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七章，天使归来
人类帝国，第四十二个千年，圣血天使的家园，巴尔。 整座星球正在燃烧。 泰伦虫族的舰队，利维坦正在围攻着这座古老却荒芜的星球，这本来不是一个泰伦虫群应该感兴趣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沙漠，资源稀少，血红色的雾气永远地笼罩着这颗星球，任何地方，都不适合居住。 但是显然有某种东西正在吸引着泰伦虫族的到来，虫群意志迫切地想要将这颗星球吞入腹中，一支数量无比庞大的舰队集结起来，准备洗劫和吞噬一切，来满足它们那永远无法满足的饥饿。 虫群肆虐整个银河系已经有五个世纪了，数百个星球被吞噬，泰伦虫族会吞吃干净一切，包括任何有机质甚至被混沌腐化成一团亚空间能量的东西都照吃不误，并吸收进去，虫群也会时刻变化，虫巢意志会根据敌人的武器、战术、特性，通过基因突变和吸收对方基因，建立新的军队和适应对方的策略，只要有足够的资源，虫群的数量无穷无尽，而人类的战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减少。 但就在如此黑暗的时代，人类依然有英雄般的男男女女走上战场，进行绝望的对抗，无论胜利的机会多么渺小，无论虫巢的规模多么庞大，抵抗始终在继续。 现在，抵抗来到了巴尔，圣血天使战团的家园世界。 圣血天使战团长但丁是一位已经为帝国服役了长达1500年的星际战士，他可能是现存的没有进无畏的战团长中最老的之一，在漫长的服役之中，他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他的灵魂更是疲惫不堪，然而在面对利维坦舰队威胁之时，战斗的火焰和决心再次从他的胸膛之内燃烧。 但丁向全宇宙发出了召唤，几乎所有的圣血天使子团也都做出了回应，赶来支援巴尔，圣血天使的家园世界。 为了守卫自己的家园，这些流着圣吉列斯之血的子嗣们几乎竭尽了所有的力量，外围的卫星保卫战先后有五个战团长战死，之后巴尔主星的战役，整整十个战团遭到了团灭的结局。 现在，最后的圣血天使子嗣们固守在了最后的据点修道院之内，在那里，他们准备在下一波攻击扫下之时进行最后一战。末日，最终似乎朝着圣吉列斯之子而来。 整座星球都在燃烧，战斗还在继续，人类正在进行绝望地抵抗，敌人有多少？不清楚，但每一个还活着的人都要对抗超过自己十倍、百倍、千倍的虫子。 战团长但丁还在进行着最后的顽抗，他正独立面对一头虫巢大领主——这种危险的究极生物兵器是虫巢霸主的究极进化体，这些本就极为强壮、高大、威猛的存在足足有三个但丁那么高，它的锋利骨剑和共生之刃就像是切破布一样，将但丁的动力装甲切成碎片。 对方的强大简直比起所有但丁见过的敌人都要棘手，它的身体每一个部分都被用来杀敌和战斗，不同的虫巢暴君对应着不同的特色生化武器、灵能能力和战斗形态，而眼前的这位虫巢大领主 圣血天使战团长能够感觉到锋利的骨刃刺穿了他的身体和他的心脏、他的脊椎，但丁无比痛苦地喘着气，他能够感觉到他的嘴里全是血腥的味道。 他就要死了。 但一切还未结束，虫巢大领主的骨剑和共生之刃突破了但丁的防御之时，也让虫巢大领主空门大开，但丁凝聚起最后的力气，将狱火手枪对准了虫巢大领主的脸。 “因圣吉列斯之血，我得以服侍帝国和神皇1500年之久。”但丁默默地说道：“已经，足够了，我已经献出了我的一切，为了圣吉列斯，为了帝皇和人类帝国。” 他扣动了扳机。 我可能不是那个预言中挡在帝皇面前的金甲战士。 不，肯定不是！ 战团长的身体落在了巴尔那荒芜的土地之上，红色的沙漠张开怀抱迎接它的孩子，尽管巴尔已经陷入最绝望的境地中。 随后，黑暗漫过他的意识，将他吞没。 “醒一醒，但丁！”就在但丁的意识在以极快的速度往下坠落的时，温暖的金光将他的意识包裹起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在他的脑海深处响起，将他拥入怀中：“醒来，但丁，我最伟大的儿子，睁开眼睛！” 温暖的金光治愈了他的伤势，抚慰了他疲倦的灵魂，伤口似乎不再疼痛了，但丁尝试睁开眼睛，随后，他的瞳孔瞬间放大到了极限！ 