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又一个不太正常
当着邓斌的面，陈朝拉开背包拉链，露出里面几件堆叠整齐的雨衣。 陈朝伸手在里面摸索出一张身份证，递给邓斌。 涉及404的大原则问题，陈朝是非常靠谱且认真对待的。 邓斌拿过身份证，走到夏囡囡跟前进行了比照，卧槽，跟照片上的长相简直一模一样。 20岁？！！ “是的，20岁，合法，成年！”陈朝一个词停顿一下，无比郑重的解释。 邓斌捏了捏身份证，反复确认质地和机关单位的戳印，不太像是仿制的伪证。 但是出于谨慎，邓斌还是拿出手机对着身份证拍了张照，然后又分别对着陈朝和夏囡囡各自照张相，储存进手机里。 整个过程陈朝无比配合，甚至在眉眼前比了个剪刀手的姿势。 夏囡囡则是全程冷着一张脸，不做出任何回应，除了在看向陈朝身上时眼睛会聚焦外，看薛飞和邓斌的眼神，就仿若在看透明的空气。 邓斌观察着，他觉得这只“合法萝莉”的精神似乎也不大正常。 那眼神，冰冷的跟个死人似的！ 他前面还以为卧室内的寒冷，是因为窗户破碎了，雨水泼灌，卧室里太过潮冷的原因；但是，现在却觉得，似乎是因为这只“小学生”身上在散发着阴冷的低气压。 唔….. 一个适合扮演幼龄女鬼的“小学生”，和一个脑回路危险诡异的小说家，这俩人得是什么关系？！ 把这两种不常见的人类标签，搭配到一起，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呢？ 邓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换成薛飞这种菜鸟，可能会误认为这俩人是正处于冷战的男女恋人。 但是邓斌眼睛不瞎，他能看出来这两个人绝不是什么狗屁男女朋友，身上没有一丝甜腻的气息。 焦凯提供的信息没有错误，这间脏乱的房子里所有的迹象，包括客厅地上的一摊刺眼的卫生纸，还有床上被翻旧得色/情杂志，都足以佐证陈朝是一只单身汪。 最重要的是这两人互看的眼神中没有恋人的酸臭，而是充斥着一种晦涩难言的复杂。 绝不是爱情！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邓斌觉得更像是有着恐怖的债务纠纷，剪不清理还乱的责任义务，却最终被逼迫握手言和的朋（di）友（ren）。 邓斌不知道他的形容其实已经很贴切了，换做陈朝本人，恐怕也难以给出更形象的比喻。 毕竟因为一次死亡捉迷藏，和被修改的命运线，夏囡囡对于陈朝的感情不再是纯粹的仇视，而是在削弱部分仇视的基础上，被重新添加捆绑上了其他的感情色彩，具体是什么，有待进一步的观察考证。 另外，就是手机设置的小黑屋功能，让陈朝相当于在夏囡囡身上拴了一圈锁链，让他可以以战胜者的姿态，较为游刃有余的在之后选择相处模式时，占据主导地位。 所以，现在两人现在正处于一种彼此重新试探和交流的初级阶段。 相对于占据主导和鬼才思维的陈朝，夏囡囡还要多一些迷惘和陌生，和用冰冷编织的黑色雨衣。 夏囡囡朝窗户走的更近一步，接着一把扯掉窗帘，让狂暴的雨水冲刷着漆黑的雨衣，冰冷的触感才是她熟悉的体感。 这一番举动，邓斌看的是莫名其妙。 而陈朝则是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他从书包里将档案袋取出来，接着合上拉链，把书包递还给夏囡囡。 后者迟疑两秒，然后才接过书包背在雨衣上，转身安静的看着外面浮出一丝蒙蒙亮的夜空。 一段全程无语言交流的哑剧，作为观众的薛飞和邓斌目瞪口呆，甚至莫名的感觉脊背有些冒寒意。 “她和你是？”邓斌问道。 “合法，不是吗？”陈朝笑道。 潜台词是既然合法，我就不需要跟你解释了。 邓斌语塞，在没有找到确凿的犯罪证据之前，他暂时没有权利对陈朝进行审问。 甚至他能够进屋子来搜查，都是经得了陈朝的许可，唔…或者说是一次看不懂的“交易”。 “是朋友！”陈朝忽然又回答了邓斌的问题，他习惯性的托扶眼镜框，幽幽道：“是走散多年，又再度重逢的老友呢！” “话语里的意思，似乎是一段非漫长的关系！”邓斌感觉牙疼，感觉再问下去，似乎就真要撮合出一场辣眼睛的狗血剧了。 而最气恼的是，陈朝似乎没了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邓斌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回陈朝身上，因为窗帘被扯拽掉，屋子里的雨水更大了。 陈朝准备关掉电脑。 邓斌抢先一步，抢到电脑屏前，拿鼠标快速的点了点。 电脑桌面上没有打开其他多余的文件。 只有一份word文档，以及某个小说网站上传审核的页面。 是一份上传的小说，名字叫作《悬疑作者求生指南》，笔名披着羊皮的狼。 邓斌记下这个名称，同时用手机快速的将word里面的章节拍照保存，然后才关掉电脑，同时俯身拔掉桌子下面的电源插座。 “这个键盘有点吓人啊！” 邓斌起身瞥了眼键盘，这东西跟案情无关，但可以帮助他分析陈朝的性格。 毕竟不是谁都有胆子用这么一副造型惊悚的机械键盘，刚才他拿手指触摸了一下，就觉得是心里隐隐发毛。 陈朝倒是像敲钢琴一样，指头在键盘上滑过去，发出一连串嘎嗒嘎嗒的声音。 “写作是一件非常消耗脑力的事情，尤其是写悬疑惊悚类小说，更是每天都会杀死我成吨的脑细胞，所以为了不至于灵感枯竭，有时候就需要借助一些特别的小道具。”陈朝说的大实话。 “小说家的兴趣爱好果然与众不同！” 邓斌不知可否，他转身朝外离开，也不避讳直言道：“烦请你在屋子里多待一会儿，我再去检查一下楼道，如果都没有问题的话，一会儿就接你一道回局里喝茶。” “可以在那里补个觉么。”陈朝指着湿漉漉的床铺，“我这一晚上被折腾的没睡好。” 陈朝预估去局里打卡的任务，不会是简单的进个门儿喝杯茶就走，恐怕需要混个脸熟，且待够时限。 “你愿意，随你！”邓斌实在摸不透陈朝的想法，他咬着牙冷冷的回答。 走出门，邓斌让薛飞就守在门口等着，他走向正挥舞着擀面杖一顿痛骂焦凯的房东大妈。 “焦凯，去你房间看一看。”邓斌黑着一张脸，插嘴进去：“这位房东的大姐，也一起跟着，我有些问题想问问你，另外我得提醒你，作伪证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这我知道的嘞，这楼里人都清楚，我这个人就是财迷一点，但是不说谎话的。”房东大妈表态的同时重重的拍了一下焦凯的肩膀。 “那好，我问你，院子大门的门锁是什么时候被撬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