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好心办坏事
“这个机会可以说可遇不可求，我这不就把主意打到你们身上了吗。 我知道你们不仅把往年拉饥荒都填上了，还都有积蓄了，也有的人家已经买上，或者准备买大牲畜了。 我就想着有哪家今年还不打算买大件的，能不能把钱借我先用用？”慎独干脆将自个的目的直说了出来。 原本他其实是打算跟程咬金他们借钱的，大不了用独一味的份子抵押就是了，一两千匹绢帛想来还是很容易借到的。 不过现在嘛就怕这么搞正邃了郑家的心意，还是放弃这条路子比较稳妥，这才有了在村民们这里刷脸的举动。 “咱们能有眼下这好日子，还不都多亏了叔爷你，既然叔爷有需要，咱们大牲口先不买，也得济着叔爷先用啊。” 下面顿时响起了一片响应声，让慎独这心里也跟着暖烘烘的，这样的好乡情越得好好珍惜啊，大家的情分更不能随便用了。 “唉唉，我可不是来跟大家表功的，这钱啊我也不能白借你们的。” 慎独心中感动，面上却是笑嘻嘻的，摆了摆手故作轻松的继续说着。 “我是这么琢磨的哈，首先说为了给大家安心，那烧鸡肴肉店就是我给大家的抵押，万一我真个还不上钱，那店面你们尽管拿去。”慎独早就考虑周全了。 “那不成，咱们的好日子都是叔爷你给的，这钱你就是不还了咱们也没二话。” 下面又开始嚷嚷开了，慎志兴老爷子只是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就看慎独自个怎么应对就好，对于大家的这种知恩不忘报，他也是很满意的。 “好了好了，别整得就像认定我还不上似的，能想我点好不？我那店面指定能跟烧鸡肴肉店一样红火我跟你们说。” 慎独插科打诨了两句，让村民们笑声一片，这才接着说。 “刚说过了的，这钱我可不白借你们的，不说九出十三归的驴打滚，咱村里也不能出现那玩意，回头这店面盘下来了，收益我给大家劈两成。 当然是纯利的两成，这是还钱以外的哈，以后你们这一份一直都有，权当你们和我合伙做的这个买卖。 别嫌少啊，毕竟还胜在一个长远呢。 就算真个经营不下去了，那店面也肯定升值，用不着在手里捂几年，翻个跟头都没问题。 就算必须卖店了，到时候卖出去赚的钱同样有你们两成，怎么看都是稳赚不陪的对不对？” 先不管村民们的议论，慎独把全部计划都和盘托出了。 下面的村民们自然又纷纷讨论开了，主意就是关于慎独给的分成上，不是嫌给的少了，而是觉得太多了点。 哪怕是大家一起分，单论店面的价格他们就白得了两成利了，这还只是眼下看得见摸得着的，以后的收益有多少还真不好说。 以烧鸡肴肉店的火爆程度，这份利润怕是也不低啊，搞不好都能抵得上他们卖芽菜的收入了，这钱赚的也太容易了。 算明白这个账以后，村民们都觉得慎独给的确实多了，吆喝的更厉害了。 明知道有好处还都一个劲的往外推，这情形也算是十分难得了。 慎独虽然心里感动，不过还是一力坚持着就是两成的分润，能拿出钱来的回头私底下去找他签下契约就是了，这个显然就不适合大庭广众的支开摊子来搞了。 人群散开以后，慎独回家准备好了招待客人的东西，静等着村民们上门，到底能不能刷脸成功，还是得看实效的。 不过村民们响应的也太热情了点，他这边都才刚给四个僧祇奴安排好地方，还没等着收拾好客厅呢，离得最近的慎建业哥几个就急匆匆的来了。 话也没说几句，放下一大捆子钱帛就走了，看来是回去就把家底翻腾了出来，直接给送来了。 慎独那边借条和契约都还没写好呢，人家压根就没打算要的意思。 慎独这刚写好了准备再给送过去，那边别的村民又来了，也是一样的路数，放下钱帛就走人。 得了，这下也别急着写借条了，还是先把账目记好，有情后补吧。 之后慎独家里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所有村民都跟约好了似的，全都是放下钱就走人，压根都不理慎独的挽留，这叫一个默契。 总算是差不多把村里所有人家全都接待了一遍，慎独这才能坐下来，好好合计一下今个村里人都借了多少钱帛给自个。 这一核算还真了不得，到手足足两千多匹绢帛，还有不多的一些铜钱。 实在太多了点，屋子里都放不开了，慎独不得不时不时就朝空间里塞一些。 有的人家是直接把家底子送了个底掉，有的把原本留着买大牲口的钱都拿了出来，也有的真是棺材本都掏出来了。 即便是原本村里最抠门的那些，这次也都破了血本了。 拿着这些钱帛，慎独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说这些是全村人的身家性命也不为过啊，所以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和感动。 要说村里的所有人对这种做法都是毫不迟疑的支持吗？也不尽然，但是人人心头有本账啊。 村里大部分人更看重的还是彼此之间的情分，是慎独带领大家摆脱穷困的情义。 哪怕慎独真的失败了，他们也还有芽菜的生意在手，无非就是再多挨一年呗，这么多年的苦日子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有那心里更在意钱财的，也不难琢磨明白，借钱给慎独就当是一笔投资了，可以说是稳赚不陪的买卖。 就像慎独说的，单纯算店铺的价值，捂上两年也有的赚，比他们自个去搞什么买卖可稳妥多了。 更主要的是之前已经有先例在了，早早跟着慎独把芽菜买卖搞起来的，现在都已经赚的盆满钵满，后续跟进的那些，却只能看着人家的好日子眼馋。 由此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越早跟上慎独的步伐，越早开始赚钱，赚的也越多。 如今又有一次搭上慎独的顺风车的机会，不早早把握住怎么成呢。 所以那些最早开始弄芽菜的，还有最晚的那些，这次都是最为积极的。 不过这么一来，慎独又面临一个尴尬的局面，钱帛太多了！ 买一个店铺绰绰有余，这些说不定买两个都够了，只是没有那么多合适的店铺发卖而已。 原计划只要凑够了一家店铺的钱给大家分红就是，如今这样就不好办了啊。 白白让大家都来分红，每家到手的利润就少了。对大家，对慎独自个来说都不太公平。 可要是退掉谁家的那肯定也不合适，别人一番好心，拒绝了反倒得罪人了，好不容易积攒的一些威望，这一下怕也能败坏光了。 只能怪慎独开始想的不够周全，没有事先说明白，也是没想到自个刷脸这么成功，如今也就只能自己想法弥补这个过失了。 稍微懊恼了一下，感叹下自个经历过的事情还是太少了点，人情不够练达，慎独还是集中精力琢磨个解决之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