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大明湖畔
亦或是想看到久远记忆里是面孔,亦或是让这个洁白却无声倔强的少女将这个世界看得更清晰一些。 所以苏余想到,于是便做了。 魔宗山门是在天弃山的大明湖下,而大明湖下有着禁制,所以魔宗山门一直不曾出世。 虽然并未是无所不知,但既然知晓了那是一片广褒的大湖,那么寻找起来便是简单了很多。 莫山山很是不明白,苏余的目的为什么是如此的明确,自从进入山中,便是跨着一条直线。 遇上过山,遇水趟水。 像是一柄锋锐笔直地剑,直接刺出了绵延千里的山脉之中。 当在进入山脉之后,跨过雪地和林间然后看到那片碧蓝澄净的湖水后,便仿佛是明白了什么。 这片湖水下有阵,庞大锐意有散发圆滑的阵。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阵,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地方,但行进了这么多天,也就这出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大明湖啊大明湖,只是可惜没有夏雨荷……” 仔细观察着那片湖中之阵的莫山山突然一怔,藏在水晶片之后的清亮眼眸动了动。 “夏雨荷是谁?” 这应该是个女子的名字,莫山山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让她心境有了波动,让她没有忍住心中的好奇。 她只是单纯地想知道,所以也就问了。 苏余转头望向了那少女符师,却觉得那少女透过透明镜片的眼眸,就像那身前湖水那般的澄净明亮。 “一个虚幻历史中的人物。” 苏余解释了一下,这个大明湖非彼大湖,这个大明湖没有夏雨荷,不过却是有夏天。 那个居住唐国深宫,本却是魔宗圣女的夏天。 莫山山睫毛微张,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送了一口气,低眉又研究起了那庞大湖水里的阵法。 苏余的打算是直接以力破之,不过见到那少女符师如此静心的研究,他自然也就不便打扰。 湖畔的沙地上多了一个火堆,火堆上多了一个支架,支架上多了一位湖鱼。 苏余坐在石堆上烤着鱼,莫山山在岸边破着阵。 如果不被破坏的话这本是一幕和谐安静的画面,但这块画面却是突然闯进了一个身影。 而在这道身影闯入的时候,岸边正感知着这湖底阵法的莫山山倏然站起,手中的并指有符意流动,极为戒备地望向那道闯入的身影。 这是一个身穿红袍的清媚少女,脸蛋极美,眉间却是像是挣脱而出的剑,充斥着高傲和凛然的气息。 随着秀着几尾鱼的绣鞋走动,红裙翻飞,似血中的海浪,又似天边的残云。 莫山山眉间的睫毛微微颤动,这代表她有些紧张,但她的身影却是微动,甚至往前走了几步,走到苏余身侧。 看到那少女出现的时候,看到那红裙翻飞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出现在她面前的是谁。 天下三痴有三人,相同的都是绝美的女子,不同的是修为实力。 花痴陆晨迦痴于花,所以她的修为最弱,她痴于书,痴于符,排在中间,而那排在前面的,却是那个传言万法皆通,以战而行苦苦压制着境界不入知命的叶红鱼。 虽说也是洞玄巅峰,但叶红鱼比隆庆更强,更厉害。 隆庆皇子在外,以燕国皇子,神殿神子行于世间,所以他的名声外显,但西陵还有个其实力更强的叶红鱼,知晓这个名字的都无法忽视。 作为天下三痴的其中之一,莫山山自然幻想比对过另外两三人的实力,想较于陆晨迦她更甚一筹,但面对这位叶红鱼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其对手。 所以她就更不明白苏余为什么还能这样安心的烤鱼,平静而安定。 叶红鱼自然也看到了坐在湖畔石堆的少年,也看到立于少年身侧的少女符师。 也看到了少女符师那鼻梁上银色边框镶嵌着两块透明水晶的玩意,她望着那少女架在鼻梁上平添了几分恬静的玩意皱了眉头,望着那少女符师行动间的隐隐回护皱了皱眉头,也望着那在岸边烤鱼平静安静的少年皱了皱眉头。 长安有不少西陵的眼线,也有不少会画画的画师,所以苏余的名字,和面孔,就在隆庆被废没多久,就在同一张干净的纸上被送到了桃山上的裁决神殿。 所以在看到那少年的第一刻,她就认出来了他是他。 虽然她与隆庆是竞争关系,但隆庆毕竟也是裁决司的人,所以这个交代,她这个道痴需要找回。 而叶红鱼最希望的就是找到强大的对手,所以她没拒绝这次的荒原之行,天弃山之行。 但现在与她所想的有些差距,她以为会碰到一个洞玄境的修行者,然而事到临头,她却发现没那么简单。 她能察觉到书痴隐隐弱如她的气息,但她却感觉不到那少年的气息,很平静,很普通,出来面目俊俏,就如同一个世间的凡人一般。 然而让人感觉是凡人,那就更不是那么简单。 现在看不清,所以叶红鱼做了一个动作,侧头看了那有着云雾缥缈的大明湖一眼,再收回目光,然后她就破境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洞玄境看得不清楚,那就站高些再看,所以她就破境了,如同水到渠成,南风过境一般寻常。 很早之前她就能破境,随时随地都能破,但她却一直都压制住了,她觉得此时该破,所以就破了。 因为她是道痴,她是叶红鱼。 莫山山疏长的睫毛再颤了颤,手中符意捏紧了几分。 此时叶红鱼再看向了苏余,处在知命境的境界看向了苏余。 穿越千山万水,跨过茫茫荒原,然后再度破境只是为了重新看上一眼。 她眼眸先是安静然后恍惚瞬间,然后刷地手中的昊天神剑拔出半截,再然后收了回去。 紧接着她全身举起的敌意逐渐散去,然后竟是似乎将湖畔的两人当做不存在一般,坐到了草地上面对着大明湖闭目养神。 莫山山有些茫然,低头蹙眉看了看指间似乎没有发挥作用的符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