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5 不好意思,借你发泄一下!
墙角处,蓝衣男子正陪着一名老者远远地观望。 慕老,如何据我观察,此女对于炼丹术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天赋,她的徒弟可以单凭明火就炼制出品质高等的玉真丹,想必她的身上有着炼制玉真丹的特殊配方。当我试探地将九转太极丹不完整的配方送入她手中时,她的神色很怪异,让我感觉她好像看过这个配方,而且对此了然于胸。她现在积极地备战,想要得到蓝芯雪参,就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 老者略带疲态,不修边幅,唯有一双迥然有神的双目格外晶亮,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云溪的方向,凝重地颔首道:没错,她方才露的那一手就足以证明她是一个极具天赋的炼丹师,或许你兄长的性命就全掌握在此女的手中。 蓝芯雪参本就是炼制九转太极丹其中一味特殊的药材,我故意将它从配方中抹去,为的就是想通过蓝芯雪参来引出九转太极丹真正的配方,机会虽然渺茫,但是为了救寒日的性命,我们也只能放手一搏。只可惜,那赫连紫风不知为何却从中破坏,居然扬言,谁能得到蓝芯雪参并且转赠于他,他便给予好处。如此一来,前来参加炼丹师大会的人一下子暴涨了十数倍,我们便不好分辨他们的初衷了。老者轻叹。 蓝衣男子安慰道:慕老也不必太悲观,是龙是凤,只要擦亮眼睛,同样可以清晰地分辨。而且我断定,这位云小姐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的希望寄托所在。 不错老夫研究九转太极丹的配方多年,总觉得其中除了蓝芯雪参,还少了一味很重要的药材,倘若能从她那里得知这最后一味药材,或许老夫就能炼制出九转太极丹,救活寒日了。 大哥他心地仁善,不该有此孽报,他一定会没事的。一抹轻愁染上了眉梢,蓝衣男子虽然心中也有顾虑,然还是自我地安慰,同时也安抚慕老的爱徒之心。 在此期间,慕老也须小心防范您的对手,他们以黑莲火焰喜欢吞噬异火火种的特性,伤了我大哥,也可能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其他人,倘若他们此次也派人前来参加炼丹师大会,您可得小心堤防才是。 黑莲火焰在十大异火排行榜中位列第四,极具妖性,倘若无法找到异火排行榜前三位的火种与之抗衡,我们恐怕都没有胜算的可能。慕老紧锁的眉宇又加深了一重,他若有所思的目光飘向了云溪的侧影,轻叹道,希望能有奇迹能发生在此女的身上,只要她能救活寒日,老夫愿意做牛做马,肝脑涂地 夜寒星也跟着深深地一叹,忽然间很是羡慕大哥夜寒日,他离开了家族,放弃了家族继承权,跟随他师父游历傲天大陆,可是他并没有失去太多,反而得到了这世间最为珍贵的师徒感情,就连他都忍不住羡慕。 云溪一行人带着满载而归的宝物回到了入住的酒楼,远远地,就看到了一身天蓝色长衫,迎风而立风姿绰约的夜寒星等候在了酒楼门口。 回来了他清雅的嗓音,十分悦耳。 云溪率先跳下了马车,随意地瞥了他一眼,就直接使唤起他来:快找些人来,帮忙卸载货物对了,如果可能的话,麻烦将整个酒楼包下半个月,我怕有人打我货物的主意,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妥当。 她只说货物,却不说宝物,其实也怕他打宝物的主意,可惜她的功力还是低了一层,没有察觉到人家早就洞悉了一切。 夜寒星二话不说,朝着身后击了三下掌,便有十来名酒楼的伙计陆续出门,前来为他们卸载宝物。 放心吧,我已经将整个酒楼买下,以后这里就我们几人居住。 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同居云溪嫌弃的眼神瞥着他,很希望他能自动自觉地搬出去,因为她对他一个来历不明之人,实在无法放心。 夜寒星无奈地摇头,嘴角勾起的笑意慢慢散开:云小姐请放心,在下绝对不会觊觎你们的宝物,现如今慕星城内客栈的空房间奇缺,你若是让我搬出去住,我恐怕真的没有容身之所了。 信你才怪 短短的时间内就能将整个慕星城最为豪华奢侈的酒楼买下,她就不信他离开了酒楼,会找不到居住之所。 