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沙城之行（五）

    书凡随意指着下方一个老人，笑道:“你们看这位老人，你们觉得他今天会发生什么事？”陈宇豪看了看诗雨，两人大眼瞪小眼，诗雨却是说道:“先生，这不是推算之术么？我们长生道，好像没有人会这种术法...”书凡并不说话，只是看着楼下的那个老人，诗雨和陈宇豪也就只好看着那个老人。这位老人身材高大，一张脸上满是风霜之色，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不过一双眼睛却是极为有神。老人在路边上，手脚利润的下着面，一边快速翻滚锅中的面条，一边时不时注意柴火。看老人枯瘦却是有力的手掌，背面有一道伤疤，看样子估计曾经历过什么。

    诗雨看了半天，老人的摊位之上人来人往，可以看的出老人的生意很是不错。路过的行人还有很多人都时不时给老人打招呼，老人也面带微笑的应和。陈宇豪看了半天，也就只看出来老人在周而复始的下面，和面，煮面，最后摇了摇头，对着书凡说道:“先生，我真的没有看出什么。”诗雨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先生，奴婢愚钝，也没有看出什么。”书凡低头喝茶，氤氲的茶水将书凡的面容遮的让人看不清。一道声音淡淡地从氤氲之中出来:“一炷香后，这位老人会赚一大笔钱，之后，他再也不会在这里摆摊了。”陈宇豪还想问什么，诗雨踹了踹陈宇豪，指了指下面，示意看清楚了结果再说。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过陈宇豪喝茶的时间，一直注意着老人的陈宇豪看到，一个身着锦缎，腰间挂着一枚玉佩的中年人，走到老人摊位面前。给老人说着什么，老人神色激动，随即这个人交给了老人一大袋灵石，这才离开。

    原本一直都在努力做面的老人看着手中的袋子，嘿嘿直笑，刚才和好的面也不管不顾，就这么放在一边。一个食客很是不满，大声说着什么，老人充耳不闻，既然直接离开了摊位。还没有等到面的食客看到离开的老人，不由得骂骂咧咧，直接起身离开。“先生！先生！有人真的给这个老人了一大袋的灵石！而且他现在已经离开了摊位了！”

    书凡抬起头，继续说着:“之后这个老人会顺风顺水三年，由于年纪太大。最后会回到故地，这个时候，老人又开了一个面馆，不过生意和这个，差很多。”诗雨和陈宇豪两人认真的听着，陈宇豪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平静神色的书凡，喃喃道:“先生，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书凡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格，每个命格都和气运联系万千，只要你知道他这个人的命格。再通过隐隐之中的运，基本上想要推测这个人的一生都不会差的太多。”

    书凡指了指天上，悠悠说道:“第二世界，有一个宗门，名为天机阁。这个宗门里面人数不过百人，可是每从天机阁出来的一个人，都是精通天文地理，星辰运途。对于命格的判断，还有推算祸福一行，在第二世界可谓是十断九成。你说恐怖恐怖？”陈宇豪冷汗都流下了，喃喃道:“还有这样的宗门？那每个人在他们面前岂不是都是光溜溜的？哪还有什么隐私？”书凡悠闲的躺在座子上，说道:“第二世界的浩瀚，是你所不能想的。他们虽然精通天机，却也是不能随意说破。天机不可泄露，他们却也不过是看破了命和运的一点皮毛，所以才能如此神奇。”诗雨却是皱了皱眉头:“可是修仙人不就是逆天而行么？要是一个人已经知道了自己以后的命运如何，那谁还会修行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书凡笑道:“所谓的推算，推演，是根据你本身在这个世界留下的因果，来推算出一个将来大致的可能的趋势。”

    诗雨和陈宇豪两人也不过似懂非懂，不过诗雨却是问道:“那个狗尾子，也就是那个小姑娘，她是气运之人，就是说她的修行天资是极好的？”书凡摇了摇头:“气运之人，是因为她和天地之间联系比普通人要紧密很多，这个修行天资没关系。只是说她在冥冥之中，会有趋吉避害的莫名感应，在修行之上，她会知道如何修行才是最利于她的，在机缘当年，也是无人能比。比如你想要找一个极为罕见的天材地宝，你可能花费数百年也寻求不得，她不过就是去游玩一番，就会碰到这种天材地宝。”陈宇豪这算是听懂了，震惊说道:“这虽然不是道体，却是比道体还要厉害啊。”书凡喝了一口茶，笑道:“人族的三皇五帝，他们就是气运之人，你们就知道气运之人有多恐怖了。”陈宇豪却是没有多想，兴奋说道:“那我们直接把这个弟子招收到我们长生道就好了！有这么一个气运之人，即便是左盛寻来了什么九天玄道体都根本不够看的！”书凡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气运之人，强求不得。”

