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踏波而行
林秋站在湖边，缓缓的打着拳，拳势与湖面上的老顽童一模一样，不过，老顽童是双手互博，同时用两套空明拳。 而这双手互博、一心两用的拳法，林秋却是学不来。 不过，空明拳至阴至柔的拳理，林秋却是已经悟出了七七八八。 以虚击实，以不足胜有馀。拳力若有若无，柔中带韧，出拳劲道要虚，拳招平平无奇，糊里糊涂，身子柔软如虫。要旨就在“空、柔”二字，就是所谓“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的道理。 就在林秋缓缓收拳的同时，老顽童也倒飞而去，轰然砸入湖水中，成了落汤鸡。 “周师叔败了，唉！”丹阳子长叹一声，脸上倒是没有多少失落，东邪黄药师本就是前辈高人，败了倒也正常。 情理之中的事。 虽说败了，但至少全真教的脸面保住了，总不至于说，西湖论剑，全真教连参与都不敢。 “中原武林，也不过尔尔！看来这个天下第一当属我密宗大轮明王莫属了！” 就在这时，丹阳子耳边传来了一声怪异的腔调。 转目看去，却是一群身穿大红法袍的喇嘛。 再一细看，那领头之人可不正是老熟人灵智上人，此人外号五指秘刀，身披大红袈裟，身材魁梧之极，头戴一顶金光灿然的尖顶僧帽，在人群中极为显目。去年曾在金国赵王府以毒砂掌暗袭王处一，虽使王处一中毒受伤，但自己也伤得不轻。 现在竟然还敢到临安来，真是胆大的很呢！ 霎时间，全真七子中的王处一、丘处机等人与江南七怪已经围了上去。 周伯通一败，立刻便有人急速而来。 “晚辈董宋臣，求东邪黄药师指点！” 霎时间，这个不是女人却比女人还妖娆的太监，一剑东来，攻势凌厉之极。只见他身形飘忽，有如鬼魅，脚尖点着水面只有淡淡的波纹，可见轻功之好，同时手中的细剑如同绵绵细雨，朝着黄老邪便刺来，在一瞬之间，也不知出了多少剑，出手之奇之快，直是匪夷所思。 但东邪这种绝顶高手，剑法再快，也没用，他手拿着一根玉萧，叮叮叮将董宋臣的剑尽数挡住，然后使出一剑，剑气纵贯三尺三，在那细剑上一搅，顿时便断了。 看着手中的断剑，董宋臣娇嫩的面容愣了片刻，一点脚尖落在一根钉入湖底的大木桩上，然后抱了抱拳，转身迅速退走。 败了太正常不过，他出手只是为了探探黄老邪的底而已！ 现在探了底，却发现是深不见底。 “吐蕃大轮明王，来会会中原高手北丐洪七公……” 一个身穿黄色僧袍的大喇嘛踏波而来，年纪五十岁不到，布衣芒鞋，绝无半分与众不同之处，但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 林秋微微皱眉，那大喇嘛内力之精深，并不差于五绝。 不由得，便联想到一百多年之前那吐蕃国师鸠摩智，想来此人便是鸠摩智的传人了。 在灵智上人残忍的笑容之中，与大轮明王同时出手的，还有一口细长的刀，东瀛的武士刀。 东瀛忍者，最善于刺杀。 在刀出水面之前，整个湖面平静至极，但时机一到，便是极其犀利的一刀。 洪七公冷哼一声，一招空手入白刃，两根手指一夹那柄锋利的武士刀，手指一震，精钢锻造的武士刀寸寸断裂。 而与此同时，大轮明王的攻击也到了。 面对“火焰刀”绝学，洪七公站在湖心的木桩之上纹丝不动，一掌“亢龙有悔”击出，龙吟虎啸之声从手掌之上传出，眨眼之间，掌风变化夹杂着水汽竟然幻化成一头神龙，朝着大喇嘛便扑去。 轰然一声，那水汽、内力、掌劲糅合在一起的神龙猛烈的爆炸，那大喇嘛顿时被平推数丈，胸口衣服碎裂，摔进湖水里。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灵智上人，顿时便是一滞，感觉喉咙发干，而更让他心颤的是，身后来了数个大仇人…… “剑罡三尺，拳劲凝实，你两个好功夫……”西毒欧阳锋踏波而来，他终究还是给林秋夺来了龙象般若功的全本秘籍，而欧阳克培养的菩斯曲蛇也日渐成熟，给大宋带来了不少好处。 “老叫花，黄老邪，多年不见，你二人倒是越发精进了，我也来会会你们！”与欧阳锋一同而来的是个老和尚，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面目慈祥，眉间虽隐含愁苦，但一番雍容高华的神色，却是一望而知。 五绝除了中神通之外，齐聚西湖。 当然，现在老顽童周伯通从湖里爬了出来，其一手双手互博的空明拳，可不差于欧阳锋和一灯大师。 一场混战一触即发，但终究没有打起来，因为林秋已经踏波而来。 华山太远，还是来一场“西湖”论剑简单，天下第一的名头他是必然要夺得的。 林秋的入场很独特，并不是轻点水面急速而来，而是在水中一步一步缓慢而行，就像是踩在平地上一般。 随着他的走近，五人俱都皱起了眉头。 水性好的人，在水中踩水，能直起身子，把肚脐眼下的小腹丹田都露到水面外，不过这就是极限了，但是武功好的人，却能继续的把身子在水中一寸寸的提起来。每提高一寸，都是一个天大的进步。 以五绝这样的高手，可以踏波而行，但做不到站在水面上不动。 而林秋全身上下，仅仅脚掌在水面以下。 五人同时朝水里波动的脚看去，只见林秋的脚趾如手指一样的灵活，在水中划来划去，每一次划动，水都能带起一个漩涡，产生的多股劲交汇形成平衡，让他浮在水面上。 “水到膝盖，这是我的极限，我原以为这也是最高境界，再要提升，那就是不可能的，变成神话了。但现在看来，是我太浅薄了！”黄药师说道。 林秋的脚趾在不停的动弹，一个个漩涡出现在了身边，漩涡的力量，始终保持住湖水没有超过他的脚踝。 这样的能力，便是五绝这样的高手，都做不到。因为他们一辈子追求的是内力的突破，在肉体的境界上，加起来也不及林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