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奶奶与孙子
“奶奶，我回来了。” 老旧的宅邸里响起了欢快的声音，卯月推开院门往里面大堂走去。 听到声音，大堂陈旧的房门被咯叽一声推开，一个年过半百，满脸皱纹老人斑的白发老人杵着拐杖走了出来。 见到卯月后，老人满是皱纹的脸绽开了笑容，“······乖孙子回来啦。” “嗯，我带了牛肉回来——” 说到这里，卯月将装有牛肉的袋子递了过去。 老人笑了笑接过牛肉后道：“又是朋友送的？” “嗯！” “我明白了，那么我去把牛肉清理下做给你吃，你先等会吧！” “去吧，奶奶。” 如此，老人提着装有牛肉的袋子微微颤颤的向后面厨房走去。 看着蹒跚行步渐渐远去的背影卯月长长叹息了一口气。 虽然出生于雾隐有名的鬼灯一族，可是因为战乱不断的缘故，原本人丁兴旺的鬼灯一族也没落了。 抛开老弱妇孺不谈，真正的男丁只有三个，其中一个是现任雾隐七忍刀之一双刀平目鲽的主人鬼灯久月，一个是还在忍者学校的自己鬼灯卯月，以及才刚刚进入忍者学校的鬼灯满月。 卯月家是鬼灯一族分家，父母都是忍者，却在第二次忍界大战中早早去世，只留下自己与奶奶两人相依为命。 老人虽然姓鬼灯，却只是嫁入鬼灯一族而获得的姓氏罢了，她并没有鬼灯的血脉，甚至不是个忍者。 奶奶只是个普通人。 作为一名普通老人，因为年龄关系很难找到工作，她要养活自己与卯月，并将卯月培育成忍者不知费尽了多少辛酸与艰苦。 不，这已经不是辛酸与艰苦能做到的了，老人为了将自己抚养长大到底付出了什么，卯月也心里有数，但他现在却并不能报答老人，唯有活着，更好的活着来完成老人的心愿。 约两小时后，菜做好了，卯月与奶奶在厨房里一同用餐。 “乖孙子，今天在学校学了什么啊？” “还是老一套，学校里已经没什么能教我的了。”卯月如实回答。 “是吗，看来要不了多久你就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忍者了。” “还有半年才考试。” “半年吗······”老人放下碗筷，眼中露出深深的担忧。 “奶奶，你不必担心，我的实力绝对会成功毕业的。” “你的实力我自然不会担心，我只是担心你到时候会心慈手软——” 说到这里，老人唉声叹气起来，“你跟你父亲一样就是太过于重视友情了，当初你父亲就是为了救他的朋友才会死去，还拖累了你母亲。” 卯月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刨着饭。 见卯月不说话，老人迟疑了片刻后才说道：“······你与那个杖助的关系走得有点近啊！” “他是我朋友。” “你应该知道的吧，我曾跟你说过的关于忍者学校毕业考试的事情。” 卯月抬起头来眼神迟疑的看着老人，半响后点头道：“嗯。” 老人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以我对那些人的了解，你考试的试炼对象九成九就是那个杖助，到时候你一定不要犹豫，痛快的干掉他。” ······沉默 虽然因为再不斩的原因，考试面对杖助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可是···在再不斩跳级到班上来之前他曾真的如老人所言的那般下定了决心。 这让卯月很咤异，他原本以为要等到毕业考试的那天，为了活下去自己才会真正的下定决心，却没想到这么早就做出了在考试上杀死朋友的决定。 到底是为什么呢？ 因为自己怕死吗？ 或许有些关系但不是全部，更多的还是面前的这个老人的教导。 为了养活自己，作为普通人的奶奶成为了死老太婆。 这并不是骂人，而是阐述事实。 卑贱强韧、贪得无厌、乖张偏执、尖酸刻薄、吝啬小气、冥顽固执、自私自利——奶奶体现了所有老人家的坏毛病，体现的非常彻底。 她是故意的。 她觉得老人就该这样。老人都是这样的，什么明理、亲切、谦和的老人家，根本就是胡扯。没道理年纪变大，就会自动变得了不起或是聪明。 光是活下来就竭尽全力了，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小孙子。 她没空装什么体面，为他人着想、逞强穷忍耐她固然会，但那也是为了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为了将孙儿养大——老人看开了。 因为雾隐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卯月父母死去后留下的除了这座宅院外就没有多少了，而老人又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且年纪大了连工作也找不到，不耍泼摆横自己孙两要如何活下来？ 指望本家的那点经济援助吗？ 如果只是让孙子作为一个普通人活下去，这些援助或许够了，可是要让孙子成为一名忍者这些远远不够。 想要成为忍者，花费是很大的。 大量的体力锻炼后需要消耗的高营养食物，训练需要的器具，训练受伤用的药物······ 想要让孙儿的忍者之路彻底通畅，就必须得保证物质的满足才行。 虽然···老人并不想让孙儿去当忍者，因为她身边的人都是因为成为了忍者才一个个早她离去，她不希望自己的孙儿也早自己一步离开。 可是啊！ 这是孙儿的选择，虽然有过劝阻，可是当看到孙儿充满觉悟的眼神后，老人便从反对转化为支持。 但是······ 老人再也不希望自己最后的一个亲人也先自己一步离去，所以她如此教导着卯月。 朋友、亲情、利益······凡是可以利用的一切都去利用，凡是可以背叛的一切都去背叛，不要去管伦理道德，不要去管什么忍者规矩，不要去管什么村子集体。 只要能够活下来，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抛弃。 不择手段也好、苟延残喘也好，总之······你一定要活下去。 老人的教导影响了卯月，虽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世界观，轻易不会受到他人影响，可是······看着拼尽一切，连人的尊严都舍弃了也要帮助自己成为忍者的老人。 卯月的心动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