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老人

    韩枫对这个神秘老者的所言感到极为惊讶，虽然对潜藏的暗流已经有所估计，但是从这名自称为悬剑司之主的老者口中说出来，仍然让人难以揣度。

    “您的意思是？”

    “是他！没错是他！”

    老者突然满脸疯狂地指着韩枫的身后。

    仿佛……韩枫的背后站着谁！

    惊出了一身冷汗，在这种情形下尤为可怕。

    韩枫下意识转头，却没有看见任何人。

    该死……这个老头恐怕神志已经到了极为不正常的地步。

    这个想法刚刚从韩枫的脑海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吸摄力就已经令韩枫整个人脱离了地面。

    竭力挣扎，在这个老者的强悍实力面前却宛如蚍蜉撼树……

    老者不过一抬手，韩枫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韩枫身一沉，坐在老者面前。

    屏住呼吸，连动也不敢动。

    苦也……本来自恃有【五岳锦云兜】这件神兵级的法宝护身，自己碰上个谁打不过也可以跑。

    结果先是对上个剑主级的面具人，这下又来了个司主级的老疯子……

    不过老者将韩枫吸摄到了面前之后，又似乎恢复了神志，双眼如渊，又似遥远星辰，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神情打量韩枫。

    韩枫也有机会近距离仔细观察一下这位老者。

    虽然一身邋遢，眉眼却看得出年轻时的丰神俊朗，身材高大魁梧，手指修长，手腕上却存在着极为可怕的撕裂伤。

    在束缚老者双手的锁链附近布满了恐怖的伤口，应该是刚才使用功力而被囚禁他的阵法反噬，老者却浑然未觉。

    老者恢复正常，淡然看着韩枫：

    “你的资质，或可继承我的衣钵。”

    韩枫闻言，不由得有些意动，这位老者只从气息来看便是接近先天的存在……那可是真正可以与抗衡的存在……但是问题在意这名老者被囚禁在此，显然是有人为之，如果被囚禁他的人发现了此事……自己又能讨得了好么？

    更何况，从这番言谈来看……囚禁他的人，极有可能便是现任悬剑司之主——君怀虚。

    不待韩枫继续纠结，老者已经将手搭在了韩枫肩头上。

    “我已经无力传你绝学，只能给你三道印记保你性命，给你一道灵光打下武道根基，日后道路长远，便由你一人而行了。”

    韩枫只觉得肩头一烫，就感到自己的体内多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心思百转，也猜不透这名老者的心思究竟如何。

    “前辈传我武道灵光，赠我恩情，便是为了让我替你挽留悬剑司的局面么？”

    老者蔚然一叹，一身残破的衣衫，深邃眼瞳比任何人都清醒：“哈，这悬剑司，自然有人会护，你啊，走好你的路便是了。”

    这老人的话颠三倒四，而且自相矛盾，让韩枫根本把握不了，同样也难以领会其意，无法分辨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只能闭口不言，静观变化。

    然而这老者只保持了片刻的清醒，瞬间又癫狂了，目光狐疑地看着韩枫，低吼着问道：

    “你想害我……是不是你想害我。徒儿！是你想要害我对不对！”

    韩枫把握不住老者现下的状态，之后站起来连连后退，同时开口想要劝慰：“前辈，我不会害你的，请你冷静！”

    “不是！绝不是！你就是想害我，你想要做司主对不对？”

    老者抬起手掌想要对韩枫出手，玄色锁链不断从金色墙壁上汲取能量限制老者的行动，却无法阻止老者的疯狂。

    只是令他的手臂多了更多新创……

    老者的手掌爆发出宛如江海溃流般的恐怖力量，这一掌之下恐怕就是一座大山也要化作飞灰。

    韩枫面对这一掌，老者刚才拍过的肩头突然涌出一股绝世内力。

    朝霞、正阳、飞泉、沆瀣以及天地而气从韩枫的肩头涌现而出。

    六色灵气护持韩枫不受伤害，只一身白衣猎猎。

    今天遭受的惊吓已经够多了，韩枫面对这几乎夺命的掌气都有些麻木……

    为杀为护，韩枫也不想晓得这老者的目的了。

    而老者，仍然在疯狂：“我不相信！除非……你让我看看你的心！”

    看着在低吼中双眼迸射出灿烂金光。

    在金光之中，韩枫只觉得整个身体都被剥离开来，将自己的内心世界完全袒露开来。

    韩枫忍着精神的剧痛，半跪于地。

    迷蒙浑沌游离。

    老者的精神以一种粗暴而蛮横的姿态闯入了韩枫的意识海。

    一身残破衣袍的老者，赤足走进了象征韩枫意识的荒芜大地。

    “让我来看看……你的心……”

    老者低声沉吟，走在荒芜大地之上。

    “怎么可能有人……精神世界是一片荒芜！？”

    老者的精神时而正常，时而疯狂，走在荒芜的精神大地上，惊诧地感叹。

    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蓦地抬起头。

    宏大而浩瀚的金光笼罩在整个星穹之上。

    瑰丽梦幻的星河横亘于荒芜的精神大地之上。

    星穹中央，一尊被灿烂绚丽的神光所包裹的巨大神灵躯体伫立。

    法冠神圣，宝相庄严，金光流彩中却带着丝丝的诡谲恶气。

    手臂虚握好似执掌无上权柄，的力量深蕴其中……这赫然便是天理教尊奉的无上救世尊神、世人恐惧的灭世邪魔——无生老母！

    无生老母那巨大的神躯好像感应到了老者抬头时的目光，垂下眼眸。

    神灵的直视让老者这个精神本就错乱的人都感觉到了发自本能地恐惧。

    整个精神世界像是落地的镜面一般破碎。

    ……

    韩枫跪地，竭力呼吸，汗水将整个的衣衫都打湿了。

    而眼放金光的老者突然一声闷哼，整个人的气息突然变得萎靡起来，双眼留下两行血泪。

    或许是起了以毒攻毒的想过，双眼泪血的老者竟然前所未有的清醒，闭着眼睛，孱弱地开口：

    “很好……真的很好……”

    韩枫有些不解究竟发生了了什么，只是感觉无生老母的神影似乎又在自己的脑海里闪了一下……

    自从未来身给这老娘们种下魔种之后，自己似乎是第二次无意识地借用祂来保护自己的精神世界了……自己也是真的厉害……

    就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吃邪神的软饭……

    “前辈，您可清醒？”

    韩枫试探问道。

    老者竟然快慰一笑：

    “清醒！前所未有地清醒！二十年来，老夫头一次这么清醒。”

    韩枫听得一头雾水，开口还想说着什么，老者却是大手一挥：“你不应该在此地，离开吧。”

    不容韩枫开口，一股异力已经将韩枫的身影从地悬通道之中挪移走。

    命玄塔空间之中的君怀虚本来正躺在一颗柳树下闭目休憩，突然睁开眼来……

    “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啊。”

    ……

    悬剑司总部街道之上，白飞凰持刀而行，打算去观览一番今日司卫级的【风云斗】。

    突然，一个一身风尘、摇晃站立的身影映入眼眸。

    “韩枫？你怎么了？”

    韩枫被老者挪移出地悬通道，连番的伤势爆发，竟是一步也走不动了……看向白飞凰，张嘴想说点什么，却站不稳，身形向下倒去……

    白飞凰抢步抱住了将倒的韩枫，神色紧张：“韩枫！这是怎么回事？你别吓我！”

    韩枫只觉得浑身乏力，看着白飞凰皱紧的眉眼……诶，这个角度也挺好看……

    “哈，飞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