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得不为
“突发：格兰特·希尔与主帅道格·柯林斯爆发冲突！” 一则醒目的消息出现在了ESPN电视台。 具体情况没有EPSN报道的那么激烈，柯林斯的确和希尔发生了冲突，那也是前者单方面对着后者输出。 柯林斯指责希尔在赛后接受采访的时候口无遮拦，给球队带来了巨大的麻烦，还指责他在场上没有领袖气质，不像莫蒙尘那样在关键时刻将球队扛在肩上。 尤其是最后这句话让他失去了球员的尊重。 柯林斯想要把莫蒙尘和希尔分割开来，这句话的用意已经明显到不更明显，显然他已经被外部的舆论气疯了，否则断不至于说出这种话。 事先有莫蒙尘打了预防针，希尔对这件事的反应不算激烈，他只是带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了亨利福特训练中心。 随后，柯林斯宣布对希尔进行队内禁赛两场的惩罚。 并且他严令球员禁止在媒体面前谈论这件事，违者重处。 球员不谈论这件事，不代表其他人不谈论，他再怎么封口，风声总是会往外传，马克·琼斯等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队内失和，希尔禁赛，教练组的争斗渐渐摆上台面，球员对主教练失去了信任，各种不安分的因素荡漾在活塞队中。 莫蒙尘冷着脸，全程没有说话。 “莫，你不该说点什么吗？” 杜马斯以为莫蒙尘会站出来控制住局势，就像之前他做的那样，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局势稳定下来的人。 结果他就站在一边，像旁观者一样目睹事件持续升级。 “你希望我说什么？”莫蒙尘问道。 杜马斯话语一顿，莫蒙尘把他问住了。 “难道你不想说点什么？” “JD，你觉得那些伟大的球队在走向成功之前都会经历些什么？”莫蒙尘问了个看似与此不着边际的问题。 杜马斯不明白他是何意，沉默而对。 莫蒙尘道：“会尽经历失败，遇到问题，最终品尝失败，品出它的酸甜苦辣，再解决掉所有的问题，然后踏上成功之路。” “从今天开始，我们正式启程。” 莫蒙尘抓起一颗篮球，道：“值得一提的是，只有极少数的球队才能成为真正的赢家，大多数的球队在失败与困难面前分崩离析。” 杜马斯听不懂莫蒙尘这番话的意思，为什么这个一向不喜欢混乱的家伙突然间变成了不理世事的神棍？他在说什么？ 迷茫、困惑、疑问、沉闷与压抑。 带着这样的心情，活塞迎来了今年的最后一场比赛，主场对阵新泽西篮网。 本季的篮网队是蒂姆·邓肯的有力竞争者，在历史级球员的诱惑面前，多支球队展开了没羞没臊的摆烂之旅的，听说遥远的波士顿，那里的球迷听了红衣主教的蛊惑，已经达到了只要球队输球就全场起立山呼万岁的变态程度。 有小道消息说斯特恩气得摔破了多只杯子，却也毫无办法。 摆烂是这些鱼腩球队最简单的崛起之路，只要选到一个巨星，便可围绕他打造冠军班底。 一心求败的篮网遇到了萎靡不振的活塞。 比赛一开始，局势就显得变幻莫测了，如果是前几天的活塞，篮网的赢球希望连1%都不到。 可是今晚，打到后面居然还是相持不下的局面，这群已经快输出幻觉的家伙终于产生了“也许我们可以赢？”的想法。 于是，一顿猛打，他们忘记了邓肯，一心争胜，企图做到一些事情。 最让柯林斯看不懂的是，球队士气跌落，莫蒙尘却一点都没有反应，这不像他。 他认识的莫蒙尘绝不会让这帮人以这样的姿态迎战篮网。 最后一刻，双方比分持平，外星人萨姆·卡塞尔顶开莫蒙尘突进篮下，活塞的协防缺乏硬度，被他强行打进，直接杀死比赛！ “我们他妈想赢你们就能赢你们！” 外星人秀着他的肌肉，大声嘶吼。 “底特律主场遭遇两连败，现在他们必须要统一思想了，败给了卫冕冠军，我们可以说是实力不济，但是输给网队？呵...” 现场的解说员也是球队的功勋老将“微波炉”维尼尔·约翰逊冷笑出声。 莫蒙尘的数据不差，18分10篮板7助攻，比他的场均数据还要高3分3篮板，只是，他打得一点也不像他。 不是说打法，而是他领导球队的方式。 他在场上基本不和队友交流，只是用手势转达他的意思，最明显的一个特征是：罚球时间不开会了。 球队出现了问题。 柯林斯想起了他与希尔的冲突，他100%确定这个变化源自于那件事，这帮人在帮希尔出气，他们就想要让他难堪。 想到这，柯林斯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希望有些人的表现可以对得起他们的薪水。” 面对媒体，柯林斯脸色阴沉地说道。 带着主场两连败，活塞队开启了新年的第一段客场之旅。 希尔随队出征，他被柯林斯队内禁赛两场，也就是说，第一场客场比赛他还是不能打。 “莫，我看了比赛，你在干什么？你没有领导他们！”希尔道，“我不在场，你应该更加强势！他们现在不需要老妈了！” 下了飞机，进入酒店，希尔主动来到莫蒙尘的房间。 莫蒙尘烧了一壶水，动作很慢，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没听到希尔的话。 “我在和你说话！” “我没聋。” 莫蒙尘倒了杯温水：“我可以让他们集中注意力专注比赛，我也可以让这帮家伙忘了你。” “但那不是我想要的。”