天使热忱和爱的容颜出现在了但丁的面前，他的脸上带着微笑，眼眶中却有泪珠正在打转，圣吉列斯饱含着生命力的面庞上唯有爱、正义和勇气，大天使张开着他的双翼，白色的羽毛是如此神圣和纯净，圣吉列斯的身影如正午的太阳般闪闪发光，在他的背后，阳光普照大地，金色的烈阳洒遍穹苍，帝皇的救赎已经来临。 “父……亲，这是哪儿？地狱？”但丁的声音虚弱且无力。 “这里是人间。”原体伸出手，对准了但丁被虫巢大领主撕开的伤口，一道接一道的金色波纹如海啸般从亚空间中汇聚而来，灌注进入但丁的身体，圣吉列斯的脸上淌下了热泪，原体默默地说道：“1500年来，辛苦了，我的儿子。” “如果你真的体谅我，请让我安眠，好么？父亲？”但丁恳求着他的基因之父：“我已经献出了我的一切。” “但请容我拒绝，但丁，在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没有人。”圣吉列斯的脸上先是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不过很快，他的表情渐渐地温暖了起来：“做好准备，和我一起，再次战斗了么？” “和你一起？”战团长喃喃着：“大人，这不可能！” “我曾经和父亲、和兄弟、和你们这些重要的子嗣分离过。”滚烫的天使之泪滴在了但丁的胸口，圣吉列斯在哭，也在笑：“那是一起战斗过的，一起痛苦，一起欢笑的人们。” “一起欢笑？”但丁默默地说道，他甚至记不起他上次笑是什么时候了。 “背叛、毁灭、手足相残，我倒在了荷鲁斯的面前，但我还在战斗！”圣吉列斯轻轻地说道，原体的手指拂过了但丁的脸，感受着他的面部轮廓：“就算分开了，就算我和父亲、和兄弟们、和你们再也无法并肩而战，但我始终能够感觉到，我的血始终和你们在一起，一起战斗，一起胜利，我们，并不孤单。” “就算分开了，也始终在一起？”温热的洪流流过战团长的全身，原体的力量驱逐了死亡的呼唤，圣吉列斯伸出了手，示意但丁握住他：“准备好了么？我最伟大的儿子，要上了！” “噢！”久违的激情和热血回来了，但丁伸手握住了基因之父的手。 无尽的亮光在战场之上出现，光芒遍洒巴尔的天穹，将整个战场都为之点亮。 烈焰横空，火光冲天，一位神圣的大天使落在了众人面前，他的声音如洪钟般炸响。 染赤之刃握于手中，毕功之矛直指苍穹，一副壮美绝伦、令人为之屏息的画面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第九军团原体，圣吉列斯，以不可思议的姿态，出现于此，那标志性朝着天空竖起的巨大双翼让所有人为之失声，就如同席卷而至的亚空间风暴和超新星爆炸般，震慑了所有人的心魂，就连虫群都出现了短暂的呆滞。 我们的原体！复活了！ 他是如此神圣，如此伟大，如此充满着澎湃的生命力！ 他复活了！他在巴尔最危难的时候归来了！ 此时的大天使已经消去了悲伤和微笑，他的表情愤怒而且狂暴，就好像有某种不受控制的狂怒之火正在燃烧，所有流着圣吉列斯之血的子嗣们也全都感受到了基因之父的怒火。 不可原谅！ 圣吉列斯仅仅作出了一个最简单的手势，他轻轻一指，战团长但丁和他最后的子嗣们无不坚决服从了原体的命令。 战斗！ 翅膀展开，原体的身影翱翔于天际，然后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落下，染赤之剑闪出雷霆般的一击，将一头虫巢武士一分为二。 屠杀开始！ 无数头虫子朝着圣吉列斯冲来。 第一个被切成两段的，是一头贪食虫，它的身体被工整地切开，紫色的血飙上了天空。 黄金色的幻影和羽翼闪过战场和迎面而来的电浆，所过之处，虫群尽数化为了坚硬甲壳下的碎肉。 然后是酸兽、生化兽和利卡特。 一头虫巢暴君似乎想要阻止半神的屠杀，它的重型毒液炮尚未来得及发射，就已经被从它的身体上分离而去，可圣吉列斯不会对一切熟视无睹，圣血天使原体知道这些杂碎给他的家园带来了多少创伤，于是他快速逼近，并给予了坚决地回击。 毕功之矛的矛尖刺入虫巢暴君的头颅，帝皇亲自书写的纯洁印记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将暴君整个头颅瞬间蒸发，无头的巨型躯体随之倒下。 又一位虫巢大领主前来迎战这位半神，可圣吉列斯最擅长的就是以小打大，原体的身影如闪电一般，在迎面撞上虫巢大领主那两对带着切割立场、足以将任何灵能护盾和振金像空气般切开的骨刀组成的刀阵旋风之前，圣吉列斯让自己极速下坠。 