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里应外合
雨常公司正常情况下是晚上6点钟准时下班，下班前只需要在出勤本上，记录自己下班签出的时间即可。 并在下班前，将出勤表交给所在部门的领导，或是所在车间的主任。 像仓储管理部，因为算上经理一共就只有四个人，所以上一任经理没被调走前，他们上下班甚至都不需要填写出勤表，所以谁要是有点儿事，都不需要向经理请示，只要有人愿意帮你顶班，就算是一天不来或许都不会有什么。 这也其实也算是，上任经理的一种管理方式，那就是不管你们怎么干，是出力气还是不出力气都没事，只要是别捅娄子就行。 眼看时间已经奔着7点钟去了，公司里的员工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但是张洪波却依旧待在办公室里，表情时而坚决时而又犹豫，这也看得一旁在等他做决定的小王急的不行。 “张哥，我该说的都已经和你说了，你怎么还犹犹豫豫的拿不定主意。 你要是真不想参与，那就按我之前和你说的办，你直接回家就行，王姐那里我去和他交接，你放心，我是绝不会坑你的。 再怎么说，我来公司这两年都是你又照顾，又交我东西的，就像我老师一样，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怕你坑我，坑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张洪波虽然心里面有这方面担忧，但他显然不会真的表现出来，小王被说的有些脸色通红，连连道歉说： “是我不对，是我想多了，可是张哥我真就是搞不懂了，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啊？” “秦经理今天刚刚上任，要是今天晚上就干这个事，那岂不是给人家上眼药。 要不过段时间好了，反正也不差这几天。” 张洪波不确定的看着小王，至于后者则听得一脸莫名其妙，无语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 “张哥啊，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管那小子怎么样干什么，别说人家能年纪轻轻的坐这个位置，就算对方是个老资历，和咱们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最近咱们厂辞退了一些巡逻人员，加上我朋友已经摸点找到了一处很好撬开，又不易被发觉的偏门。再加上这个新经理上任，还顾及不到我们，所以绝对是最好的机会。 等过几天，那小子该熟悉的都熟悉了，该认识的也都混熟了，到时候再从外面调来两个人进来，那我们还哪里有机会了。 所以千万别再犹豫了，就是今天晚上动手。 我让我朋友从偏门进去，弄出偷盗的假象，之后你可能会受点罪，得在身上留下点儿淤青的伤势，然后配合着他们将大门打开，帮把手把东西往车上装一装就行了。 其他的事情就如我之前对你说的一样，你什么都不要管。出了事上有经理扛着，下还有我那些朋友顶着。 他们混这一行，都是很守规矩的。” 张洪波见小王坚持今天行动，他又想了想觉得对方说的也没错，因为刚来的那个经理，在之前和他们的闲聊中的确是提及了人员不足的问题。 “那行吧，就按你说的来。 你们打算弄走多少箱？” “三十车。”小王轻描淡写的说道。 “三十车？你疯了吗，这要是被抓住……” “不可能被抓住，我刚才不是都和你说了吗。再说了，要做就做票大的。我已经找到下家了，三十车罐头，对方开价十万。到时候我那几个朋友分那五万，剩下的五万我们两个一人一半。” “就是说，咱们两个人一人能拿到手两万五？”张洪波难以置信的看着小王，原本不安的心脏此时竟变得激动起来。 因为两万五对他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要知道他一个月工资才二百二十五块钱，按这个工资想要攒够这笔钱，就算不吃不喝也要九年多的时间才行。 “对。我们一人两万五，不仅如此张哥，我还会有其他路子，只要你相信我，和我合作，保证能让你赚更多的钱。” 小王看样子对他这方面的能力很有信心，张洪波这会儿也听得异常心动，这也令他将先前那些顾虑通通抛到了脑后。 两个人在商讨好细节后，张洪波便直接去了他晚上要值班的仓库。 仓库一共有五扇大门，专门用以货车进出入存货出货，一般情况下晚上是不开的，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因为偶尔也会有些“加急单”要发。 这些单通常都是发往一些受灾的地方，所以都是急单。小王在这件事上之所以会找他而不自己做，在他想来信任什么的都是扯淡，无非是因为仓库大门的钥匙，他们三个人中就他一个人有。 所以之前的时候，就算是出现加急的单子，也都是他过来开门。像小王是没有这个权限的。 虽然心里面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却懒得多想，只要事成之后对方能按约定分给他那部分钱就行。 他都想好了，等这笔钱到手他先存银行两万，只动用那五千块钱，看看租个门头房也开个餐馆什么的，或是弄个渔具店，因为他平时没事就喜欢去钓鱼。 张洪波到仓库的时候，王姐正在清点着今天运送过来的货物。 仓库里每天下午都会多少进来一批新生产出的罐头，而作为仓库管理员核实数量也是日常的工作职责之一。 以前王姐没来的时候，这个清点的工作都是他来干，但在王姐来之后他就在没管过。因为对方不但很细心，并且非常有耐心，往往会清点个几遍，直到确认无误才会下班回家。 “这都7点多了，你要是再不回去，你家那口子可是要骂人了。” 张洪波看到王姐心里面虚的要命，强逼着自己装出和平时差不多的样子。 “还有最后这些，查完就回家。我家那口子让他骂去吧，反正我就是天天伺候他也得不到什么好。 不过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但进货量没以前大了不说，出货量也不行了。今天一共就发出去两车，看来这两个月公司的效益并不是很好。 外面都传企业要改革，公司也要大面积裁员，搞得我最近都有些心神不宁的。” 王姐充满烦忧的叹了口气，生怕自己不久之后也会像她那几个邻居一样失业下岗。 “别多想了，要是连咱们公司也倒了，那长亭市估计也就废了。 你不用再查了，一会儿你走了，我给照你记的数目核实一遍。” “那辛苦你了小张。” 王姐对张洪波的为人，还有对工作的负责态度还是很信的过的，所以也没说太多，便将晚上值班的工作交给了他。 王姐回家后，几乎被堆满的大号仓库里就只剩下了张洪波一个人。 张洪波沿着仓库中间的过道走了一趟，之后将仓库的大灯关掉，开门进了一个小隔间里。 隔间完全是由几扇透明玻璃粘起来的，所以透过玻璃就能够看到仓库的情况。 外面黑漆漆的，静的出奇，张洪波点燃一根烟，心情也变得焦虑起来，不知道小王的那些朋友，会不会如小王说的那样，晚上10点钟准时出现。 像这样待在隔间里，等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张洪波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便听仓库的一端突然传出一串“通通”的响音。 听上去就像是摞在高处的罐头箱子，被人从上面丢下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