云溪冲他丢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他,继续指挥着众人小心搬运宝物。 小轩子,你尽快将所有的宝物分门别类整理一下,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全部拿去宝药行寄卖,有用的药材和丹药都小心收起来,日后我们师徒炼丹少不了这些东西。 好的,师父,我连夜就把它们整理出来。 嗯。云溪很满意徒弟的认真处事态度,于是就做了甩手掌柜,领着两个孩子歇息去了。 睡到半夜,云溪只觉得身体内升腾起一股热流,到处流窜,将她浑身上下的血液灼烧得厉害,像是休眠的火山濒临爆发的边缘。她蓦地惊醒,眸子在黑夜之中喷出了两道火焰,格外耀目。 不会吧,她该不是要在这个时候晋升了吧 只是为何这一次晋升的状况跟从前都不相同 倘若不把体内的这些热量喷发出来,她怕自己还没有晋升,就已经被这些热量给灼烧蒸发了。 好想找个人来发泄一下啊 云溪粗喘着气,身体火烧火燎的,突然冲出了房间,四下里寻找。赶紧来个人吧,她需要彻底发泄 可惜,此刻已经夜深人静,整个酒楼又被夜寒星给买下了,打发了不少的伙计,就连守夜的伙计也找不到,莫非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云溪仰天长叹了声,耳边突然听到了些许的响动,她眼睛一亮,好像是从独孤谋的房里传出来的。 对了,今晚说好了,要让他给出最后的答复的。 没有多想,她直接冲进了独孤谋的房间。 独孤谋被困了两天,正想尽办法逃脱。趁着夜深人静,他艰难地从床上挪身到了地下,寻着他的宝剑,他想离开。奈何身上的毒未解,浑身乏力,他好不容易以剑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房门突然被人撞开。 他心中一惊,正要拔剑相向,结果来人一进门就冲了上来,将他整个人给扛到了背上,又急冲冲地朝着房门外奔去。 不好意思,我实在受不了了,借你发泄一下 独孤谋手中的剑哐啷落地,吓得不轻,她想要干什么 折磨他还不够吗现在居然还想要可恶,这可是他的第一次 黑色的幕布下,独孤谋的脸涨得通红,心中忐忑万分,怎么办倘若她真的要对自己用强,而他现在又无力抵挡,他究竟该怎么办 独孤谋的一颗心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想她用毒逼迫他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畏惧,可是现在关系到他的第一次,他又是紧张又是不安。 这个可恶的女人,为了让他签下那极为不平等的契约,居然无所不用其极。 签再三衡量之下,他还是决定暂时答应她签下契约,先躲过这一劫再说。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折磨人的本事真的层出不穷。先是设计下毒,再是找两个孩子来折磨他,现在居然亲自出马,想要夺走他的第一次,她还能更加无耻点不 签什么签我现在很急,没时间跟你啰嗦云溪轻身一纵,扛着他疾步奔行,很快夺门而出,狂奔在空无人迹的大街,跃入了月色之中。 她的动静太大,将龙千辰蓝慕轩和夜寒星等人都给惊醒了。 尤其是她的那两句,不好意思,我实在受不了了,借你发泄一下和签什么签我现在很急,没时间跟你啰嗦,落入三人的耳中,引得三人不由地浮想联翩。 师父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蓝慕轩还在忙碌着整理宝物,从房间内探出了一颗头,一脸的懵懂和诧异。 龙千辰也跟着探出了一颗头,突出一双眼睛,惊呼道:大嫂她想干什么难道想红杏出墙,做出对不起我大哥的事来不行,我得去阻止她龙千辰二话不说,随手取了件外套,连忙施展轻功,追赶了上去。 夜寒星慵懒的身姿斜倚在房门口,凤目微挑着,喃喃自语道:这个女人的嗜好还真是奇特 他紧跟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早知道,或许美男计更加奏效 这时候,云小墨刚好也从房门内探出了一颗小脑袋,揉着睡眼,迷糊的声音道:谁敢打我娘亲的主意,小心我爹爹揍他 月夜下,一个纤瘦的人影扛着一人,在大街上狂奔。 