    排了不大一会的对，妇人带着小姑娘已经进了城。小姑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抬着头看着妇人，软软的说道:“娘，我饿了。”妇人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一些零碎的下品灵石，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说:“等一会啊，等到了下午的时候，我们晚饭午饭一块吃。”妇人家里并没有多少钱，所以正常人家一天三顿饭，在妇人家里也只能一天两顿。小姑娘虽然饿急了，不过却也是明白娘带着自己的辛苦，很是听话的点点头。妇人看着偌大的沙城，看了看方向，便轻车熟路的往着前面而去。

    七年前，妇人的丈夫曾经是一个将兵，不过却是被马贼残忍杀害，所以妇人一个人辛苦的将自家女儿养大。妇人他们本来是住在村子里，不过前几天整个村子都被马贼所毁了，她迫于无奈。只好带着自己女儿来城里投靠亲戚，还好她还记得亲戚的路，所以倒也不至于一时之间找不到路。不过，妇人想到了今天遇到的仙人，那模样，那气质，却是她一个妇人见都没有见过。“唉，要是我家狗尾子也能成为仙人就好了，就是大周书院太远了，要不然说什么我也要带狗尾子去试试！”妇人心里暗暗想到。

    自家亲戚在一个酒楼里面做厨娘，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却是不愁吃住。亲戚也知道今天妇人要来，所以提前就在酒楼门口等着。看着一个妇人带着小姑娘东张西望的往着这边过来，亲戚大声喊着:“这边！这边！”妇人听到了亲戚的声音，脸上露出微笑，大步的带着狗尾子上前来，狗尾子很有礼貌的对着亲戚喊了一声:“大姨好！”亲戚摸了摸狗尾子的头，笑道:“才多久不见，狗尾子都长这么大了？啧啧啧，看这模样，将来一定是一个美人胚子！”狗尾子害羞的点了点头，脑海里面却是出现了刚才还抱着自己的哪位姐姐。“美人胚子是什么？能够有那位姐姐漂亮么？”刚才在路上，妇人也大致给自家女儿说了一下什么是仙人，狗尾子听的似懂非懂，只是知道这个仙人是很厉害的，很有地位，而且不会饿肚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那位姐姐...”

    亲戚带着两人来到了旁边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到了一个并不大的小院子。这院子也不过才有三个房间，这位亲戚也是死了丈夫，自家的一个儿子，也加入了军队，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所以这个院子也就只有这个亲戚一个人住。亲戚指了指一个房间，笑道:“收到你们的信，我高兴的不得了，这房间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快看看满不满意？”妇人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哪有不满意的？你肯收留我们，我就已经很感谢了。”亲戚叹了一口气:“我们两个是从小长到大，偏偏命也都不好，你说，除了你，我哪还有什么贴心的人？”妇人不由的微微湿了眼眶，亲戚却是长出一口气:“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了。你们好好的休息一下，吃过了饭，你和我去天福楼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被留下。我也是说动了掌柜的，他才给你一个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啊！唉，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哪还有什么好的作工啊。”

    妇人认真的点头:“你放心。”两人又说了一些话，妇人和小姑娘梳洗打扮好，吃过了饭，嘱咐了几句小姑娘让她不要乱跑，这次收拾整齐和亲戚去了天福楼。诗雨他们一直都在二楼边上喝着茶，看着妇人从小巷子出来，陈宇豪急忙说道:“出来了，她们出来了。咦？那个小姑娘呢？”诗雨看着她们分明是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笑道:“还真是有缘。”书凡微微眯了眯眼，没有说话。看着两个妇人从旁边的一个小门进入了酒楼，陈宇豪疑惑道:“奇怪，他们怎么会来我们这个酒楼？莫不是她们看到我们了？”

    书凡叹了一口气，敲了敲桌子，一直站在门口的一个观星阁的小童轻轻的推开门，低声问道:“大人，请问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