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5.夫妻旅行（上）
聂唯新戏杀青，带着众多演员在庄园里吃喝玩乐，心情很美，但王老板心情却很不美好。 那通电话打过之后，聂唯最后那番意有所指的话让他心思不定，最终还是让人去查了一下，结果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查到了一个大问题。 公司的一个会计，在一年内竟然挪用公司资金上百次，只是每一次的数目不大，小的才几百块，大笔的也不到万元，可就算再少，上百次的挪用累计起来的也是一笔大数字，粗查下也超过了五十万。 如果要是细查下去，估计还会增加。 王老板这个气啊，公司这一年来正值危难之际，可公司却有这种蛀虫，在公司危难的时候，他却在挖墙脚。 “送去警所，我要告他，让他把牢底坐穿！”王老板把报告摔在地上，大声怒吼。 最让他可气又可怕的是，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王老板在生气过后冷静下来，这份报告突然让他醒悟，这一年来华艺上下动荡，大家都在忙着争权夺利，却也让不少怀着坏心思的人动了念头。 毕竟有句老话说的好‘国之将亡，必出妖孽’，这公司要是遭遇危机的时候其实也一样。 想到这，王老板甚至觉得自己该感谢聂唯。 要不是聂唯今天这一提醒，他怕是会一直蒙在鼓里，还以为公司上下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呢，等到再发现问题的时候，估计就是把天捅了个窟窿的大问题了。 等到了那时候，指定比现在还要让他王老板焦头烂额。 “继续查下去。”王老板缓和了一下情绪，吩咐道。 只是面前的这位审查检查部门的负责人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王老板皱眉问道。 “王总，有些人背后站着的是……” 王老板听到这，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牙咬的吱吱作响，脖子上的青筋绷起，整个人红着眼睛，仿佛要噬人的野兽。 负责人吓得倒退了一步，低下头不敢迎着王老板充满怒意的眼睛，他觉得今天少不了要挨一顿训斥了。 可他又觉得很委屈，这事儿他也没办法啊，虽说是公司内部的监管部门，名义上只受公司总裁的领导，但实际上在公司内部是处处受制。 华艺上市后，成分太复杂了，公司的元老派系和后来新加入的外部派系之争，而这两大派系内部也不和谐，聂唯还在的时候，公司的生意兴隆，声势浩大，一些人还能装着乖巧，可等聂唯走了，公司遭遇市值雪崩式的下滑，有些人自然就坐不住了。 华艺的底子在，所有人都知道市值下滑只是暂时的，但只要底子在，就有重启的可能。 而且对于华艺来讲，这还真不是难事。 华艺虽说丢了一堆明星，可几位大导演却都待在华艺，这些年聂唯一直占用着华艺内部最大的资源，这些大导演要说心里没个怨气是不可能的。 而这就是华艺最大的财富，有冯导、宁导他们，华艺东山再起是指日可待的。 这也是大家为什么要趁此机会争权夺利，就因为这是最好的机会。 等了半晌，负责人突然觉得房间有些安静，王老板这怒火也始终没有降临。 他抬头看了眼，就看到王老板坐在椅子上，不过脸上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还朝他微微笑了笑。 “老胡，我知道你有难处，你的压力很大，但有些事儿我们不做不行。”王老板的表情渐渐严肃。 “公司就像是一台机器，有些齿轮生锈了，或许一时间看不出什么，这台机器还能继续运转，但这锈却是会扩散的，等到我们再发觉的时候，可能整台机器都已经锈住了，这时候就全完了。” “所以我们必须早发现，早整支，才能让公司正常安全的运转下去。” 姓胡的这位负责人一副认真聆听，大受感动的模样，但内心却很不屑，他又不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几句话就被忽悠去当枪使。 他都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人了，想的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得罪人的事儿他是真的不想做，他还想顺利从公司退休，过自己的老年悠闲生活呢，这要是把那群人都得罪了，他还能有好？ 就在他看似认真，实则魂不守舍的时候，突然听到王老板一句话。 “老胡，你来公司有二十年了吧，最近王副总要退了，你愿不愿意接他的班？再为公司奋斗二十年？” “王总，我……”老胡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男人这一辈子为了什么，不就是升官发财么，可他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其实特别的尴尬，级别类比部门经理，可这确实一个清水衙门，一点好处都没有。 平日里闲的都快长毛了，但只要一忙，就必然是得罪人的事儿。 他这个负责人，每天来公司不知道要遭受多少的白眼，平时也只能冷着一张脸，谁都不能给好脸色。 他甚至不止一次和王老板申请调换个部门，哪怕做个副总，也比做现在这个看似权力很大的监察审查部门负责人强。 但是几次申请都被王老板按下来了，他渐渐也死心了。 可没想到，就在他已经绝望的时候，王老板又给了他希望。 王副总啊，那可是公司的副总经理，负责业务虽然都是边边角角，没有油水的部门，可那也比他现在这个职位强得多啊，而且当了副总经理，这才算真正跨入到了华艺的高层，用一句‘一步登天’来形容都不过分。 当副总经理，涨工资，还能脱离监察审查部门那个大火坑，老胡心里顿时就有了计较。 “王总，只要您信任我，再为公司干三十年我也愿意。”老公红着眼眶回答道。 至于退休？退什么休！谁想过要退休！ 王老板脸上也是一副感动的模样，心里却只觉得犯恶心，要不是没人可用，他怎么耐着性子在这里和这老家伙虚与委蛇。 