打更的大叔看着一抹人影像疾风一般自身边擦身而过,一转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甩了甩头,继续打着更往前走,不多时,迎面又奔来了一个人影,口中还不住叫喊着:大嫂,你冷静一点千万不要红杏出墙啊 又是一阵疾风般吹过,打更的大叔彻底懵了,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小叔子追着自己的大嫂在夜里狂奔,还口口声声地嚷着千万不要红杏出墙这世道,世风日下啊 打更的大叔哀叹了声,不住地摇头。不行,他一定要去城主府跟城主报备一下,慕星城内绝不容许如此伤风败德的事情发生。 想着,打更的大叔也顾不上打更了,拔腿往城主府跑去。他一定要请城主去阻止这件丑闻的发生,还慕星城一个朗朗乾坤 龙千辰追着前边的人出了城门,直至追到了城外三里地的林子里。远远地,一声声怪异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像是闷哼声,又像是殴斗声,也有喘息声 龙千辰停下了脚步,心中一片焦急,该死的,战况要不要这么激烈 怎么办 大哥的绿帽子算是戴定了。 他没有替大哥看好他的女人,以后见着大哥,该怎么向大哥交待 大哥,我对不住你 龙千辰一阵懊恼,踌躇着要不要上前打断他们的好事。这时候,突然一记大喝惊起,林子里蓦地刮起了一阵无源之风,狂风呼啸,吹得整个林子飞砂走石,瑟瑟作响。 发泄完之后,真爽啊痛快 林子里一个愉悦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满足的叹息。 龙千辰胸中顿时烧起了怒火,她怎么可以如此无耻做了对不起大哥的事,她不但不觉得羞愧,还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种话来,他真是错看她了 云溪,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要替我大哥好好得教训你龙千辰提剑冲进了林子,待见到云溪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他的脚步急刹,讶异地打量起案发现场来。 只见云溪衣衫整齐,正摩拳擦掌地做着扩胸运动,而他的想象中的奸夫此刻正奄奄一息地挂在一棵树的树枝上,嘴里不住地重复着一个字:签签签 呃龙千辰顿时懵了,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云溪回首相顾,一双格外闪亮晶莹的眼睛朝着他的方向瞥了过来,她继续摩拳擦掌,唇角勾起了一个邪恶的弧度。 千辰,你来得正好我还没有发泄够呢,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龙千辰看着她一步步地逼近,顿时领悟过来,拔腿就往外跑:大嫂,看在大哥的份上,你饶了我吧我身子骨弱,吃不消的 可惜,待他求饶时,已经晚了。 刚刚晋升墨玄六品的云溪,此刻身体内充满了力量,就想着通过某个途径尽情发泄。独孤谋中了毒,行动不便,远远不能满足她发泄暴力的。龙千辰这时候主动送上门来,不是自找的,是什么 整个林子里顿时惊喊连连,凄厉的声音,不知吓走了多少夜里出没的飞禽走兽。 天亮时分,慕景晖在打更大叔的指引下,来到了城门口。 打更大叔第二十次向城主形容他昨夜所见的景象,绘声绘色:城主大人,您一定要相信小人,小人真的看到一个女子和奸夫两人往城门方向跑了,那女子长得奇丑无比,跟母夜叉一般,那奸夫也是长得像黑白无常,可怕得紧。他们二人居然无视世俗的礼法,半夜里私奔出城,小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慕景晖淡淡地环视着城门内外,面色沉静,也没有打断打更大叔的自说自话。倒是跟随在慕景晖身后的随从忍不住窃笑起来。 一个母夜叉,一个黑白无常,倒是很般配的一对。 这位打更的大叔,莫不是打更的时候睡着了,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噩梦了吧 也就是城主为人和善,不愿意责备,若是换作他人,半夜被人叫醒不说,还要听他诉说一个这么离奇古怪的故事,不把他轰出府去,就算是客气的了。 