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夺命第十四剑
铁开诚闻言，神色不改，仍是平静如波，他走到高通面前，道：“阁下是江湖人？” “是，怎么了？”高通不解。 “阁下是成名人物？”铁开诚继续问。 “不错。”高通颔首。 “我未进江湖前曾听家父说，成名的江湖人说话算数，从不言而无信，是不是？”铁开诚认真地看着他。 高通总算明白了过来，这小子是在给他挖坑，现在坑已挖好了，他也入了坑，后悔来不及了。 “不错。”高通想了想又补充道：“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现在这么多人看着，算不算明面。”铁开诚继续道。 “自然是算，小子，你不用绕那么多弯，不就是想让我教你一招吗？”高通有些生气了。 “这话可是你说的，两次都是如此。”铁开诚笑了笑，神色毫无紧张之意，“既然阁下有此要求，在下自是却之不恭，我确实想学一招。” “废话真多！说吧，你想学哪一招，除了我的一剑穿心，其他的我都能教你。”高通自信道。 “好的，我只想学——夺命第十四剑。” 铁开诚笑得更灿烂了，但无论神色还是语气，看起来都不像开玩笑，反而认真无比。 夺命第十四剑？ 在场人包括高通在内，尽皆一愣，他们都只听说过夺命十三剑，燕十三的夺命十三剑。 “小子，你是在逗我吗？”高通脸上怒色一闪，手里的剑已然握紧。 铁开诚摇了摇头，很认真道：“没有，我怎么敢骗高大侠，除非我嫌这条小命还在？” “那你告诉我，江湖上哪个地方有夺命第十四剑？”高通怒问。 “自然是在那个人身上。” “谁？燕十三？” “不错，他不但有夺命十三剑，还有第十四剑。”铁开诚无比认真道。 “可我没听说过，不但我没听说过，整个江湖人都没听过。”高通冷声道。 “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更不代表没有人见过，只是见过的人都死了，或者，一般的人，都不用燕十三出第十四剑，便已命丧剑下。”铁开诚说着瞧了眼高通，眼里有丝深意。 “所以，你想要我去找燕十三决战，看看他的夺命第十四剑。”高通明白过来。 “错了。铁开城立刻反驳道：“第一，不是我要你去，而是整个江湖人都知道你一直在找燕十三挑战。第二，高大侠虽剑艺绝伦，却未必能让燕十三使出第十四剑。” “你……小子，找死不成？”高通眼里杀意涌现，看得出来，他很反感被人贬低。 “我是不是找死，这并不重要，重要地是，高大侠还欠我一招剑法。” 铁开诚一副有恃有恐地笑了，接着道： “我听家父说，成名的江湖人物，把名声看得比命重要。高大侠不但是成名的江湖人，而且想出更大的名，所以自然把名声看得比命重要，不止是自己的命，在下的命也包括在内。” “好小子，倒是油舌利齿，高某说不过你。”高通最终平复了怒气，因为再大的怒火也是白动肝火。 “所以，高大侠决定履诺了吗？”铁开诚道。 “高某还不至于诓骗一小子，自然会履行诺言，不过，假若夺命第十四剑真的存在，却也不在高某的身上，只有等高某拿来了，才能教你。” 高通自然不会说自己没有这第十四剑，所以教不了。 他一开始话说太满，而且以他的自傲脾性，又怎会向一毛头小子低头认输。 所以，他只能答应。 “这是自然。高大侠有这个心，在下倒也无话可说了，只盼时间不要太晚，不然被人捷足先登可就不好了。”铁开诚意有所指道。 “什么意思？”高通眉毛一掀，脱口而问。 “就是这个意思。” 铁开诚笑了笑，望向远处的一片黑暗，道：“江湖上谁不知燕十三乃绝世剑客，素有天下第一神剑之称。可惜，他成名太早，也成名太久，而他又毕竟是个人，而不是石头。” “石头万年不烂，人却百年必亡，燕大侠年纪大了，气力可能会消长，手脚可能会不太便利，脑子虽不会犯糊涂，却终究反应会变慢。” “所以，燕十三的实力，会越来越消减，而他的名声，却仍如神话一般风光。谁杀了他，谁就能取而代之，名利双收。” “这样的好事，是个剑客都想获得，而有实力的剑客，偌大江湖怕也不止高大侠一个。据我所知，就有塞外飞鹰十三刺，清风剑，铁剑镇三山等。” 这番话说完，围观的众人尽是一脸呆愣，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如此不一般，竟能说得高通哑口无言，甚至不知不觉间，就让高通消了怒火，还能对他刮目相看。 很不一般呐！ 众人心里纷纷忍不住赞道。 铁开诚说完，转身走向客栈，打了个哈欠，仿似自言自语道：“夜深了，还不睡的话，明天就赶不好镖，赶不好镖就会误差事，我可不想误了差事。” 闻言，宋化天等镖师，忙回过神来，招呼了一声，纷纷回去休息。 而高通，却望着铁开诚的背影一阵无声凝视，嘴角噙起一抹难以言喻的诡笑。 人群渐渐散了，只在街道上留下了一地尸体。 在夜深时，被几人摸了尸体，顺便抬到了乱葬岗。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拿死人钱财，替死人收尸。 半点毛病都没！ 次日，天大亮。 并非是起得晚，而是天气太好，大晴大朗。 铁开诚起得依旧很早，在鸡鸣第三声时即已起床，然后在院子里练起了剑。 等到练完剑，天已大亮。 不少起早赶路的人都见到了练剑的铁开诚，离去时尽皆向他投来略带惊叹的目光。 吃了早点，一行人继续赶路，外边的尸体早已不见，只留下了一地血迹。 高通早已不见人影，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一路向南。 红旗镖局的名号很大，与沿途势力相安无事，不过有时候还是会交上一些买路钱。 这是必需的。 名号毕竟不能当饭吃，而人却需要吃饭，无比地需要。 所以买路钱也是买命钱，有了钱才有饭吃，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