老胡这种人在王老板眼中不是公司的蛀虫，但确实一只米虫。 成天就知道混吃等死，明明在监察审查部门，却这也怕得罪，那也怕得罪，这种人要搁到公司初创那会儿，王老板早就踢走了。 但现在却不可以。 老胡在公司待了二十年，是真正的元老，王老板不能随便把他冷落，因为那样会寒了老臣子的心，他现在必须依靠这些元老们来对抗那些外来的资本。 而且老胡这人虽然没能力，但也不犯大错，几次站队最终也是站在了他这边，算是一个比较忠心的人，再加上他这些年在公司也积攒了不少人脉，王老板还真是轻易动不了他。 但是今天老胡的表现也让王老板清楚，这人不能再在监察审查部门的位置上坐下去了。 如此毫无锐气的人坐在这个位置，这个十分重要的部门也就形同虚设了，所以趁着王副总身体不好要退休之际，王老板就想着把老胡推上去。 至于空出来的位置，自己要找一个有锐气又忠心的年轻人。 当然，老胡想要坐上副总的位置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至少要交上一张‘投名状’，正巧他现在正好需要用到他，这就是老胡的投名状。 王老板这一次是真的要狠下心把公司彻底查一遍，到时候必然会牵扯出很多的关系，其中甚至可能包括一些元老的裙带，可王老板还需要用到这群家伙，那么这件事儿就必须要找一个人背锅。 谁好呢？ 王老板左瞧瞧又看看，老胡这人身形有点晚，脖子有些长，形似老龟，却是一个背锅的好人选啊。 老胡心里也有数，知道自己要是不出力，副总的位置他是坐不上的，要是出了力，那得罪的人就海了去了，未来怕是也只能一心跟着王老板，再也没有左右逢源的余地。 不过他这人有一点好，那就是想的明白。 所以只是权衡了片刻，就对王老板表示这件事儿他会努力去彻查。 “对那些人，先掌握证据交给我。”王老板又吩咐了一声，还让他尽可能保密，不要打草惊蛇。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老胡四处搜集证据交给王老板。 当一个个蛀虫被找出来后，王老板也是上火了，嘴里全都是泡，喝水都疼，因为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让他感到触目惊心。 真要是让这帮人再‘挖’两年，华艺可能真的就要出大问题了。 他们竟然连明星的私联方式都敢卖，这让王老板真的是又惊又怒，要知道艺人可是公司最宝贵的财富之一，而售卖私联对明星就是一种非常严重的伤害。 至于假报一些材料费用什么的，多到让王老板都麻木了。 从器材管理到后勤的厨房的采买，都存在着报假账的情况，一根萝卜市场卖几毛钱，这些人敢报几块钱，看似差的不多，但是上千斤呢？ 至于器械方面，中间的猫腻多到让王老板眼睛充血，机器买的基础款，却敢按照顶配去报价，再补充顶配的那些镜头，又报出一份价格。 还有拍戏用到的道具，一把剑打造出来，批发价每把不到百元，这帮家伙敢报三千块一把剑，光是这一笔就吞了公司上百万。 还有服装，一件服装批发价只要三十块，他们就敢报几百，甚至还联系了造假的公司联合蒙骗，花着买真品牌的钱，买来了却是假货。 还有搭景、旅宿费、甚至连群演的工钱这帮人都不放过。 里里外外，全都在吸公司的血，涉及到人更是多达一百零二人。 上百人啊，这还不是全部，老胡说还能挖下去，还有，但王老板却叫停了。 不是他不像把这些蛀虫全部挖掉，而是必须要适合而止，真要全挖光，那么公司也就真的完蛋了。 “这一百人够了，足够杀鸡儆猴了。”王老板拍了下调查报告，看着老胡，咬牙切齿的吩咐道：“从今开始，这名单上的人全都给我送到警所。” “全部？”老胡听到这话，吓的打了个哆嗦。 “全部！” 王老板打定主意要来一次狠的，因为不狠的话，那些人就不会怕。 “可这些人…有刘主管的舅舅，许助理的表哥……甚至连要退休的王副总的侄子也在里面。”事到临头，老胡有些犹豫。 “你不是有证据么？给他们看，我看看他们还有脸求情么？” 王老板说到这，看着脸色为难的老胡，忽然笑道：“老胡，这事儿办完了，你就去接王副总的班吧，到时候好好干，公司还需要你。” “是！”老胡咬咬牙，点头答应道。 看着老胡离开了办公室，王老板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解开领带，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儿，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宁导，戏怎么样了？” 聂唯的戏杀青了，他本人也闲了下来，没过几天，他就收拾好行囊，准备参加《妻子的浪漫旅行》最终一期了。 这一期他们将前往泰国和妻子们汇合，一期进行为期三天的夫妻旅行。 舒畅对此格外的期待，前一天通电话的时候，聂唯就看得出她是多么的兴奋，和聂唯叽叽喳喳说了好多要旅游的地方有多少好玩的好吃的。 这种显然是认真做了详尽攻略的，那必然是抱着极大的期待。 包括要出发的当天早晨，聂唯五点多钟又接到了舒畅打开的电话，迷迷糊糊的问聂唯落地后想吃些什么，她还提前准备。 聂唯自己也是格外期待这一次的旅行，就连起床都比平日早了半个小时。 当程子墨看到院子里的聂唯已经在站桩的时候，还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的表坏了。 到了上午八点，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准时出现在聂唯的庄园内，而聂唯也换上了一套休闲的装扮。 打过招呼后，作家便开始了采访。 “对于马上要开始的夫妻旅行，请问您期待么？” “期待啊，格外的期待。”对着镜头，聂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就如同他的答案一样，现在他坐在家里，可心却已经飞到远在万里的舒畅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