打更的大叔继续绘声绘色地说着: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男人追着他们,大声地高喊着,大嫂,你不能丢下我大哥,我大哥他快要死了,你不能扔下他红杏出墙啊 随从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不得不说,打更大叔的想象力极为丰富。 打更大叔回头轻瞪了他一眼,执拗地坚持道:城主大人,小人说的句句是真,绝无虚假,您一定要相信小人。 慕景晖心想或许真有那么几人昨天夜里在大街上奔跑,却不相信真有他说的这么离奇之事,他只是随意地点点头,也没有要反驳或者责怪的意思。他轻笑着,目光偏移,恰好看到城门外的不远处出现了几个人影。 他眼神一闪,很快认出了对方。 云溪这时候也刚刚回城,她一手一个,拖着两个被打得惨不忍睹的男人,正往城门的方向而来。 远远地,也看到了城门口的慕景晖,她抬手,跟他打了声招呼:慕城主,早啊 她的右手一松,龙千辰整个儿摔在了地上,呜咽着痛吟:大嫂,你能不能轻点我的身子骨都快被你给整得散架了 云溪回头轻啐了他一口:真没用才来几回啊,你就受不住了,还是独孤谋比较厉害,来了这么多回,他都没有吭一声。 他自然不能吭声了,因为他早就被你打得昏过去了龙千辰在心底愤愤不平。 叔嫂两个的对话,落在了城门口的三人耳中,三人彻底处于石化中。 未几,打更的大叔惊呼了起来:啊,就就是他们想不到她最后还是得逞了,居然把自己的小叔子也给祸害了,世风日下啊 慕景晖清朗的面孔也僵了一小会儿,不得不说,他们的对话实在是太暧昧了,不得不引人浮想联翩,然而再细看龙千辰和独孤谋二人的状况,他自然不会再将话题往那方面歪想了。 他上前几步道:两位公子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伤得很重。 云溪甩甩头,无所谓地回道:没事男人嘛,就该经常摔打摔打 龙千辰颤着声,可怜巴巴地扯着她的衣角:大嫂,我可是你嫡亲的小叔子 慕景晖身后的随从看着他如此可怜的神色,也不由地生出了同情心,他这位大嫂可真是够凶猛了,红杏出墙也出得如此理直气壮惊天动地。他一边在脑海中构思着那一幅幅他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一边摇头叹息。 这时候,云溪突然回首,给了龙千辰一个安心的眼神,认真的口吻道:别怕,我会对你们负责的。 随从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栽倒在地。 月朗星稀,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城东的一处宅院,三条人影前赴后继,身形敏捷地荡进宅子的院墙。 这处宅院,正是司徒家前来参加炼丹师大会的几人落脚之地。 东厢别院的一间厢房中,烛火点得通明,盈盈烁烁的烛光充满了整个房间,将房间里一抹中等身材中等身高的身影投射在了窗户纸上。 厢房外,有两名弟子看守着,听到有火焰的呲呲声自房间内传出,两人不由地窃窃私语。 五长老今天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一直在研究那件奇怪的宝物,你说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我怎么就没看出那宝物有什么特别之处好像也就是一些拼凑起来的瓶瓶罐罐。 谁晓得呢,只是听说那东西可以提炼出宝贝,使得幽骨翠焰的火焰达到最为完美的状态,所以五长老才格外看重。 可是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奇怪的硫磺味道五长老将硫磺摆放在房里,还用幽骨翠焰烧着,他就不怕把房间给点燃了 放心吧五长老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 两人不住地交头接耳,没有注意到在对面的檐角,有三个人影悄无声息地降落。 云溪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伏身趴在了檐角,她的视线落在了五长老灯火通明的房间,看那攒动的人影以及窗户纸上的投影,她便猜测出五长老此刻必定是在研究她留下的蒸馏装置。 