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第一章 多年之后
天海市以南二十公里，是一片破旧的老城区，上个世纪末就已经废弃。 这里依山傍水，而在莲花小区门口不远处就有一条河流，连接着上游的水库。 虽然天还未亮，但此时已经有三名中年妇女蹲坐在河边洗衣服。她们一边唱着山歌，一边搓着衣板，但很快，她们的歌声便戛然而止。 在上游处，有一具女尸顺着河水缓缓飘了下来。 …… 清晨时分，阳光透过腐朽的木窗斜照进屋子，胡千秋正慵懒地从床上起身，双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又是没有睡好的一天。 房间狭小，床斜对面就是一面挂在墙上的镜子，胡千秋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暗黄，胡子渣啦，黑眼圈浓得跟墨水一样，颓废两个字，几乎就写在了脸上。 大学毕业已经两年了，胡千秋已经不记得自己换了多少份工作了，期间虽然不是每遇上好的工作，但要么是不喜欢工作的内容，要么是忍受不了领导的颐指气使，同事的笑里藏刀，没干几个月就离职了。 今天是胡千秋这个月面试的第四家公司，无论好与不好，胡千秋都只能先答应入职，否则到了下个月，他就真的只能喝西北风了。 “滋......滋.....”破旧的电动刹须刀在胡千秋的脸色滑动，这时胡千秋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喂，儿子，听你爸说你今天又有一场面试，好好加油啊。” “嗯”“ “唉，你从小就心高气傲，这个看不惯，那个不想干，真正想做的事情却......不说了，不说了，妈知道你想在外面闯荡，但大城市压力大，要是实在不行就回家吧。” “知道了妈。”胡千秋苦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换上旧巴巴的西装，床上有些掉漆的皮鞋，胡千秋就这样出了门。 虽然此时还不到八点，但小区前方却十分反常的聚集了许多人，胡千秋隐约间还听到了警笛声。 “方伯，这是怎么回事？” 小区门口一个卖菜的老大爷听到胡千秋的问话，转过头对他说：“小林呐，你还不知道吧，早上几个婆娘在河里洗衣服的时候现上面飘下来一具女尸，可吓人了，现在警察都来了，我劝你还是别去凑热闹，我刚刚上去看了一眼，好家伙，那尸体……” 胡千秋皱了皱眉，没再听下去。 他看了看手表，时间尚早，等会再去赶车也来得及，虽然不太可能，但他还是想去确定一下。 千万别是认识的人。 河边已经被警方用黄色的警戒线全期了一块，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员站在警戒线内一步，维持着秩序，不让普通群众进入击中。 那具从上游漂下来的女尸，此时已经被警方暂时安置在了岸边。 警戒线内有六人，两名身穿白大褂的现场法医一边对着尸体拍照，一边查看尸体的情况；两名警员在四周采证；还有身穿便服的一男一女正站在一起，打量着尸体。 “叶警官，这件案子看起来很棘手啊。” 姓叶的女警官皱了皱眉，她刚升职不久就遇到了这件事，着实有些头痛。 胡千秋虽然站在警戒线外，但他长得高，视力又是极好，所以还是能透过人群看到尸体的情况。 尸体被安放在一面白布上，浑身赤裸，身上有许多伤痕，但这些伤却是怪异的深黑色，而尸体的面部则是被强酸强碱腐蚀得扭曲恐怖，一些骨头都裸露了出来。 胡千秋神情凝重，变成这个样子，还怎么辨认。 “呕……”正当胡千秋犯难的时候，他身旁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却因借助手机相机看到尸体而呕吐起来。 四周的人纷纷散开，而在警戒线中的叶警官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转头一看，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张开。 “胡千秋！”叶警官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胡千秋也注意到了她，笑着对她挥手回应。 叶警官快步向胡千秋走去，她身边的警员紧紧跟在她身后，“叶警官，这……” 叶警官，摆了摆手，“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上去大哥招呼而已，不碍事。” 警员点了点头，仍是寸步不离地跟着。 “胡千秋，你怎么在这。”叶警官笑靥如花，丝毫看不出方才还因案件而苦恼， “我就住这啊，人穷没办法，谁让这便宜呢。倒是你，大学毕业没几年就成了咱们市刑侦队的重要人物了。” 叶警官听胡千秋说起自己的经历，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看来他多少有些在乎我，不然怎么会了解得那么清楚。 叶警官笑着说：“哪里是什么重要人物，别听他们瞎说，我也只是运气好，破了几件案子而已。” “哪有什么运气，都是实力使然，你这么有能力，又这么漂亮，局里追你的人应该很多吧。” 叶警官干笑一声，没再说话。 警员看了看灿若朝霞的叶警官，又看了看一脸颓废的胡千秋，实在不明白两人为何有说有笑。 警员插嘴突然插嘴，“你看了那尸体就没有一点害怕，也不恶心？” 胡千秋笑了笑，“人死后也不过一团肉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警员当场愣住，自己刚当上警察遇着尸体的时候还吐了好几次呢。 胡千秋收起笑容，问道：“查不出身份？” 叶警官没有隐瞒，点头说：“你也看到了，尸体赤裸，没有证明身份的物件，面部也被损毁，指纹也被腐蚀了，要是她从来没去看过牙医，那就真不知道从何查起了。” 胡千秋不假思索地说：“不如去上游的水库看看，可能会有线索。” 叶警官还没回话，身旁的警员却抢先开口，“有什么根据？” 胡千秋耸了耸肩，“直觉。” 叶警官“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却再清楚不过，胡千秋所谓的直觉不过是将在脑内快推理的结果直接说出而已。 “你就别逗他了，告诉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着叶警官姣好的容颜，胡千秋也就不厌其烦多说了几句，“很简单，尸体是从上游漂下来的，那么凶手肯定是在河流的某段抛尸，这里虽然是郊区，但这条河一路往上四周都有人居住，凶手既然为了不然死者身份被现做了这么多的安排，那么他肯定是个心思缜密小心谨慎的人，不可能会冒这个风险。” “而水库除了开闸放水外，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此外还有重要的一点，我刚刚看了尸体身上的伤痕，那应该是死后遭受撞击产生的，这条河水流相对平缓，也没什么礁石，只有水库口有一些裸露的时候，而昨天夜里，上面的水库正好放过一次水。” 话到这里，胡千秋也就无需再说了，他看了看手表，“坏了，我得去赶车了，有空再聊。”说完就快步走了。 胡千秋渐渐走远，警员还有些难以置信，他的推理虽然简单，但却符合逻辑，环环相扣，找不出漏洞，“他到底是谁？” 叶警官看着胡千秋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他是我的高中同学，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帮助我们当地的警方解决了许多案件，但后来生了一件事，他整儿就……” 叶警官摇了摇头，“不说了，付鑫，你带几个人去上游的水库看看，或许真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