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6. 宿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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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平静的海面掀起滔天巨浪。 在激烈震荡中，海水被诡异之力凭空挖掉了数十平方公里，海面向下方凹陷，巨大的能量漩涡中，出现了一个类似球碗的真空地带。 黑色的海水在球碗中疯狂旋转，核心地带的底部现出一道红芒，能量旋涡逐渐分出层次。 随后，一团金色的光芒从海中瞬间越出，瞬间又消失在空气里。 远处，出现了一座从海底升起的巨塔。 诸葛云体内的“虚幻眼瞳”是由“聚星幻灵印”碎片拼合而来，现在只差最后一块了。不过以诸葛云的灵力层级来说，现在要想控制“虚幻眼瞳”的最强力量，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就算这样，显现出的威力也让昆塔莎瞠目结舌。 信徒们的精神力量如同涓涓细流汇入，昆塔莎感受着这力量有如实体，无限升华，为自己带来新生的喜悦。 与黑曜会的“升格之链”类似，灵魂之力正是由无数精神力量凝结而成的，而这些人神们的意志，早已与昆塔莎的意志牢牢绑定，形成高度统一。 力量具现化了！ 在诸葛云帮助昆塔莎找回力量之时，他们的意志也恢复如初。 “你这么帮我，只是为了换取我的效忠？”昆塔莎又忍不住问到这个问题。 “呵，效忠？” 诸葛云大摇其头。尽管昆塔莎是个远古的人造生命体，但仍然只是个凡人。 凡人对命运的理解多么粗浅啊。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会把我们变成奴隶吗？” “不。” “不是吗？我的军团可以帮助你对抗敌人，但未来，我和我所有信徒们的意志都会受你掌控。” “那么，”诸葛云反问，“你对未来知道多少？” “我……” 昆塔莎脸上的筋肉跳动了一下，脑海中一片茫然。 是啊，他不过是刚从远古的时代醒来，对现在的世界一点都不清楚，又何谈未来？ “未来，并不是刻在石碑上的文字，而是一条支流众多的河流，它的河床会在任一时刻转道。即使是命运早已在星辰间写就的人，也会在放任之后发现，生命之水流进了干涸的死地。” 诸葛云黑发烈烈飘舞，平静地说道。 昆塔莎颤声道，“你是说，我的命运早就注定了？” “你所有的认知只是建立在过去世界的基础上，你熟悉的那些人早已成为枯骨。未来会怎么样，是由你自己决定的。但你应该明白，如果不是我，你永远也逃不出那个死地。” 昆塔莎没来由地颤抖了一下。 诸葛云说得够直白，以至于让他无法反驳。 昆塔莎呆立了好一阵，最终神色坚毅地点点头，然后转向罗泽希尔，伸出一只手，放在了少女的肩头。 罗泽希尔往前蹭了一步，她的脸上同样挂着傲然的决心。 “我们欠他一条命，但我从不背债。所以就当他的承诺已经达成了吧，从现在起，该我们自己出力了。” “我知道的，恩主。” 少女突然单膝跪地，双手在胸前交叉行礼。 她看着诸葛云老神在在的背影，表情显然轻松了不少，说话时没有任何犹豫。 昆塔莎挺直了身子，面向诸葛云，脸上挤出一个苦笑，“我想知道，你的敌人有多强，他们有什么样的计划？” “他们的强大恐怕难以想象……” 诸葛云忽然邪魅一笑，道，“实际上，我能告诉你的不多，也不知道他们的计划。但只要知道他们会对抗这个世界，屠戮每个人，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现在，你可以选择乖乖的引颈就戮，或者考虑爽快战。” “有生以来，我从不知道什么叫乖乖的，也许现在我也没有打架的资本。”昆塔莎滞了一下，再次苦笑道，“哦，倒是有一双打架的嘴皮子。” “但你必须活着……” 诸葛云的手负在背后，不容质疑的语气有如君临，“并且时刻做好准备，不管你曾战斗了几千年。” “我会活着！” 昆塔莎完全没有预料到谈话会变成这个方向，但诸葛云所说的话点燃了他胸膛中沉寂多年的余火。他感受到无形之力贯通了四肢，在身体中来回奔突。 直到现在昆塔莎才明白，自从那个熟悉的世界陷落以来，自己在万古的孤独沉眠中究竟迷失了什么。 昆塔莎看到诸葛云的胸腹间变得明亮，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飞速旋转，呼之欲出。 一股耀眼之光从里面透出来，缓缓地起伏着，如同一颗沉重的心。 诸葛云抬起手掌，那道光芒贯穿了昆塔莎的前额。 “啊——！” 昆塔莎惊呼一声，随之而来的是无穷的力量感。那股力量游走于筋脉之上，瞬间觉得体内血脉偾张。 “这、这是什么力量？” “这是我送给你的灵力印记，足够你发挥出自身的潜力了。” “我的潜力……” 昆塔莎震惊不已，他忽然意识到，是这个年轻人将自己从疯狂的深渊中扯出来。 他体内沉睡的那名高贵战士的记忆，被彻底唤醒了。 昆塔莎看到眼前年轻人的身体燃烧得更加明亮，那是比太阳还要猛烈的光芒。 诸葛云几乎化身为超越了时间本身的灵体，成为一尊真正的神灵！ 此刻，昆塔莎的双膝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跪倒时，他看到罗泽希尔的手还紧紧拉着自己的手，但少女早已先他一步，跪伏下身体。 在她身后，是上千名同样姿态的人神。 难以承受的威压让他们统统跪在了半空中！ 金色的光芒渐盛。 诸葛云、昆塔莎和罗泽希尔，以及所有效忠于昆塔莎的上千强大的“人神”军团，在金色的光芒里不知去向。 海面巨大的旋涡不见了，徒留几十公里空虚白沫。 与此同时，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在远处的天际线上出现——这根本不是乌云，而是由兽潮组成的恐怖大军！ 异界交汇后，地球外层空间被那道模糊的时空逆流覆盖。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这道时空逆流存在于更高的维度，以太阳系中心点为轴，缓缓扫荡了几个维度时空。那道横亘星河的无形接触面难以估量，令每个时空的界限都因此变得模糊不清。 时空逆流的两侧，绵延数百万光年，面积巨大，却相当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