她朝着身后两条人影招了招手,压低声音道:千辰,你下去,把门外的两个人引开 龙千辰也是同样的一身夜行衣,周身上下散发着怨气,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他顶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肿脸,气呼呼道:为什么是我 他眼睛往边上一瞟,那边站立的是同样一身黑衣的独孤谋,只不过人家平日里就是这一副千篇一律的装束,根本无须格外地装扮。此刻的独孤谋已经恢复了行动的能力,谁也不知道他斗篷底下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孔,身上的伤势究竟怎么样了,只是他周身的煞气和寒意更浓了。 感觉到龙千辰飘过来的目光,独孤谋双手抱胸,握在右手上的宝剑喀地耸动了下,立即将怀有企图心的龙千辰的目光给吓了回去。 凶什么凶龙千辰心底委屈,一个是大嫂,大嫂有命,他不敢反抗;一个是玄阶高出他不知几等的绝顶高手,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云溪继续注视着烛火闪动的房间方向,头也不回道:你放心,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被人发现了,也绝对没有人能认出你来。 龙千辰原本就已经够委屈了,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他想撞豆腐的心都有了。 我变成现在这副猪头相,还不是拜你所赐 龙千辰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两名守卫还在窃窃私语中,余光处,突然闪过一抹黑影,两人顿时警醒。 谁谁在那里 追 看着那抹黑影往别处逃去,两人没有犹豫,连忙追赶了上去。 房间内,五长老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他眉头不悦地轻皱了下,不由地低叱了声:这帮蠢材,什么忙也帮不上,就会扫老夫的兴 奇怪了,到底还差了什么步骤呢为什么不是同样的效果五长老悉心钻研着跟前的蒸馏装置,眉宇深锁,他所采用的分明是同样的操作步骤,可为何效果差异如此之大究竟是哪一步做错了,还是配方上出了差错 算了,从头再来一遍五长老将配制完成的液滴摆放到了一边,重新开始新一轮的试验。 他没有注意到,他身旁的幽骨翠焰火焰正呈现出十分诡异的黑色,像是一张鬼魅的脸在肆意地叫嚣着。 檐角上,云溪吸了吸鼻子,嗅觉敏锐得察觉到了些许的异样。她唇角微微勾起,又朝着左后方的独孤谋,招了招手道:独孤,待会儿我一声令下,你立即冲入房间,夺取幽骨翠焰记得,动作要利索,千万不能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独孤谋静立一旁,没有任何的动静,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许久没有动静,云溪回首,瞄向了他,道:你都已经签了契约,就别再闹别扭了。放心吧,只要你好好干,以后每个月都会给你支佣金的,绝不会让你饿着。 独孤谋的头微微偏侧,凌厉阴寒的目光透过斗篷的幕布射向了云溪,她居然还好意思说 想他以往做一笔买卖就能得到千金万金,现在跟着她,每个月只能得一百两银子的佣金,这还是要表现好才能得到的,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加抠门的雇主么 她用各种非人的折磨手段,迫使他不得不签下那份不公平待遇的终身买断契约,若不是他重视信义,不想背负违背信约的罪名,再加上看在她有办法能治好他的哑病的份上,他早就一剑杀了她,以泄他心头之恨 你到底听到了没有云溪盯着他,颇有些不放心。原本她也可以自己来的,只不过那五长老的功夫实在太高了,即便她品阶有了提升,但是跟五长老比较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她若是想要火中取栗,就怕速度不够快,就被五长老给逮住了。所以,现在也只能将重任交给独孤谋了,只是这小子看起来不情不愿,实在让她不放心啊。 轰 房间内终于如期地发出了爆破声,爆破声中还夹杂着凄厉的嚎叫。 快云溪的话音未落,一阵疾风刮起,左后方的黑影已如一道黑烟般飘进了厢房。 云溪心中一喜,唇边泛起了狡黠的神色。 老匹夫,这是你自掘坟墓,可怪不了我 没错,少量的磷粉和硫磺合成,再加上我独特的秘方,的确不会有什么问题。