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炮灰宫女（六）
不过她那异常冷静的声音，还是吸引了皇帝和皇后的侧目，两人的想法皆是，这个小宫女的胆子还挺大的。 一般的小宫女在面圣的时候，没有吓得瑟瑟发抖已经很不错，哪像眼前这个胆大的小宫女，这么冷静沉着。 “给寡人抬起头来！” 绫玖听到皇帝的命令，心里也不惧，顺从地抬起头来，眼神无悲无喜，平淡无波，亦无半分慌张与恐惧。 皇帝饶有兴趣地打量了绫玖一眼，眼中带着几分兴味，随即又摇了摇头。 这个小宫女倒是有个性，就是长得太普通了些，不符合他的审美，否则倒可以考虑把她收入皇宫。 绫玖可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被皇帝给看上了，见皇帝迟迟没叫她起身，心里正郁闷着呢。 其实原主的长相虽不算绝美，却也算得上是清秀佳人一枚，不过与连妃一比，可就差远了，甚至还不如皇后长得漂亮。 不过皇帝后宫中的嫔妃，无一不是美人环肥燕瘦都有，眼光早就被养叼了，所以自然看不上绫玖这等姿色。 皇后见状，心头不由一紧，不过在看清绫玖的容貌时，眼中的警惕顿时散去了，显不认为绫玖能够给她造成威胁。 皇后斜睨了连妃一些，见微微皱起了眉，嘴角不由微微勾了起来，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连妃心中暗暗有些焦急，还有一些忐忑不安，担心绫玖会在皇帝面前，说出什么气死人的言论。 绫玖：“……”倒是让她起来呀，膝盖脆得有些疼。 绫玖低垂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委屈，这是她自有意识以来，头一次觉得当宫女一点也不好，没有半点人权。 “你就是那个救了六皇子的小宫女？”过了片刻，皇帝终于开口了，语气带着威严和一种淡淡的压迫感。 若是换成别的宫女，恐怕早就被吓得瑟瑟发抖或是兢兢战战了，却对绫玖没有半点影响。 “是的！”绫玖的神色依旧十分平淡，语气不卑不亢的。 皇帝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皇后则在心里冷笑，这小宫女没有半点尊卑，傲气得很，也不知连妃是怎么教的。 这小宫女莫不是想故意用这样的方式，吸引陛下的注意？ 如果是的话，那也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身为陛下的发妻，她自然了解陛下的喜好，这小宫女的姿色恐怕还入不了陛下的眼。 除此之后，皇后心里还有些兴灾乐祸，猜测连妃心里肯定很不爽。 却不知，连妃此时只有一种想抚额的冲动，这死丫头莫不是想上天？ 连妃倒没怀疑绫玖这是在故作高冷，想吸引皇帝的注意力什么的，绫玖不像是这样的人，她自认看人还是很准的。 “那你可曾看到是谁害六皇子落水的？”皇帝又问，眼神带着几分锐利，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到底有没有说谎。 “我原本并不打算多管闲事的，所以听到声音后并没有立即过去察看，而是犹豫了一会儿，所以并没有看到凶手是谁。” 绫玖摇了摇头，十分诚实地说道，眼神中并无半分心虚之色，态度那叫一个坦然。 皇帝听到她的回答，眼神中再次闪过一丝惊讶，这个叫绫玖的小宫也未免太诚实些了吧？ 还有，她这样说，难怪就不怕他治她的罪？ 还是说她自以为救了六皇子命，所以才敢这么有侍无恐？ “你这么回答，难道就不怕寡人治你的罪？” “为什么？难道我真的不该多管闲事救六皇子？”绫玖闻言，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解和委屈。 绫玖这个表现倒不是装的，而是她真的觉得自己挺委屈的，虽说救人不是她本意，但她终究救了一个孩子，不是么？ 但皇后却不这么想，皇后以为绫玖这是在故意拿乔，还敢说她原本并不想救她儿子，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厉声喝道：“放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帝听到她的尖锐的声音，眉头不由微微蹙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和失望。 原以为皇后虽然只是善妒了些，平常还是比较有分寸的，却没想到她这次竟然如此无理取闹。 是的，在皇帝看来，皇后这话完全是在无理取闹。 虽说皇帝对于绫玖这么耿直的回答也挺无语的，但认真追究起来，她这回答也没有毛病呀。 毕竟这小宫女也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并没有做错什么，更何况她还救了六皇子的命呢。 方才他那样问她，只是好奇她为什么会那样回答罢了，毕竟除了武将之外，他还真头一次见到这么耿直的人呢。 而皇后竟然这样对待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摆皇后的架子，实在有些忘恩负义。 可以说皇帝对于绫玖的说辞，已经信了大半了，因为绫玖的眼神实在太干净了，不像说谎的样子。 其实皇后刚喝斥完绫玖便有些后悔，尤其在看到皇帝那失望的眼神时，心中的后悔更甚了。 这倒不是说皇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问题了，皇后只是后悔不该当着皇帝的面发作，毁了自己经营多年的温婉形象。 “皇后，你实在太令寡人失望了，她怎么说也是六皇子的救命恩人，你不觉自己的态度太过份了么？” 连妃则被皇后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待反应过来后，心中不由有些着急，有种想上前捂住绫玖的嘴，不许她再乱说话的冲动。 直到见到皇帝的态度，心里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只要陛下肯相信绫玖的话就好。 至于绫玖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她晚点再好好教训她一顿，好让她明白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连妃有些咬牙切齿地想道，她还真第一次见过这么不省心的小宫女，净会给她惹麻烦。 连妃想到这里，连忙开口求情道：“陛下息怒！都是绫玖这丫头不会说话，才会让皇后姐姐误以为她不想救六皇子。” “皇后姐姐也是紧张六皇子，所谓关心即乱便是如此，说起来都是臣妾管教无方，还望陛下恕罪！” “陛下息恕！连妃妹妹说得对，臣妾只是太害怕失去六皇子了，所以在听到这小宫女说她原本不想救人时，心里有些生气，才会这般失态。” 皇后见状，也连忙开口向皇帝请罪，心里对于连妃的求情并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