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日常
冬木镇，距离那日的大战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因为空中庭院与乌拉诺斯的大战，恐慌彻底蔓延了开来，不同于十年前未远川有些像生物变异危机的海魔袭击，这次交战的双方很明显是来自不同文明的力量，因此人们可不会以为随着空中庭院的坠落，事情就算彻底完结了，大部分人都相信还会有后续的事件发生。 因此在这种想法影响之下，冬木镇大凡有能力的居民都选择了撤离这个是非之地，仅仅两天的时间，原本近百万的居民就流失了七成以上，余下的不是没有能力在其它地方生存下去的弱者，就是故土难离的老人，受此影响很明显地冬木镇萧条了下来，整个城市安静无比，街上几乎看不到几个行人。 采买的商业街，微风吹着落叶扫过地面，传来沙沙的响声，十家店面有九家都大门紧缩拉起了铁门，街道空荡荡的，一眼望去就能从街的一头直接看到另外一边，这种萧条的样子怎么也看不出不久之前这里还是人头涌动，附近居民购买食物的首选之地。 嘴唇微微抿起，卫宫士郎看着这一幕眼中不由地就闪过了一丝茫然。 他知道现在商业街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们与黑方的战争摧毁了冬木镇的秩序，在死亡的威胁下人们不得不做出这种选择，然而虽然意识到这一点卫宫士郎却无法接受，他梦想着成为正义的伙伴，结果未曾看到任何建树却先毁灭了自己的家乡，这还怎么能称得上正义？ 同那些身经百战在历史上完成各项伟业的英灵不同，卫宫士郎现在虽然实力不错，但心态还很不成熟，他本就是被意外卷入圣杯战争，能继续坚持下去也只不过是凭借着最初那点韧性和对于梦想的期待而已，只不过现在残酷的现实与理想的反差无疑正在逐渐压垮他的信念，让他走向崩溃的边缘。 “master，你怎么了？” 然而就在卫宫士郎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也急促起来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只见saber面带忧虑地看着士郎，碧绿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关切。 仿佛炎炎夏日里被凉水浇到头顶一样，看着saber漂亮英武的脸蛋，卫宫士郎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低声道：“我没事，saber！看样子商业街这里恐怕是没有东西可以买了，我们去市中心的大型超市去看看吧！” 双手握紧又松开，卫宫士郎不停地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多想，宝石翁基修亚曾经说过黑方的背后隐藏着足以威胁整个世界的存在，自己与黑方的战斗是为了挽救世界，如此几次才强行将心中所有的杂念压了下去，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眉头微微一蹙，看着强笑的卫宫，saber下意识地就觉得哪里不对，只是本身并不是那种擅长察言观色的人，再加上心中也想着其它事情，saber到也没有追问，两人离开商业街就朝着隔壁的超市走去。 说是超市，但实际那家店已经可以算做是一家综合型的大型商场了，位置正好处在市中心的步行街上，卫宫士郎和saber赶到的时候正巧看到一群穿着十分古怪的人正聚集在超市大门前，堵在街道中央，手舞着各式各样的旗帜、杂物，嘴中不停地大声嚷嚷，也不知是在干些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寂静无人的街道上突兀地出现了这么多的人无疑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卫宫士郎挠挠脑袋，有些困惑地问道，他的身旁saber也面带疑惑，弄不清楚只是比起士郎的茫然，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微就有些阴沉。 随后就见前面人群中有人大声喊了句什么，嘈杂的人群顿时为之一静，然后人们开始缓缓跪倒在地，匍匐行礼仿佛在参拜着什么一样，与此同时他们之前包围在中心的东西也暴露了出来。 看着那场面卫宫士郎的瞳孔顿时就是一缩，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因为被人们包围在中心的赫然是一个才七八岁的小女孩，此时对方正被绑在一根立柱上，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之中，她的身边还有两个成年人在不停地从一个铁桶里往女孩的身上浇着应该是汽油的东液体，在外侧一点还有第三个成年人在举着火把。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卫宫士郎也听说过，此时他哪还不明白那些人在做什么？——火刑，那些围在前面的家伙明显就是所谓的邪教徒一流，他们想要烧死那女孩！ “saber！阻止他们！” 眼看着那些人浇完油就要用火把点燃汽油，卫宫士郎顿时忍不住大叫了起来，他的双目赤红，眼角都因为用力而微微绽开，样子看上去竟是极为狰狞。 作为一个和平时期长大的少年，卫宫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见到如此残暴的事情，这些人以为这是什么年代，居然还想像中世纪烧死女巫那样烧死天真的孩子吗？如果不出手阻止对方，卫宫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去死了！ 而早在他出声之前，有所猜测的saber就冲了上去，虽然并不是身处中世纪那种动不动执行火刑的年代，但在亚瑟王统治不列颠的时期，这种愚昧的献祭活动也时有发生，那些无知的村民因为恐惧、贪婪往往会将一些牺牲者献给非人的存在，算是一种比较原始的祭祀活动！因此saber比士郎更先一步察觉到了眼前这群人在干什么，出手自然也就快了一步。 全身魔力展开，虽然没有使用全力但saber却依旧轻松地冲入了人群中心，魔力所化的青风缭绕在她的身体上，一拉一甩，那些察觉到异状，起身想要阻碍的人就全都被扔飞了出去。 在解决了一个头发血红看上去像头脑的家伙之后，saber终于大步来到女孩身前，她伸手揽过女孩的身体，一把就扯断了捆绑对方的绳索，眼睛则冰冷地扫向众人。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居然想牺牲这么小的孩子，我决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凛然的身姿、正气的神情外加周身缭绕的青色魔力，这一刻站在人群中护着女孩的saber却是格外的显眼，仿佛传说中面对魔兽守护公主的骑士一样。 看着这一幕人群顿时骚动了起来，这些家伙原本也只不过就是一群被吓坏了的普通胆小鬼而已，因为恐惧才组建了这个邪教组织，想要通过献祭纯真少女的方式来取得某位未知存在的庇护，根本就没什么经验，也没有坚定的信仰，平时欺负欺负普通人也就罢了，此时看着明显不像普通人的saber又如何敢动手，甚至有些家伙看着saber周身缭绕的青色魔力居然又一次跪拜了下来，高声呼喊起来。 “伟大神使请您挽救我们吧！我等是最虔诚的信徒，愿意为您与神明大人做任何事情，只求您能庇护我的家人！” “神明显灵了！神明显灵了！……” “神使，神使！我就说不能烧死娅子，你看神明都派神使来阻止我们了！” …… 嘈杂的声音连成一片，一时间连saber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些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只不过从那些恐惧而又谄媚的表情她也能猜出个一二来，显然这些人大概是不会再向她出手了。 只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就在saber稍微松了一口气，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了起来。 “大家不要听她的，这个神使是假的，是邪神派来阻碍我们祭祀的恶魔！杀了她，快杀了她，否则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她迷惑的！” saber转过头去，就见之前被她扔出去像是头目，有着一头鲜红头发的青年已经重新爬了起来，正拿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自己大声喊着，一双三角眼中满是嫉恨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