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谈话
崔昱和崔俭两兄弟听了这话都十分认同和赞赏，能在自己最风光的时候就想好退路，并且以家族大局为重，子岚做宗妇确实够资格。 “那你心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或者方向？说来听听我们大家可以一起参详一下。” 张氏上前接过孩子去了暖阁，孩子困了要睡了，奶嬷嬷也跟了进去。 “我之前为了做成司库这件事，联合了很多世家，如今的局面是世家和宗室互为依靠和挟制。 他们同意我出头是因为我的经商能力，还有就是齐家和十王爷关系亲近，王爷愿意给我两分脸面。 将来若是找接班人，初步的想法仍然是这个组合，宗室有个能力和水平都优秀的人把控，这样皇上才能放心； 而世家也要出一个能人来负责经营，这些世家才能放心并且全心全意的去支持司库，从来让朝堂平稳。 有了钱才能推进诸多改革做很多事情，而世家能从中牟利，让这份钱公开合理化，那么这件事才能长期的运行下去。” 子岚停下来喝口温白水。 在场的爷们互相对视了一样，都非常认可这番话。 “目前为止宗室这头我看中了两个人，一个是长公主家的世子，各方面都是佼佼者，他也很得皇上信任和重视。” “嗯，世子确实出类拔萃，与江南一事上也做的极好，并且这些年一直在处理商贾之道，也有经验。” 崔俭听了立刻点头，自己也认可这个人选。 “另外一个是诚王爷，有兵权，有老王爷罩着，且忠心耿耿，但与商贾之道上我没有接触过，不敢下断言。 而且兵权和钱财能否在一处，要看皇上的意思。吃人选还有待考量。” 崔老太爷摇头，“诚王爷不会做这个事的，参与一份是可以的，起到震慑的作用就足够了，他没有时间做这些事，还要镇守海域。我觉得世子人选很合适。” “至于世家么，有才能的人确实不少，但氏族子弟本身就拖累着身后的家族，未必就是个合适的人选。 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先考虑家族的利益，对司库无疑是不利的，恐怕皇上也很难满意。” 最难的是从世家中选出一个大家都认可且服气的子弟来经营司库，他还要做到和子岚一样好，能给司库赚钱，还要给世家们赚钱，不然人家为啥支持你，闲得慌么。 这个平衡不好掌握，别看子岚是个女眷，刚刚好她处于大家都认可的一个夹缝中，又有出色经商的能力，得到了家里亲眷们的认可和支持； 又是个女孩不威胁谁的利益，大家都认可了，这个平衡是天时地利人和，很是微妙，可换成了子弟就未必是这个结果了。 子岚叹息一声诚恳的开口，“我能得到这么多世家大族的支持，并不是我多有脸面，多能干，而是我刚刚好掌握了这个平衡。 一我经商能力还可以，能提的起来，给大家带来利益，有了成功的经验。 二，我终究是个女人，就是封我县主还是做官，我不会有太大的成就，也不会影响各家子弟的前程，不会挡了谁的路，我不是男人抢不了男人的前程。 三，有祖父和我外公还有我宋家还有齐家一些长辈们对我是鼎力支持和爱护，我拿的是长辈们的脸面，各家各户多少给点面子，大家也能拿着钱和利益，那行就你吧。 可同样的平衡点要找出这样一个男人来掌控经营司库，并且得到世家大族们和宗室们的认同，恐怕很难。而且哪个男人愿意与商贾之道为伍呢。 帮衬一把得些利益是不妨事的，真的一直坚持走这条路，哪个优秀的子弟愿意呢，他愿意爹娘也要哭死了，所以这个人选才是最难的。” “那若是让世子一个人来经营呢，我们多派几个人负责打副手呢。” 崔溶想了个主意。 子岚摇摇头，“我们会被一点点蚕食吃掉，最后世家会内斗起来彻底被皇帝掌控，世家大族本来就被皇帝忌惮，一旦不齐心，利益不均，下场可想而知。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被重用是因为寒门子弟不能给皇帝带来他需要的声音，皇上一心要改革，没有世家的支持寸步难行，寒门子弟虽然人数多可人心不齐缺乏振臂一呼的领导者。 且他们无法代替氏族给朝堂的作用和影响力，只能分薄氏族的利益，对朝堂的影响力确实有，但不足以形成绝对掌控力。 寒门三分影响力，氏族四分影响力，剩下的就是宗室或者是武将，最后是跟随皇上的中坚力量，只有朝堂的声音达到八成或者九成以上，银钱充足，这个改革才能顺利推行下去。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就是皇帝怜惜百姓想要减免赋税，还得先问问丞相和户部侍郎，我家兜里钱够不够减免啊，哪里这样容易了。” 子岚摇头，她对朝堂形式对氏族，也有自己的判断。 崔溶望着子岚甚为佩服，能把形势看的这么透彻的，别说女人了，就是男子都没几个呢。 “你的意思是未来不一定会如此顺利。” “我的意思是未来十年后，可能我们氏族要被打压，寒门子弟将形成中坚力量，对朝堂有了一定的掌控力，氏族能得几分重用，要看皇帝是否需要我们了。” 子岚叹口气，未来形势并不算太好。 氏族做大对皇权是有一种直接的威胁，因此先帝爷狠狠打压氏族，提拔寒门子弟，各自三分天下互相鼎力，最后是皇帝牢牢掌控皇权和朝堂权利。 “没想到你想的这么远了。” 崔昱对这个儿媳妇又多了几分赞赏和倚重。 “我斗胆多说几句，我想要的人选并不是只会经营商贾之道的人，而是杰出优秀的人，能在世家大族中遥遥领先，振臂一呼的领袖人物。 司库只是一个切入点而已，如同我从来都很明白，我经商因为我是女子，但经商背后带来的人脉资源却可以重新利用，划到自己门下。 这就是当初我坚持经商，希望给父兄挣得一点点资源的初衷。 我希望将来这个人选能做的比我好，不仅仅是联络世家大族一起做生意，而是更多的去影响朝堂走正道，为氏族子弟挣得一份机会立足于朝堂，为百姓发声。 让人们知道凭什么我们是氏族，让天天想要打倒我们的寒门子弟明白什么是氏族的底蕴和宽广的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