然而你一遍遍地重复使用这两种物质,又没有我的独特秘方协助,引爆是早晚的事 这一声爆破后,你就算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她的唇边冷笑涟涟,对于自己精心设计的杰作很是满意。 嗖那一缕黑烟很快又从厢房里飘回了她的身侧,同样的距离同样的姿势,只是手里多了一件物品。他来去无踪的身影,看得云溪一阵惊奇,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惊叹之后,云溪连忙接过了他手中之物。 幽骨翠焰 一簇簇的兴奋的火苗在她的眼底丛烧。 这时候,整个宅院都骚动起来,所有的人都朝着五长老的厢房方向奔跑。五长老的房间烟雾越来越重,里边间或地传来五长老悲呛的嘶吼声: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他居然还没死 云溪眉头轻皱了下,颇有些遗憾。正想让独孤谋再回去杀了他,却见众多的人往厢房的方向涌来,没法子,她只好暂时放弃了斩草除根的想法。反正那老匹夫瞎了眼睛,日后再慢慢收拾他不迟。 走她低语了声,和独孤谋两人快速地飞掠,几纵几跃间便离开了宅院。 当司徒英杰闻讯赶来,看到双目失明,并且断了一臂的五长老之后,他心中大惊。 五长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五长老依旧悲嚎着,痛不欲生。 其余的几名弟子纷纷聚拢来察看五长老的伤势,司徒英杰则转首看向了别处,现场一片狼藉,各种断裂的木屑瓷器的残片和药材的残渣,撒得满地都是,而且都还在被火灼烧当中。 他眉头紧拧了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少了点什么。 蓦地,他的眼睛一亮,惊呼出声:糟糕,幽骨翠焰呢幽骨翠焰不见了 他这一喊,不止将其他弟子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了过来,就连痛苦悲嚎中的五长老也跟着噤了声,随即更为悲壮地仰天嘶嚎:谁,到底是谁抢走了老夫的幽骨翠焰若是让老夫知道那人是谁,老夫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酒楼的一间房内,云溪同时将幽骨翠焰和火云海焰两种火种摆放在了一处,让它们尽情地燃烧争妍。一种是幽绿的火焰,像是来自地狱的鬼火,另一种是深蓝色的火焰,像是来自海底的地火,两种火焰同时跳跃燃烧着,一开始还互不相让,待时间一久,深蓝色的火焰便逐渐黯淡了下去,呈现出臣服之势。 原来火种之间也是强者为尊的世界,谁强谁便立于不败之地,弱者就唯有臣服于强者。人的世界是如此,火种的世界亦然。 师父,您是如何得到幽骨翠焰的司徒家的人丢失了幽骨翠焰,恐怕会满世界发疯地寻找,若是让他们知道是师父您盗走了他们的火种蓝慕轩在惊喜之余,不免地生出了忧虑。 怕什么无凭无据,他们如何拿我问罪就算他们真的找上门来又如何,难道我还怕了他们不成云溪冷笑了声,随即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两种火种上,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喃喃自语道,我听说有一种异火可以吞噬其他弱于它的火种,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是不是也可以相互吞噬 师父,您该不会是想蓝慕轩只觉得她的想法太过疯狂,的确,在异火排行榜上的确有一种异火具有吞噬其他火种的属性,可是他却从没听说其他的火种也有相似的属性。 师父,火种都是具有灵性的,倘若你强行让他们相互之间吞噬,到时候恐怕会两败俱伤,或者发生其他的意外。 两败俱伤,那倒未必。我只是觉得这两种火种虽好,但毕竟只是排行榜上排名靠末的两种,倘若遇上比它们品质更高的火种,或许就没什么作为了。 云溪的话音方落,两簇火苗突然之间蹿得极高,像是在跟她挑衅,或是在对她表示不满。 咦云溪定睛看去,不禁觉得惊奇,原来火种真的具有灵性,竟能听懂她的贬低之辞。 这两种火种的确不能相互吞噬,却可以相互融合,成为一种全新的存在。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怎么相互融合云溪接话道。 