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不服输的少年
星月宗弟子们沉默无声,眼睁睁看着白发少年的背影,消失在幽深的城门下。 叶长生来的突兀,走的更突兀。 叶长生来的嚣张,走的更嚣张。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要追上去,或者说拦住叶长生,可那样做的意义何在? 萧白衣输了,输得明明白白,却又稀里糊涂。 他们同样如此,看得明明白白,却也稀里糊涂。 只有闵子越最为清醒,暗叹了一声,走到萧白衣身前,捡起了地上的玉佩。 萧白衣的脸色苍白如衣,依旧紧紧握着剑柄,嘴唇微微颤抖着。 他的眼圈通红,看了一眼闵子越,颤声道:“师兄,你之前是想阻止我,对吗?” 闵子越微微点了点头:“白衣,你现在明白了吗,修行和战斗,其实是两回事。” 萧白衣仿佛是经历着极大的痛苦,和自己较着劲,但最终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以前他一直不是这么认为的,但在今天,叶长生给他上了最为生动,也最为惨烈的一课。 萧白衣的语气依旧透着强烈的不甘:“师兄,我可以肯定,他的修为不如我,至少不会比我强,但他展现出的战斗力,却比我强太多了。” “他从一开始,就无形中掌控了节奏,让我心浮气躁,一言不合就动上了手。” “我们对了一拳,他便判断出我的战斗力,然而主动给我喂招,让我在最为畅快的情形下,连续施展了八招。” “他最后的那一剑,才是他真正的实力,骤然之间将速度提升到极致,以至于我根本没有适应过来。” 萧白衣越说越泄气,越说越憋屈,眼角似乎都有泪光在闪动。 这不是一场较量,而是叶长生单方面的表演。 闵子越欣慰不已,继续道:“你可能还没有注意到,叶长生在战斗的时候,选择了上风位,这样他便不会受到风沙的干扰,而且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背着光,而你却逆着光,无形中,战斗力又被削弱。” 说到这里,闵子越不禁感慨道:“这就是一个武士的战斗境界,哪怕他的实力只有一分,却也能因地制宜,将实力发挥到十分。” 萧白衣听明白了,闵师兄的话其实没说完,若是一个没有战斗境界的修行者,哪怕他的实力有十分,然而真正对战的时候,却也只能发挥出一分。 所以说,他败得一点都不冤。 萧白衣虽然想通了,但还是很气愤:“师兄,我就是很生气,我还想跟他再打过。” 闵子越微笑点点头:“这就对了,想打咱们就找他打,天天缠着他打,叶长生不是个无趣的人,那咱们也不能太无趣,对不对?” 闵子越看得很明白,从头到尾,叶长生都没有流露出敌意,出手极有分寸,甚至有点指点萧白衣的意思。 大概他也不愿得罪星月宗,所以才用了这样一种带着玩笑性质的比试,最后点到为止地击败了萧白衣。 “不错,你师兄说得好!”曾向阳也走上前来,鼓励道,“白衣,你今年还不到十四岁,就应该拿出不服输的劲头来,把叶长生当成一块磨刀石。” 磨刀石? 萧白衣不禁眼睛一亮,对,我才不抬举他呢,他就是一块磨刀石! 战意在萧白衣的胸中,再度熊熊燃烧起来,他翻身上马,向着叶长生离去的地方追去。 这,这也太心急了吧! 一干星月宗的弟子都傻眼了,转而无奈地苦笑起来,眼中却是充满了欣慰。 比起他们来,萧白衣是真正的天才,至少在星月宗,他的修行天赋可以排在前十。 如今他能迅速从失败中振作起来,并且鼓舞起斗志,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件好事。 闵子越走到曾向阳的面前,羞愧道:“师叔,弟子错了,叶长生,确实是一位天才!” 其他星月宗的弟子们也羞愧地低下头来,想起他们路上对叶长生的种种不屑和调侃,一个个面颊发烫,无地自容。 天空飞翔的白鹤和金鹏,纷纷钻进大车里,庞大的车队浩浩荡荡,进入了城门。 叶长生也坐在一辆马车上,他压根不知道某个少年正在城中公然的策马扬鞭,到处寻找他的踪影。 长生慵懒地靠在长椅上,手中拿着的,正是易水堂的荆木子前辈,送给他的两本册子之一。 这本笔记,涉及到战斗时的观测推演,涉及到墨家的一些光学和力学奥义,甚至还涉及到战斗开始前的策略选择,等等等等,包罗万象,五花八门。 刚才他和萧白衣的那一场对战,正是受到这本册子的启发,有意用到了一些书中的内容。 从结果来看,效果很不错。 战斗境界是一个综合的考量,提升起来也非一朝一夕,叶长生只希望在以后的战斗中,能够经常注意到这些细节。 刚开始的时候兴许会有一些刻意,但随着自己掌握了诀窍,融入到战斗中,那么一切都自然而然,成为境界的一部分了。 马车停在了铸剑师公会的大门前,叶长生下了车,向着公会走去。 庄重大师还在等着他交流呢,他也愿意和这样一位渊博的大师多多交流。 还有一点,他若是不来,怕是柳不凡在开会的时候,底气都不会太足吧! “搅屎棍,真是一根搅屎棍!”迎面走来几个公会的官员,一路上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叶长生的脸上露出笑容,看来柳不凡干得很不错啊,都把人气成这样了。 果然,见到柳不凡的时候,柳不凡正忙着整理会议中的一些要点,见叶长生来了,急忙拿给叶长生看。 叶长生一时间也看不明白,而且这也并非是他所长。 他让柳不凡抄录了一份,打算拿回去让苏芸他们看看。 告别柳不凡,叶长生刚进入铸剑室,庄重大师就迎了上来。 庄重指着火光熊熊的炉鼎,不好意思道:“长生,老夫刚接了一个订单,是一把定制的仕女剑,你要帮我把把关。” 叶长生欣然道:“前辈言重了,作为铸剑师,我们希望铸造的每一把剑都能得到善待,而剑也唯有合乎的主人的心意,才会被真正善待,而不是被束之高阁。” “说的好!” 星月宗炼器坊的长老曾向阳,带着一个气鼓鼓的白衣少年,大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