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黑暗破晓
欧文双目泣血，深陷的眼眶旁全是不健康的黑色素，他的皮肤已经变成了病态的蜡黄色，就犹如凋零的花朵一般，似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枯萎。 “能给我……画一张画吗？” 李尔坐在了椅子上面，翘起了二郎腿，双手合十，放在了膝盖上。 欧文懵了。 “客人……客人……”欧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血，但效果却不怎么样，被血糊了一脸，看上去像是凶杀案现场的描边白线一样。 欧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灰发，神经质的碎碎念着一些不明所以的话。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这样，我帮别人画肖像画，也帮别人画内心世界，但现在我已经不用了，我找到了更崇高的事业，我找到了最美的绘画对象，你走吧，我不会帮你画的。” 欧文站起身来，作出一个撵人的手势，示意李尔赶紧离开。 “你惹恼我了，朋友！” 李尔说罢，直接用双手掐上了欧文的脖子，准备把欧文活活勒死。 “咯咯咯……怎么样！没想到吧！” 李尔将颜艺发挥到极致，面容都开始扭曲起来。 欧文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脖子通红。 无奈之下，欧文只好选择杀死李尔。 咻！ 欧文将自己磅礴的精神力，化为一道可以冲击灵魂的利刃，向着李尔的脑海内刺去。 精神力是不可以具现化的，他人眼中的景象，只是李尔突然栽倒下去，表情突然凝固住，因心脏麻痹，暴毙而亡。 …… …… …… Again。 “我知道你有崇高的事业，我知道你有完美的绘画对象，但现在，我来自未来，我是你的客人，我要画内心世界。” 李尔坐在椅子上，嗓音平淡的说道。 欧文惊了，喃喃低语道：“来自未来……” 欧文不需要问什么，他不需要李尔给出答案，因为他只要渗入李尔的内心世界，就能够将李尔的概念为之摘出。 欧文有些迫不及待，自己要画出那魂牵梦绕的女神，是遥不可及的，可现在有着一份未知，等待着欧文去挖掘。 人类的思考局限在最低层次，想要获得更多的知识，超越人类思想的上限，必须要拥有更多感官，必要更多双眼睛。 而欧文拥有着这种能力。 欧文本只是海边渔夫的儿子，因为误食了一条不知名的怪异动物死胎，吃下了一条脐带，从而产生了这样的能力，让他洞悉世界的“本质”，他称之为灵视。 欧文注视着李尔的眼睛，深入李尔的内心世界，探索着李尔的概念拼图。 玻璃珠…… 萤火虫…… 这些组成闪烁着光辉的球体…… 它们布满血污，已经有些残破不堪…… “门之钥……” 欧文有些失望，这种最低级的恩泽，可不会让他疯狂。 这并不是欧文想要的，自从欧文见到罗德之后，就完全被那份美丽所迷住，无法自拔，自从听过那声音之后，见识到她的旁枝细节后，一切美好的事物，例如美丽的少女，饱满的苹果，，造型精致的甜点果冻，等等等等，诸如此类，无论是盛放的樱花，布满繁星的夜空，也变成了毒药，在欧文眼中全都变成了布满黑色黏液的畸形肉瘤。 “是的，你来自未来，很多次，但你很无聊，你只是个残次品，不，你连残次品都算不上，你更像是残次品的边角料，再由刻刀把边角料挫下来的一点灰渣，然后被风卷走，这无数灰渣中的其中一粒，那就是你。” 欧文有些后悔，如果自己是第一次见到的不是罗德，而是这个男人的话，说不定事情能稍稍有趣起来。 可欧文见过了罗德…… 欧文为之沦陷…… 欧文为之狂喜…… 欧文为之悲鸣…… 与这个残次品边角料灰渣中的一粒不同，罗德……是完整的，究极的，人类不能理解的，根源之美。 “你什么意思！？” 李尔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货的毒舌属性，怎么和乔安娜都有得一拼？ “你长个脑袋，只是为了看起来更高吗？” 欧文有些鄙视的看着李尔，因为睡眠不足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轻蔑之意。 “Whatfuck！？” 李尔惊了，欧文拽拽的态度让他不悦起来。 “我们已经见了不下一万次的面，直到今天，你才想起来找我，真是可悲，这么多次的时间跳跃，你都是在做无用功。” 欧文脑中想到一个点子。 这个点子……让欧文狂喜！ 啊……自己说不定能见到她的真容！ “Excuseme？” 李尔惊了，虽然欧文的态度让他不爽到炸裂，但欧文所说的话，把他彻底唬住了，难道这货也有着时间回溯的能力？不……内心世界……他是读取了自己的记忆吗？ “我有办法，夏茉不会被罗德杀死，乔安娜也不会被罗德杀死，所有人都能逃出罗德的魔掌，没有任何损失的晋级第二轮游戏，迎来最完美的结局！呵呵呵呵……我是个天才！” 是的，欧文保证罗德不会杀死一个人，但罗德的真面目！罗德真实的模样！欧文可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秒就好……让我看一秒就好！一秒就够了！让我感受她！让我获得恩泽！这样我就能画出她！哈哈哈哈……” 欧文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画风都改变起来，与之前李尔遇到的那个落魄模样完全不同！欧文的笑容，怪诞至极，嘴角几乎都扭曲到了眼睑上。 可现在李尔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李尔惊呆了，欧文说中了一切……他惊叹于欧文的才能！ 欧文有着才能！欧文能够做到！ “是什么办法？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求求你……救救他们！” 李尔几乎是在跪倒在地上，他无条件的开始信任起欧文，欧文猜中了他的一切心思，仿佛就是……就是神派来拯救他的一样！ 李尔的身子颤抖起来，这么长时间来，这么长时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欢愉。 不过李尔有些不敢置信起来……这是真的吗？还是自己的臆想？从而出现的幻觉！ 砰！ 欧文一脚把李尔踢开，十指都开始颤抖，呵斥一般，朝着李尔咆哮道：“你要搞清楚！我对那些渣滓没有一点兴趣，这些肮脏的猪猡，这些卑劣的虫子，他们死去多少，都是无谓的，我是为了救两头母猪？别开玩笑了！我要做的事！远远……远远！远远要比这些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