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〇章 朝死里恁他

    慎独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喜欢记仇的人，因为有仇的话一般他都是当场就报了。

    不过真个想想，他最大的两个敌人其实现在都还活的好好的，或许没有以前好了，但还都是一方大佬无疑。

    一个就是醉仙楼的幕后主家，曾经作为太子李建成的心腹骨干的郑家，准确点说是郑家家主郑善果。

    虽然因为李建成的一伙的彻底失势多少受了些牵连，但是作为五姓七望的其中一家，郑家绝对是树大根深，即便是李世民也没法把他们连根拔起啊。

    马上得天下可以，却不能马上治理天下，如今的大唐天下已经进入到了下一个阶段，是时候按部就班的发展，这时候自然就更加需要文治，而郑家怎么说也是文人的一大标杆，肯定不会轻易倒下的。

    虽然在李建成和李世民的争斗中，尤其是在最后的图穷匕见阶段，慎独没少跟着浑水摸鱼，弄死了不少郑家的手下，有点让郑家伤筋动骨的意思。

    可惜干掉的只是他们的武力单位，对于他们这种靠文名吃饭的家族来说，倒也不至于触动跟进，只要家族的传承没有断绝，声望方面没有太大的损伤，就算是跟错了主子，也不会像那些原本李建成麾下的铁杆心腹将领一样被清算掉。

    当然了因为武力方面的缺失，还有他们在争位子的过程中发挥的作用，明里暗里的被李世民弄掉的实力，比其他的世家肯定还是要多一些。

    偏偏慎独和郑善果之间那是真真的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谁让郑善果先后几次试图干掉他慎独来着，虽然慎独也回敬了一些，干掉了那些动手的人，或者准确的说把其中大部分变成了自己的手下尖刀，可以说有点因祸得福的意思，但郑善果这个主谋者既然还在，两方之间的仇恨自然就会延续下来。

    碍于潜规则，以下克上会成为长安城里所有权贵的共同敌人，尤其是直接采用肉体消灭这种比较极端的方式，很容易犯众怒，所以慎独依然没法做他最想做的，直接弄死丫的。

    即便他现在已经是有爵位在身的了，可相互之间地位的差距还是有点明显，还是逃不脱这潜规则的束缚。而且作为既得利益者，他反倒也得维护这样的规则才是。

    在玄武门之变的时候其实是他最合适的机会，因为那时候李世民的清算正是最直接的时候，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再来一次浑水摸鱼就最好了。

    可惜李世民一开始就没打算动郑家这种牵连广发的，也是怕世家中人的反抗变得明面化，那大唐还真的有可能分崩离析的，实在是这帮人的影响力太大了，大唐还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而在玄武门之变的过程中，慎独自个一直都被拴在玄武门那的自己的岗位上呢，直接动一个世家的家主牵扯也确实太大了，在没搞清楚李世民的意思之前，慎独自个还真不敢挑起这种战斗，尤其是在他没法子让郑善果死的了无痕迹，就像是自个暴病身亡的情况下。

    即便程咬金他们成了他最坚实的后盾，对这种事选择和稀泥，不再追究，必然还是要面对世家一系的怒火的，就他这小身板可绝对扛不住五姓七望的玩命反扑。

    所以最后也还是没能用到他最出气的法子，只能寄希望于李世民私底下的手段够狠，从郑家身上狠狠刮一层油下来。

    李世民也确实下了狠手，只是慎独可就看不到太多的背后的情形，少不了还是一口怒气憋在心里呢。

    二一个敌人就是大概干过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破事的王君廓了。

    这事慎独当时遭遇埋伏时只是提了一嘴，让程咬金他们帮忙给捅到了李世民那里去了，当时李世民的反映不咸不淡的。

    不过听程咬金他们说，大概是已经实锤了，要不是王君廓待那地方比较重要，关键他身边还有个顶着皇家血统的家伙呢，这会王君廓怕是已经凉透了。

    李世民也是怕那边顺便就用他这个皇帝得位不正这类的借口起事了，大唐这会派到外边的各色王爷可还不少呢，其中难保没几个野心家，这要是万一形成了燎原之势，大唐天下烽烟再起，李世民还有的头疼呢，谁让他确确实实的是弑兄杀弟才上位的，哪怕他再坦荡，它好说不好听啊，人家这借口找的还真的没问题。

    况且之前突厥大军直进长安这等大唐腹地的事也给他提了个醒，边塞的不安定因素可不只是一个王君廓，还有罗艺他们一帮子和李建成牵扯颇深的家伙呢，之前李世民的倒算难免让这些家伙人心惶惶的，保不齐还在酝酿些什么呢。

    这么多隐患要是一起爆发了，再有人引突厥入关，内外交困下，大唐搞不好都得凉。

    所以李世民只能先当做不知道王君廓的那点破事，只等逐步把边关上如今还有点军阀性质的那些家伙全都料理完了，安排合适的人选顶上去以后，腾出手来了再给这个首鼠两端的匪类狠狠的来点教训。

    程咬金和秦琼他们这些目前都还在忙活着在长安周围筑起一圈严密的防护带，以预防最坏的情况发生的，慎独需要做的就是等待，顶多一年功夫，王君廓差不多就该倒霉了。

    况且真个想弄死这么个边关大将，慎独也是力有未逮啊，就算他有那个实力，也得问李世民肯不肯来着，所以还是只能等到合适的契机才成。

    其实本来慎独还有另一个敌人来着，就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是为了心腹下属出气，还是真的是觉得他慎独挡了自己的道，竟然派出了丐帮的那些杀手，后来干脆更是叫千面人自个前来刺杀的李建成。

    不过这位如今尸身都凉透了，手下心腹们这会怕是都够在地下凑够十桌八桌麻将的了，慎独和他的仇恨也就算是到头了，反正李世民斩草除根的活干的那叫一个干净，这倒霉催的李建成连个后都没留下，毕竟他那些儿子也有可能威胁到李世民的皇位，变成别人扯旗造反的借口。

    这么一想，慎独的仨大仇人有一个已经挂掉了，一个只等李世民腾出手来就让他凉凉，唯一还能活蹦乱跳的多膈应慎独两年的就剩这个郑善果了，如今还把醉仙楼又弄了出来，这不是提醒慎独赶紧再恁死它吗。

    慎独对待敌人的态度向来很明确，世间有人谤我、辱我、轻我、笑我、欺我、贱我，当如何处治乎？恁他，恁他，恁他……朝死里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