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黑暗中的潜伏者
“金钱飞渡”是传统戏法的一种，靠的就是戏法师的手上工夫，让硬币在双手之间来回“穿梭”。 都知道这是假的——观众们早就知道表演者手中不止那一枚硬币，如今的表演者自己往往也不避讳这一点。 但就是没人能看出来究竟是怎么变的。 眼前这人无疑是一个技艺高超的戏法师。 在凌家班学艺的时候，这样的戏法凌星夜也曾学过，只不过发现在牵丝戏上更有天赋之后，便放下了这门工夫。 但终究眼力还在，连他都看不透，对其他观众来说，就更是神鬼莫测了。 戏法师呵呵一笑，手腕再翻，双手中各有一枚硬币。 “并蒂莲花。” 手掌开合见，两枚硬币在掌中肆意穿梭，仿佛他也拥有空间传送能力。 “二郎担山。” 接着，硬币的数量突然变成三枚。 “三仙归洞。” “流星赶月。”三枚变四枚。 “五豆连飞。”四枚变五枚。 突然，他将所有五枚硬币抛向空中，伸出右手接住。 又用左手用力一拍。 “啪！” 厚厚一叠硬币消失不见。 最后，他把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抬头看向凌星夜。 凌星夜点头，说道：“秋收万颗子。” “秋收万颗子。” 戏法师打开双手，满满一捧硬币哗哗落下，竟有上百枚之多！ “多谢……” 心中合计了一下这些硬币的总额，凌星夜当即道谢。 “不用客气，些许金钱只是小事。”戏法师说道，“难得看到这么精彩的牵丝戏，原谅我只能用刚才那小小的戏法作为答谢。那些硬币只是添头罢了。” 凌星夜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戏法师，总感觉似曾相识。 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看的视频。 “百变宝亮？” “啊，百变不敢当，不过正是我的艺名。”戏法师宝亮笑着站起身来，伸出手，“日月凌空，千机百变——久闻凌家班牵丝傀儡戏大名，今日终得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原来是同行。” 他乡遇故知，虽然双方并不认识，但都是同道中人，凌星夜也很高兴地与他握手。 当初的凌家班和这位“百变”宝亮差不多，都属于技艺高超却名不经传的类型。 不只是普通观众，就连演艺界同行们，也很少有人听说过他们。 在凌星夜成为凌家班台柱子之前，他们的表演甚至连一点影像资料都没有。最多只有地方小报上的照片而已。 凌星夜的几位师兄师姐们都是牵丝傀儡戏的高手，只不过先后出师或转行，直到凌星夜挑大梁的时候，都没能留下一点表演视频资料。 以至于现在网上能找到的凌家班傀儡戏视频，差不多都是凌星夜的个人秀。 想来，宝亮也是通过类似的渠道了解了凌家班。 “可惜，要是师兄他们的傀儡戏，肯定能让他惊掉下巴。”凌星夜不无遗憾地想道。 自己的水平终究还是差了一点，全靠超能力“相位支点”才能达到同样的层次。 “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 宝亮的一番表演也引起了周围观众的注意，为了避免被人们认出，他简单寒暄几句，就戴上兜帽匆匆离开。 凌星夜收拾好表演道具，也往回走去。 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 学校的作业还好，不算什么大问题。 关键是魍魉的维护和改造工作。 经过暑假里的连番激战，凌星夜总结经验教训，决定对魍魉全面升级。 一边在脑中构思着改造方案，凌星夜一边走回公寓。 正当抵达公寓楼底下的时候，凌星夜突然停下脚步，转动视线，扫过周围的黑暗和阴影区域。 “是谁！” 他感受到魔力的气息——而且并非神裂火织的术式。 既然如此，在这座学园都市里出现的魔力，很大可能性意味着敌人！ 凌星夜可还记得，神裂火织住到隔壁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魔法侧的敌人袭击。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凌星夜没有丝毫放松，放下旅行包。 双手合十，再拉开；十指已经戴上了指环，“飞刃”丝线在指间绷紧。 他目光如电，一寸寸端详着每一处可疑的位置。 但对方毫无破绽，几乎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紧张而产生了错觉。 “可是，正是因为这份完美，反而是最大的破绽。”凌星夜继续说道，“‘驱逐闲人’的术式对我无效。” …… 找到了！ 凌星夜飞起一脚，将旅行包踢向两栋公寓楼之间的巷子。 这一脚力量极大，硕大的旅行包如同炮弹一般飞射出去。 但漆黑的小巷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悄无声息地吞没了旅行包。 凌星夜见状，直接弹出“飞刃”，地在墙壁上划出深深的伤痕，并且继续向巷子深处撕裂而去！ 铮！ “飞刃”被挡住了。 巷子里的黑暗突然散去，重新露出虽然昏暗，但确实存在的路灯灯光。 接着灯光，凌星夜发现，自己的“飞刃”竟然是被同样纤细的丝线拦截住的。 “嘿，别紧张，别紧张！”一个男子从阴影中走出来，“我们没有恶意。” 那是一个高挑削瘦的男人，身上穿着过于宽大t恤及牛仔裤，就像是直接套了两只麻袋。发型似乎用了过多的发蜡显得僵硬又杂乱，还散发出诡异的乌黑光泽。脚上穿着鞋带超过一米的篮球鞋，不知为何不绑鞋带。脖子上挂着一条皮革之类材质的绳子，绳上串着四、五具直径约十公分左右的小型电风扇…… 怎么看都是一个相当可疑的家伙，更不用说他手中还拿着武器——一柄只在冷兵器博物馆里看到过的波浪剑。 男人大大方方地举起双手，以示无害：“说真的，我们不是敌人，傀儡师凌星夜。” “是嘛？”凌星夜并不相信，“你的同伴似乎不这么认为呢。” 说着，巷子里面又传出女生的惊呼声。 仿佛突然出现在眼前——或者说，明明一直就在眼前，却被视而不见的一道道身影突然填满了小巷。 发出声音的是一个黑发少女，她手中持着两截短棍，其中一根还带有剑刃，正对准了凌星夜的方向。 但此刻她却动弹不得——一根根丝线缠绕在短棍上，将之死死锁定在原位。 丝线的另一端连向她的身后，傀儡魍魉的指尖。 “五和！” 少女周围的同伴们惊呼出来。 “嘘！都冷静，安静一点！”为首的男人赶紧安抚众人，“别打扰了女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