那个声音又道:有一种方法,却也比较危险,一个不慎就极有可能引火。 你的意思是说云溪猛然回首,却撞见了一张本不该出现在此的脸孔,她心神一震,警惕的目光射向了他,你怎么进来的 她又转头瞥向了守在门口的独孤谋,他双手环胸,抱剑而立,像是一根木桩树在那里充当门神。 好一尊不尽职的门神有人擅自闯入,他却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像是故意在报复她一般。 独孤谋,你好样的云溪冷哼了声,再次转头看向了不速之客夜寒星,你刚才说的办法,可是将两种火焰引进自己的身体,让它们真正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随后便可随心所欲地控制它们,并且也不必担心会有人再将它们夺走 不错夜寒星轻颜浅笑,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颔首道,只是这个办法太过惊险,万一出了差错,那便是引火,十分凶险。 云溪逐渐收敛了心神,神色变得凝重。的确,这是一个较为惊险的办法,却也是个好办法。倘若她能将两种火种全部引入自己的体内,那么往后她便可以随时随地地控制它们,甚至可以成为她攻击敌人的一种武器。 蓝慕轩见着她有些心动,连忙出声阻止道:师父,这方法太过危险了,您可不能随便尝试。若是真的要试,就让徒儿来代劳 云溪定定地注视着他,真是个呆子,既然知道危险,他还愿意代替她以身试法 我再好好想想,日后再说。 嗯。蓝慕轩用力地点头。 夜寒星浅浅一笑道:倘若你真的想要尝试,我倒是可以为你介绍一位高人,或许他能帮助你顺利地完成火种融合的过程。 等我想好了之后再说。云溪心中多少还是有顾虑的,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冒这样的险。因为她还有小墨要照顾,在凌天宫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她,她不能随便冒这个险。 小轩子,你去取药材来,我现在就为独孤炼制丹药。 独孤谋木然的身形终于晃动了下,斗笠偏侧,对向了云溪的方向,似乎有些不信她这么爽快就答应给他炼制治哑病的丹药。 我从来都是信守承诺之人,你不必怀疑。云溪随口说了句,解了他心中的疑惑,继续关注着火焰的跳跃。 独孤谋抱胸的手交换了个姿势,再没有其他异样的反应,谁也不知他心中究竟是如何想法。 夜寒星眉梢微挑,朝着独孤谋的方向投去了一道好奇的目光。 独孤谋,莫非就是那天下第一杀手独孤谋他居然会甘心听命于一个女人,这消息实在有些让他难以消化,同时对于云溪的好奇心也更重了。 师徒俩经过一整夜的努力,终于将丹药炼成。 独孤谋就守在了门口,一动不动,斗笠前的幕布却是挪动了好几次,显露着他雀跃而激动的心情。 独孤,拿去这里一共是五粒丹药,一天一粒,五日之后,你就能像常人一样说话了。 独孤谋怔怔地看着她伸手递来的丹药,忘记了反应,唯有那一双抱剑的手在不住地握紧,直至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了一整片。 这就像是一个梦,他难以置信。 二十多年口不能言,现在只须服下五粒丹药,他就能像正常人那样说话了,这是真的吗 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拿着云溪直接扯过他的手,将装着丹药的瓷瓶强行塞入了他的掌心,这些丹药,就算是我为我之前对你所做的一切的补偿,你懂的 独孤谋更加懵了,这算什么,算是她的道歉吗 可是她之前对他做了那么多的恶行,岂是一句道歉之言可以化解的 心中仍然有些忿忿不平,手却将瓷瓶牢牢地握在了掌心处,这是他的希望,也是他期盼了许久之事,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加值得他期待了的呢 好困啊做夜猫子可真累,我去洗洗睡了,没什么大事,你们谁也别吵我云溪伸着懒腰,从独孤谋的身前经过,余光瞥了一眼紧握在他手心处的瓷瓶,她唇角微微地牵起了一个弧度。只要他接受了丹药,也就是接受了她的道歉,她云溪可不是随随便便都会给人道歉的,实在是觉得他近日被折磨得太可怜了,所以才偶尔良心发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