莫蒙尘说，“他们愿意为了你这么做，我很高兴。” 希尔撕声道：“我不高兴！这不我想要的，你们让我看起来像个混蛋！我们本来是一个完美的团队，因为我，因为我在媒体面前说了些话变成了这个样子，全是我的错！” 莫蒙尘嘴巴一弯，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 “你只是说出了我们自身的问题，也是全世界都在说的问题。”莫蒙尘道，“有句话说的好，如果有人和你的意见不同，那可能是他错了；如果所有人都和你的意见不同，那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 莫蒙尘道：“我不否认世界上的确有些眼光独到的人，他们的看法与世人相悖，结果被证明是正确的。” “我们的主教练——道格·柯林斯先生，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拒绝建议，拒绝批评，拒绝被挑战。因此，他也拒绝了被外界认可，被我们尊重，被同事敬服的机会。” 莫蒙尘认真地对希尔说：“你听好，失败会继续，我不会干涉，这件事必须要解决，但不是现在，也不是明天，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仍将是一盘散沙。”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我，是我们，我们自发的。” “你们想做什么？” “有错误就修正，有漏洞就修复，有问题就解决。” 莫蒙尘道：“就这么简单。” 希尔的双眼如同瞄准敌人的狙击镜落在莫蒙尘的身上，“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你需要我说几遍？这件事没有计划，我们也没有坐在一起讨论如何让道格难堪，我只是上场比赛，然后发现他们毫无斗志，因为全队最和善的家伙，我们中最平易近人，最讨人喜欢的老妈因为在媒体面前说了几句大实话就惹得教练不高兴，还被队内禁赛，他们感到愤怒和憋屈。”莫蒙尘说，“如果连你都会因为说错话而被禁赛，他们呢？谁能保证自己不犯错？格兰特，这是为了你，也不仅仅是为了你。” 希尔沉默了。 他出自上层家庭，从小接受的是精英教育，有钱有势的父母让他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他从不与人发生冲突，是那种即使在场上遭到肘击，也会为对方的肘部表示担心的好人。 主导球队的混乱，甚至成为内讧的导火索，现在还有可能因为他的错误让球队一分为二。 这些都是他不曾想过的事情。 莫蒙尘，一个极其特别的人，相识一年多，他总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他了，结果，总是有那么一瞬间，希尔会想“我真的了解他吗？” “真正的朋友应该具备心灵感应，就像老鹰的视野，狗的嗅觉，双胞胎之间的心有灵犀；能够不言自明，猜到彼此的心事。” 希尔的目光从未这么耀眼过，他的眼神真诚得让莫蒙尘想要躲闪，因为他没有保留：“你是我的朋友，但又不怎么算是我的朋友；我觉得我认识你，也不怎么认识你。” “莫，你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莫蒙尘喝了口水：“简单地说，我只是想要让事情往正确的方向走，然后，我想要活得有意义。” “复杂地说，我的生活曾像一团乱麻，现在也是，但我知道我还活着。” “那么，这件事你打算如何解决呢？”希尔追问。 莫蒙尘说：“高层忍无可忍的那一天，道格颜面丧尽，威信全失的那一天，他向你道歉的那一天，这件事就解决了。” 希尔无语。 一旦高层无法容忍球队的失败，一旦道格·柯林斯丢尽了脸，还在球员面前没有威信，一旦他低下高傲的脑袋向他承认错误，他在活塞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莫，我不是在指责你，但，他是亲手把你带进球队的人。”希尔说。 “哼~”莫蒙尘浅笑道：“即使他没有看中我，我依然会打进NBA，依然会打出现在的表现，即使如此，我也很感激他，底特律是个好地方。” 莫蒙尘的语气一沉。 “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为。” 连败继续。 第一个客场，对阵缺少明星，但整个阵容充满运动天赋的波特兰开拓者。 全队失控，活塞在巴克利带头闹事的情况下打出了本赛季节奏最慢的一场比赛。 全场比分74比68，他们输了6分。 柯林斯的愤怒冲上云霄，队内禁赛了带头作乱的巴克利三场。 然后希尔复出。 柯林斯以为希尔的归来会解决整个问题，他又错了。 希尔也无法指挥队友，尤其是在莫蒙尘不开口的情况下，整支球队仍是一片散沙，体系消失了，他们开始单打独斗。 第二个客场对阵东部最强的球队之一迈阿密热火，希尔独砍35分10篮板，但热火攻势如火，内外结合一打一个准，活塞防守端崩溃，最终惨败19分。 柯林斯的脸色一日坏过一日，负面的舆论扶摇直上，弥漫着汽车城，他知道他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