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决策
土谷浑，福临山区？ 骄阳普照下的山区，硝烟弥漫，随风向西北翻涌，似是驱散了骄阳照射到山林里的金芒。 上官婉儿站在福临山东侧山下的古树树丫上，仰头看不清硝烟中的树叶，一片晦暗，遮眼而呛人。 “咳咳” “杀，冲啊……” 前方树下的战斗打得很激烈。 那是张姓将军坚守的阵地，距离这里不足百米。 这里是战场，夹在战场与山坳大火之间。 一块绝地，存亡在即？ 这是自己自找的？ 至少公子是这么说的…… 公子真狠心！ 一个时辰前，公子就是不答应自己救援唐军，自己游说公子救援唐军整整一个时辰，结果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要救援唐军，那你去救吧。 但你要带着打探唐军高层之间的矛盾，以及涉及到李二的朝廷掺和进来，促成张姓将军孤军出战的内幕的任务，去救援。 注意不得暴露身份，办法自己想。 你完成任务可升职，败则亡，你还要去救援唐军么？” 这是公子前一刻对自己说的。 对了，还有这福临山的山名，也是公子取的名字。 寓意公子来了，就是福星到了？ 公子真自恋！ 主要是公子这话别有用意。 看来公子真想在这片福临山区兴建作坊？ 不，这个不重要。 重要的是活下去，才有时间去考虑这些问题。 活下去，还要救援唐军活下去！ 婉儿可以的，绝对不能让公子小瞧，失望了，一定行，加油，上官婉儿在心里想着，不禁伸手摸了摸套在头上的防毒面具，慌乱的心安稳了不少。 她却不知道给她用橡胶树与石头提炼，精制而成的防毒面具与护镜的主人，正站在三十米外的树丫上看着她怎么下树。 这是一颗三人合抱的松树。 而她处在距离地面十五六米的树丫上。 这时，她蹲下身扶住脚踩的树丫，探头往下看，没发现可以踏足的树丫，犯难了。 这该怎么下树？ 绕是她自幼习练过武艺，到如今仅仅抵达明劲巅峰，按说她依仗实力下树不难。 但树下全是呛人的烟尘，看不清下方的情况。 加上树下隐现出暗红色的热浪，忽东忽西的乱窜，火烧过来了？ 不行，再不下树就来不及了？ 上官婉儿视感着树林里的情况，心跳加速，热血沸腾，也略显惊慌的预备滑下松树…… ………… 如此同时，百米外的战场再生变故。 “报，将军，土谷浑大军四面纵火，现已把我军困在山林大火之中……” 探马来报，震惊全场。 形势万分危机，众将士不待张将军下令，纷纷单膝跪地请战。 “张将军，卑职愿做前驱，带领先锋营向东北方向杀出一条血路……” “不行，吴将军的请战不可取。 须知大火已经蔓延到东北方向，加上土谷浑大军封锁了东，北与西方。 而他们在这三个方向纵火挡道。 现已形成三面火圈之势，且有重兵守在火圈外围，等着我们冲过火圈伤残之际，以逸待劳。 若是按照吴将军的建议从东北方突围，无疑是送死。 卑职建议登山……” “登山，亏你想的出来？ 你以为你姓登，就可以带领全军几万人登上南山啊？ 山那边就没有土谷浑大军的伏兵……” “行了，要我说我们早就该突围了……” “你这是屁话，若非我们几名主将在统帅面前立下军令状，若是不打败土谷浑大军提头来见，谁愿意奋战在这火圈之中？” “可是我们也没等到统帅挥军来援？ 这都等了一个时辰，再等下去将有全军覆没之危啊……” “未必吧？ 要知道张将军为了我们打败土谷浑大军，不但承受着全军覆没的压力，而且制定出反击计划。 第一，张将军在发现土谷浑大军设局我军分散追击，劳而无功，调令不明，陷入乱战的时候纵火围困我军，立即擂鼓督战。 这一战打破了土谷浑大军以纵火为号，发起全面性的反冲锋，陷我军于溃军之境的计划。 第二，张将军在我军冲杀土谷浑大军之际，下令所有人伐木，在这个山头上开辟出一块存身之地。 我想张将军的用意是利用这片存身之地固守待援。 只待李靖统帅挥军来援，我们就可以由内而外配合统帅大军打败土谷浑大军。 继而再乘胜追击，不愁完不成任务。 第三，张将军考虑到土谷浑大军在外围布下伏兵，没有下令我军杀出重围。 而我们对土谷浑大军发起全面冲锋的时候，也发现了土谷浑大军在外围伏下重兵。 综上所述，张将军的军令与意图没有错。 我们只能固守待援，突围不现实……” “够了，突围不现实，守在这里不也是一个死吗？” “对，没错，我们守在这里不被火烧死，也会被大火烤死，或是被烟熏死……” “还有张将军身边的人手不足，仅开辟出不足一万人的存身之地……” “都别说了，我们全军三万多人一起动手，也仅仅只能砍伐一些树丫子，根本砍不倒，也抬不走几颗古树，大火还是会烧过来的……” “你们说的都对，但你们没发现大本营来援的事实。 就在我领军撤回来的途中，攀上古树看见大本营方向烟尘四起，那一定是统帅挥军来援的迹象。 因此，我赞成张将军的固守待援之策……” “好了，各位将军都别说了，固守待援吧！” 就在各位将军伏在地上，掩住口鼻避免烟尘呛死人而讨论战策之余，张博靠在一颗古树下席地而坐，思虑对策，下达军令。 这道军令意味着三万多将士的命运走向，重于万万斤。 压在他的心神上，也压在所有人的心坎上。 伴随硝烟呛人，惊恐着人心，人魂！ 要死了？ 还是被烟熏，被火烤，被火烧活活烧死…… 这是挥之不去的死亡恐惧。 关键是这样憋屈的死法，绝不是将士可以忍受的存在。 其实所有人，包括他这位主将，也想杀上去，与土谷浑大军决一死战，哪怕是战死沙场，也比这种憋屈的死法强百倍，千倍…… 可是为了将士们能够活下来，哪怕是活下一部分，一小部分人，他也觉得值！ 就在这个熬人的时刻，一道不和谐的女音打破了熬人的氛围：“等等，你们固守待援没错，但你们固守待援牵连整个唐军覆灭，罪责就大了……” “谁，你说什么？我们会牵连李靖统帅的大军全军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