。 “爸,你说家勇的侄子把方叔叔、方泊还有任市长留下来,会做什么呢?还有那位后来来的什么刑局长,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心里总觉得瘆得慌。家勇的侄子总不会是叫他们来揍方叔叔和方泊一顿吧?”追上父亲之后,陶震问道。 “你也有这种感觉吗?我还以为只有我看到刑局长和他身边的两人有这种感觉呢!不过揍方叔叔和方泊一顿肯定是不可能的。方叔叔怎么说曾经也当过市府秘书长,方泊又是现任青潭区的副区长,他们肯定是不敢对他们动粗的。十有八九还是应该关起门来训话。”陶炳没等他爸开口,已经接过他二弟的话。 “陶炳分析得还是有道理的。毕竟方逸和方泊都已经到了一定级别,而且又是任市长出的面,就算真发生了一些误会冲突,还不至于上纲上线。关起门来,不留情面地训斥痛骂一顿,应该算是比较合理的解释。否则很难解释家勇的侄子为什么要把他们留下来。当然如果不留下来,而是直接让他们走人,那后果反倒会更严重。”陶致砚点头赞同道。 “啊,那他叫我们走,岂不是……”陶震闻言脸色大变道。 “你这个笨蛋,我们能跟方家他们一样吗?我们还有你妹妹这层关系呢!”陶致砚没好气道。 “是,是,不过大哥不是说过,家勇被调去市文史馆,方泊私底下是做了不少动作的。这件事陶琴不知道,家勇我想心里总应该有数。这可不是什么小误会和冲突,难道家勇的侄子只是关起门来训斥方泊一顿就算了?”陶震说道。 “陶震,你这就不懂了。到了方泊这位置,并不是说你官大想撸他就能撸掉的,真要那样岂不是乱套了?就算家勇的侄子因为他叔叔的缘故,还有之前方泊的态度,心里有再多不满,目前也就顶多只能做到训斥痛骂一顿出出气,真要想弄他,那还是得寻机会的。” “就像方泊对秦家勇一直有意见,不也是忍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了机会,把他给调去市文史馆吗?之前方泊本来有机会晋升区长之位,突然失去了候选人资格,其实这已经是家勇侄子在合理范围内打击方泊了。但这个苦果,方泊只能默默吞下去,而且还不能提。谁让他之前那么对待家勇,后来还亲自当面嘲讽取笑他们叔侄两呢!”陶炳解释道。 “嗯,陶炳说的没错。这种事情还是要找机会的,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陶致砚点点头,然后说道:“不过因为方泊整过家勇,再加上方泊跟家勇的侄子根本不是同个级别的对手,所以要不要罢手一切都得看家勇侄子的意思,方家除了求饶和接招,基本上没有其他路子可选。所以今天之后,我们必须跟方家划清界线,不要再参合他们方家的事情。” “那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走?”陶震问道。 “两家毕竟也算是多年的交情,今天怎么说也是方逸七十大寿,就这样走人太不近人情。算了,等方逸父子回来后,稍微意思一下再走吧。估计这事情一闹,方逸也没心思过寿。”陶致砚摇摇头叹气道。 说话间,父子三人回到了包厢。 “事情怎么样?方逸和方泊呢?”父子三人一回到包厢,陶琴的母亲还有两个儿媳妇已经各自拉住一人,压低声音问道。 “包厢的事情等迟些回去再说。方逸和方泊还有点事情留在那里,等会就会回来。”陶致砚父子三人的回答几乎是一模一样。 实在是包厢里发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也太惊人,不仅一时半刻解释不清楚,而且他们说出来也怕吓到她们三人。 “方逸和方泊留在那里,而你们却早早就回来,看来你这个岳父的面子根本不如人家任市长和方家,秦家勇和他侄子是铁定心跟我们陶家过不去了啊!”陶琴的母亲闻言又是羞恼又是担心不安。 “你别胡思乱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等方逸他们回来之后,我们跟他们打声招呼就回去。”陶致砚皱眉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包厢里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陶琴的母亲脸色再变,终于意识到事情恐怕比她想象中还要不寻常和严重。 “跟你说了,现在不要问,等回去我自然会告诉你!”陶致砚脸色一沉道。 陶琴的母亲见状就不敢再问,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眼皮直跳。 她很少见到丈夫这样一副表情的,甚至连问都不让她过问的。 陶致砚父子三人镇住了各自的妻子之后,便一副坐立不安,时不时朝包厢门口望一眼。 到后来,包厢里的其他宾客见方逸父子和任市长迟迟未归,也不时往包厢门口张望。 而陶致砚父子三人见方逸父子和任市长迟迟未归,越发坐立不安,最终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到包厢门口朝鲁家所在的包厢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