一个简单的“V”型下探然后上升，虫巢大领主的两条反曲腿应声而断，可怕的巨兽失去了支撑如笨重的石块般快速落地，它还未来得及适应新的变化，头颅就已经从脖子上飞去，圣吉列斯染赤之刃上燃烧的烈火将虫巢大领主的尸体烧得滚烫迸出成片的火星。 无虫可挡，没有存在能够对付这位死里逃生、荣耀归来的半神，至少眼前没有。 屠杀还在继续，当圣吉列斯以一己之力吸引了所有虫群的注意力和火力之时，他的子嗣们也为眼前的这一幕热血沸腾。 “以大天使之名！为了帝皇！为了圣吉列斯！ “不负，圣吉列斯之血！” 流着天使之血的战士们，再次发起了冲锋。 …………我是天使归来的分割线………… 当基里曼和他的远征舰队赶到巴尔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天空继续晴朗着，亚空间风暴留下的痕迹很少。早晨来了，巴尔恢复了那粉红和蓝色的自然色调，极限战士们显然对于眼前的这一幕感到万分惊异，但随着圣吉列斯的出现，所有的极限战士们都被二连长西卡留斯下令对这位（可能是）最伟大的原体行礼。 就连荣誉守卫们都对着圣吉列斯举起了剑，表示敬意。 “欢迎，第九军团之主。”二连长西卡留斯行礼致意：“我们的主人正在里面等你。” 圣吉列斯似乎还没有从之前的大战中退出来，他只是尽量让自己保持着礼貌地点了点头，他想起了过去的事情，忍不住自嘲般的笑了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红色长袍，继续在数千名星际战士和数十位帝皇禁军的注目礼之下朝着中央走去，在那里，由数百种装饰环绕的纯正的精金宝座上，帝国摄政罗保特-基里曼端坐于此。 “真的好久好久不见了，兄弟。” “这真的是真的吗？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圣吉列斯，我的兄弟！”基里曼激动地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将帝皇之剑扔在一边，忍不住快步走下台阶，伸手握住了圣吉列斯的肩膀。 “罗保特，你总是来得迟，一万年前是，一万年之后也是。”圣吉列斯脸上在笑，说起话来却一点也不留情面：“更棒的是，庄森根本就没来，很好，一切都没变，我该叫你什么？摄政王大人？和之前一样？” “直接叫我兄弟吧。”基里曼忍不住用手笨拙地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惊喜太多，我有点……” “你要感谢莱恩的努力，那个叫奥莉卡的黑暗精灵的努力，还有福根的全力守护。”圣吉列斯微笑着说道：“还有你那个亲密挚友，死神军三巨头的及时支援。” 圣吉列斯将一系列经历跟基里曼说了，两位原体交换了情报。 “莫塔里安！这个混球！我会亲自抓回他！但现在情况不妙，兄弟。”基里曼收起了笑容：“父亲这里的可靠消息，罗嘉的养父科尔**和之前福根手下那个变态卢修斯，以及恶魔王子重生者姆卡都已经偷偷地潜入了莱恩和福根他们所在的那个世界，除此之外还有纳垢的恶魔王子墨菲达斯特、色孽恶魔王子卡索隆等等等等。” “让我们好好想想，要怎么才能够帮上莱恩、福根和鲁斯他们。”圣吉列斯轻出了一口气：“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不可能再去那里了。” “为什么？”基里曼还在疑惑，圣吉列斯将手指向了空中。 巴卫一和巴卫二一如既往地绕着巴尔继续他们缓慢的华尔兹，只有巴卫一现在已经死了，在南半球，代表恐虐座下第一大魔卡班哈象征的恐虐八柱徽记历历在目，在明亮的卫星表面上留下了来自恐虐的恶魔符文，那是用数百万泰伦虫族的颅骨堆砌而成的。 “这是一封挑战书！我和卡班哈，还有很多旧账要算呢！” “但我更担心的是，恐虐极有可能让那个家伙出动。” “那个家伙，你是说恐虐……”基里曼脸色微变。 “我了解恐虐。”圣吉列斯点头，圣血天使原体闭上眼睛无奈地说道：“也不知道，安格朗现在在做什么。” “或许只有他，可以对付那个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