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梦想与归属
“嗤”的一声，有人拉开了窗帘。 一道刺眼的阳光照在了陈昊的眼皮上，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MD……” 他记不得昨天晚上的庆功会折腾到了几点，反正向来滴酒不沾的自己被那些队友们直接灌得失去意识，直到现在他还闻得到满身呕吐之后的馊味…… 和他住在同一间酒店的，是锋线搭档麦加，这名马里大汉光着屁股站在窗前，让自己的全身都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整个人都显得又黑又亮。 他吹了一声口哨： “年轻人，你的酒量也太差了吧？晚会还没到高潮，你就已经变成一滩烂泥……我们原本还想教你做男人呢！” 陈昊揉了揉几乎快要裂开的太阳穴： “我可不记得还有那样的特别节目……” 麦加猥琐地笑着，朝着他甩了甩那条软绵无力的黑蛇： “你当然不知道，昨天他们找了一群三流模特，那条子、那屁股、那乃子……啧啧，你真的错过了大好机会！” 陈昊翻了个白眼，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粗俗无比的对话，这些黑人球员从小就没有上过学，金钱和女人就是人生的最大爱好，你总不能指望他和你文明礼貌地谈论哲学吧。 好吧，还是别谈哲学了…… 晕乎乎地走进了浴室，打开了淋浴花洒，任凭热水喷满全身。 他隐隐约约听到麦加正在给家人打电话，马里前锋似乎已经规划好了休假的日程。 休假…… 陈昊甩了甩头发，水花四溅开来。 这个夏天，他怎么可能安静休假？ - 中午12点，陈昊与麦加来到了酒店的餐厅，却只有聊聊几名工作人员。 大部分球员恐怕还在因为宿醉的狂欢而陷入梦乡，就连主教练卡蒂埃的身影也没有出现在这间餐厅。 首席队医玛丽只穿了一身热辣的休闲装，丝毫不介意将自己的雪白粉腻暴露在空气里。 她朝着陈昊招了招手，一脸不爽地责怪了一声： “我可是等了你整整一晚上！” 她当然是故意戏弄“纯情”的少年，但陈昊依然难以遏制地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你饶了我吧，玛丽姐。” 玛丽喝了口牛奶，风情万种地舔了舔嘴唇： “我没有逗你，昨晚我确实在等你。” “年轻人比较害羞，我对你可是日思夜想啊，玛丽姐。” 麦加笑着伸出咸猪手，想要体验一下这位美貌队医的温柔，却被玛丽直接拍肿了手背： “滚！” 陈昊翻了个白眼，开始对付盘中的食物。 但玛丽还是凑了上来，一股淡淡的香水顿时扑向了陈昊的鼻子： “陈，我现在的男朋友是一名职业的足球经纪人，你有没有兴趣见一见？” “经纪人？” 陈昊微微一怔。 玛丽搂住了他的胳膊，毫不顾忌地顶在了自己的丘峦之间： “我知道你还没有经纪人，只是见一见，好不好？” 开什么玩笑，现在谁不知道这个中国小子是法甲赛场、乃至整个欧洲的当红炸子鸡，只要担任他的经纪人，简直和跳进钱堆里没有任何区别啊！ 让他吃点豆腐……怕什么？ - 连吃了这位老姐姐几次豆腐，陈昊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答应在返回梅斯的当天晚上，就见了这位经纪人男朋友。 在一顿正式的晚餐之后，陈昊很委婉地拒绝了玛丽的男人。 这名看似绅士十足的法国佬，显然并没有多么职业，在陈昊明确表示不愿加盟其他法甲俱乐部之后，这名经纪人就显得兴致缺缺。 很显然，他的身后有某一家俱乐部的影子，或许是巴黎圣日耳曼，或许是摩纳哥或者里昂。 一场晚餐不欢而散，但陈昊也意识到，既然已经决定离开梅斯，那就需要找一个靠谱一些的经纪人。 他私下里询问了几名队友，有联系了几家专业的经纪公司，表达了这方面的意向，几乎一天之内，他留下的邮箱里就收到了几十份简历和企划书！ 在这些邮件里，有一个名字跃入了他的视线： “米诺·拉伊奥拉。” 在欧洲踢球的球员恐怕没人不知道这个名字，就算是一般的球迷，对于这位经纪巨鳄也不会陌生。 踢过青训，学过法律，掌握荷、法、英、德、西、葡、意七国语言，生意同样遍布大半个欧洲，伊布拉希莫维奇、博格巴、巴洛特利、卢卡库就是他手中握有的顶级球员资源，在欧洲足坛拥有强大的影响力，大概仅次于葡萄牙经纪巨头门德斯。 拉伊奥拉在足球界毁誉参半，大多数俱乐部的经理既厌恶他的贪得无厌，又离不开他推荐的球员，而他手下的球员却十分依赖他的决断，比如伊布、巴洛特利这两位奇葩的怪胎，却对他的意见十分尊重——不过也有哈姆西克炒掉拉伊奥拉的例子…… 陈昊认真地看完了拉伊奥拉发来的邮件，很亲切，很热情，也很职业。 在邮件里，这位足坛大佬简要地提出了一份规划，在这份规划里，自己至少两年就要转会一次，米兰双雄、尤文图斯、曼市双雄、伦敦双雄、利物浦、马德里双雄、巴塞罗那……只要自己愿意，在欧洲能够叫得上名号的俱乐部，拉伊奥拉都可以联系上！ 对于经纪人而言，球员转会绝对是捞钱的最佳时机，他既可以光明正大地收取转会提成，也能在私下里接受俱乐部的好处，在物价日渐高涨的现在，一个夏天净赚几千万欧元，对于拉伊奥拉这种级别的经纪人来说，绝非不可想象之事。 陈昊思考了很久，还是回复了一句： “我们可以当面谈一谈。” - 一天之后。 大腹便便的拉伊奥拉出现在陈昊的公寓里。 令人惊讶的是，这位顶级经纪人手中……竟然还拎着两袋子食材。 他笑着拍了拍肚子，直接钻进了公寓的厨房： “每一个胖子都是一个吃货，你很快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不到半个小时，拉伊奥拉的成果就摆在了桌面上。 这名大胖子还倒了两杯葡萄酒，热情洋溢地举起了杯子： “陈先生，我大概是第二位和你面谈的经纪人？” 陈昊有些惊讶。 拉伊奥拉却笑了起来： “经纪人的圈子并不算大，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够打听得到。” 陈昊表示理解： “我已经拒绝了他，因为他的业务只限于法国境内，而我……对法甲球队已经没有兴趣。” 拉胖子点了点头： “那你找对人了，我能为你联系任何一家顶级俱乐部，也能为你谈下最高的薪水、奖金和代言合同，但一切的基础，是你的意愿。陈先生，请原谅我的坦白，你是想要如同兹拉坦·伊布拉希莫维奇那样体验多个联赛和球队，还是如同马雷克·哈姆西克那样，长久地停留在一家俱乐部效力？” 陈昊缓缓摇了摇头： “我是一名中国人，对于我而言，这些球队并没有太大区别，我对他们也没有太过强烈的归属感。” 拉胖子又问： “你有没有设想过，有一天加盟皇马或者巴萨？” 陈昊想了想，嘴角抿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或许想过，但我想得更多的，是将这些球队踩在脚下。” 拉伊奥拉目光一怔，他看着陈昊的笑容，却感到了一丝冷酷和残忍。 这个少年……并不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