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主动出击
卓沐风转道去了一趟县衙，过了半个多时辰，才信步走去，嘴角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 方扒皮果然贪财如命，不过也幸亏如此，否则对方未必会答应他的行动。 “师兄，兄弟们都回来了。” 刚返回墨竹帮，就见点着灯笼的前院里，密密麻麻地站着一群人，个个蒙头垢面，衣衫不整，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商紫蓉正和两位元老安抚他们，见到卓沐风，立刻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大喊一声，生怕卓沐风逃走似的。 “卓帮主，我们不干了。” “把钱给我们，我们现在就走。” 这群人赫然是那晚被抓走的墨竹帮众，估计是方廷潇舍不得饭钱，又觉得卓沐风这个穷鬼肯定没钱要人，索性把这群吃白食的家伙放了回来。 一看见卓沐风，众人全部一拥而上，脸上带着愤怒和失望的表情。 整整七天啊，人家猛虎帮众，早在第三天就被人领走了，听说李刚还在春风楼大摆宴席，为兄弟们接风洗尘不说，还每人派发一个红包。 再看看自己，被人丢在牢里不闻不问，同样是混江湖的，怎么差距那么大。 果然，跟错谁也不能跟错老大。 痛定思痛的众人，刚出来便决心与墨竹帮一刀两断，有些人甚至商议，若是卓沐风发不出钱，就群起而攻之。 卓沐风没有被眼前的阵势吓到，如果是平时，他或许真会顺驴下坡，让他们卷铺盖走人，但接下来的行动，少不得人配合。 便耐着性子，望着众人：“诸位，卓某对不起你们。这段日子披星戴月，终日奔走，奈何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没有把你们救出来。” 一名方脸汉子道：“卓帮主，不用捡这些好听话，发了钱，你我好聚好散。” 卓沐风一看，这不是王东嘛，那个收了猛虎帮的钱就躲起来的家伙，点头道：“这是自然，卓某已经够对不起兄弟们了，怎能连你们的血汗钱都不给。” 在一群人将信将疑的表情中，卓沐风掉头离开，没过一会儿，扛着一个箱子返回，打开，赫然是满满当当的铜板。 院中响起抽气声，就连商紫蓉和两位元老都呆住了。 帮内一向只有地租一项收入来源，卓沐风哪来那么多钱，难道真是偷窃了汤员外家？ “前段时间，卓某去了一趟岳阳城，厚着脸皮向几位江湖朋友借了钱，这是刚从汇通钱庄取出来的。兄弟们按照自己的月俸，一个个领，不要急。” 卓沐风面无表情地说道。 却听人群对面的叶老，忽然一声悲嚎：“沐风，我记得当初你在江湖落难，差点重伤垂死，都不愿请朋友救济。 以你高傲的为人，今日竟低头向人借钱，墨竹帮对不住你啊！” 叶老眼眶通红，一副悲痛愧疚的模样，商紫蓉和张老也是默然不语。 卓沐风正缺托儿，见状哪里会犹豫，摆手道：“区区小事，不值一提，与兄弟们的福利比起来，卓某的面子算什么。” 一群帮众听得面面相觑。 他们也知道卓沐风的脾气，死要面子活受罪，为了原则，连商闲的话都不听，现在为他们做到这份上，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其实他们很清楚墨竹帮的情况，知道不能怪卓沐风，先前更多还是一时义愤罢了。 卓沐风萧索道：“大家快领了钱吧，等会儿，卓某请你们去吃肯德烧鸡，从此各走各路。 对了，这次江湖朋友够面子，给的钱有些多，诸位兄弟有什么认识的人，可以介绍到墨竹帮，月俸两贯，食宿全包。” 气氛忽然变得怪异起来。 据在场帮众所知，猛虎帮的普通帮众，月俸也不过两贯少一点，就这还时常向他们炫耀。他们一群二流子，文不能武不就，到哪里去找月俸两贯的活计？ 一名帮众忽然大声哭泣：“帮主待我恩比天高，我若离去，岂非猪狗不如，我孙大虎决定留下，分帮主分忧解难！” 一群人看着这无耻之徒，心里鄙夷，嘴上却是争先恐后。 “我也是。” “誓死效忠帮主。” 卓沐风欣慰地点点头：“感谢各位，不过考虑到大伙人多，月俸暂时就先降回原来的标准，以后再加。” 众人：“……” 商紫蓉和两位元老则一脸佩服。 安抚好了这群乌合之众，卓沐风当然要物尽其用，大声道：“兄弟们，上次我等被猛虎帮陷害，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现在，就有一个大好良机摆在我们眼前！” “什么机会？” 一名帮众捧哏，是上次说不要卓沐风肉偿的二百五，这次倒挺机灵。 “猛虎帮最大的生意，便是城东的金钩赌坊。李刚那个混蛋，为了一己之私，害得多少良人变成赌徒，又拆了多少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我墨竹帮以正行道，怎能袖手旁观？” 叶老颤道：“沐风，你该不会是想……” 卓沐风点点头：“兄弟们，为了打击恶势力，该我们挺身而出了！” 听说要对付金钩赌坊，之前还信誓旦旦效忠的帮众们，一个比一个躲得快。 卓沐风暗骂，嘴上道：“放心吧，不是让尔等去砸了金钩赌坊，换个思路，我们可以截下那群赌徒，并好好教育，让他们知错能改。 这次的行动，方大人已经表态支持，有他在背后撑腰，兄弟们无需顾虑。” 卓沐风推测，方廷潇应该也对李刚充满了忌惮，否则上次的离间，包括今夜的鼓动，都不会如此成功。 兴许李刚手上，掌握着什么令方廷潇害怕的东西，导致后者不敢毁掉金钩赌坊，却也想使些绊子。 所以他必须利用这些优势，去转移李刚的注意力，才能为自己争取足够的时间。 “兄弟们，方大人说了，赌徒身上的钱财，一律上交，等他们改过自新，再原数奉还。尔等需谨记，行动时务必搜遍全身，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听到这话，在场帮众忽地目光发亮。 这是名正言顺，借着官务捞外快的机会啊，大头自然充公，但顺手牵一下羊，谁又能知道，还不用担心事后报复。 至于什么原数奉还，听听就好，最后还不是入了方扒皮的口袋。 一下子，众人心火沸腾，一个个嚷着要立刻行动。 卓沐风将五十多号人分成三组，指定了领头人，随后大手一挥，众人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