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0：大道学院三两事（上）
雒阳。 “主公，根据情报，曹孟德在攻下东阿之后，就直接绕路攻入了濮阳，与此同时，济阴郡的夏侯元让也出兵濮阳，如今却已经围困了濮阳。虽然陈留的张孟卓试图派兵支援，但却中了埋伏而败退陈留。想来，濮阳城破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郭嘉恭声汇报着。 “另外，曹孟德应该已经和琅邪国的臧宣高联合，后者已经率军攻入了泰山，帮曹孟德拖住了泰山之兵。同时，陈国相骆孝远在入秋之后就率军退回了陈国。” “啧啧，如此看来，恐怕用不了多久，孟德就能够重新夺回兖州了呢~”李义闻言抚须轻笑着。 “就算夺回兖州，那曹孟德想要重新将兖州彻底纳于掌中，却也得费上一番手脚。而且想来，陈王是不会坐视其如此轻松的夺回兖州的。”荀彧闻言淡淡的说道。 “不错，而且就算那曹孟德真的重新掌控了兖州，却也很难有什么大作为。兖州乃是四战之地，被袁本初、刘玄德和袁公路包围在其中，那曹孟德想要发展，却是没那么容易。”郭嘉点了点头附和道。 “是啊，哪有那么容易呢？”李义闻言感叹道，随即话锋一转再次问道，“颍川那边有消息传回吗？” “没有，想来是打算先观望一下。”郭嘉用一种颇为古怪的语气说道。 闻言，众人的脸色同样怪异，王景、崔林、徐庶等人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或许，他们是因为想不通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颍川的那些世家还不愿意依附李义吧？ “呵呵，那就先不管他们了。而且兖州和颍川在孟德的手中，对我们也更加有利。”看到众人的神情，李义顿时笑道。 虽然自从兖州内乱后，李义就一直都在打探着兖州的情况，不过这不过只是例行的探查罢了。事实上，此时的他对于兖州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一方面，是因为上面郭嘉所说的原因，一旦李义拿下兖州，必然就得直面袁绍、刘备和袁术这三方势力。 这，是李义绝对不想看到的。虽然自从袁术丢了大半个豫州之后，李义就成为了天下最强大的势力，但这也不代表李义希望卷入关东的混战之中。事实上对于关东的战乱，他一直在散发着一种“你们随意打，我的目标只有马腾”的讯息。 因为他明白，只要自己保持着这种态度，袁绍等人就算忌惮自己，也不会和自己动手，甚至在某些时候还会帮助自己。但如果自己真的搀和进关东的战乱，比如出兵兖州，绝对会立刻引来袁绍、袁术甚至是刘备等人的忌惮和防备。甚至他们还会放下彼此之间的仇恨，选择暗中联手共抗李义。 毕竟，攻打长安可以说是打算匡扶汉室，但如果出兵关东的话……那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虽然李义的名声很好，但谁又能够保证他不想做第二个王莽呢？更别说袁绍等人本来就心怀不轨了。所以李义除了暗中拉拢了两次颍川世家之外，就完全没有其他动作了。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兖州在经历了多年的战乱后，地方上早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了。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比昔日的河南尹还要更加的残破。这种情况下，如果李义拿下兖州，必然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去恢复地方的民生。这对于一心想要攻下长安的李义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包袱。 广积粮，缓称王，这是李义一直都在提醒自己的话。因为历史很明确的告诉李义，就算一开始取得的成果再大，也可能只是给后人种树而已。比如秦末的项籍，又或者历史上的曹魏。 日落黄昏，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后，李义一摇一晃的返回了内院。 “嗯？人呢？”看着空空如也的庭院，李义心中顿时充满了疑惑。要知道在平时这个时候，众女都会在庭院中等他回来，尤其是貂蝉那个小丫头，更是天天守在门口仿佛望夫石一般。 就在这时，邹茜和杜月正带着侍女端着一些水果茶点经过，看到李义，连忙作揖施礼着。 “两位美人，琰儿她们呢？”李义一边走向她们一边问道。 “夫人和清姊她们正在陪诸位公子读书，明日就是学院一年一度的大考了。”杜月恭声回道。 “又要大考了吗？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李义闻言低喃着。随即，摇了摇头，拍了拍凑到自己腿边不断磨蹭的小白，就直接向内室走去。而见状，杜月等女连忙跟了上去，而小白则晃了晃脑袋，继续懒洋洋的趴在庭院之中，等待着晚餐时间的到来。 到了内室，却见房门紧闭着，轻轻推开，就看到他那刚满九岁的长子李信正苦着小脸坐在桌案前，正在奋笔疾书的写着什么。蔡琰坐在他的身旁，神情严肃的看着李信书写的内容。而一旁，蔡清等女的面前堆着一堆书，她们一边皱着眉头，一边不断翻查着，似乎正在找着什么。她们的神色专注，竟是完全没有发现李义。 “呵呵，不过只是一次大考而已，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见状，李义顿时忍不住打趣道。一句话，众女和正在奋笔疾书的李信顿时看了过来。 “君子。” “父君。” “主公。” 众女和李信连忙起身施礼着，不过随后，李信就再次坐了下来，继续埋首奋笔疾书着。而蔡琰等人也各自重新做着刚才的事情，只有貂蝉笑着走了过来解释道，“主公，夫人正在帮大公子温习功课，清姊她们则在查找往年的考卷。”貂蝉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生怕打扰道李信。 “哦？学院大考每年都有，往年可你们可没有这么重视啊~”李义闻言忍不住调笑道，不知为何，看到她们如今这种模样，李义就想到了自己前世读书时的苦逼模样。而且那个时候，可没有这么多的人帮自己查找资料。 “唉，谁让信儿去年年末的季考成绩不理想呢？”蔡清闻言叹息道。 在大道学院中，除了每年在新年过后不久举行的大考之外，还有无数的小考。每个月的月底有月考，在换季之前举行的季考，学生晋升班级时进行的升班考试。另外，诸位夫子在心血来潮时，以及天下发生了重大事件时，还会举行各种各样的专题考试…… 当然，李义可以发誓，虽然这些大小考是他提出来的，但他绝对不是为了恶整这些学生，或者为自己昔日的学生生涯出口气之类的无聊想法。而是为了让这个时代的考试更加完善一些，也是为了这些学生们能够更好的掌握所学到的知识，同时还有最重要的原因，为了更好的筛选人才。嗯，就是这样。 “哦？我记得信儿的成绩在同龄人之中不是一直都是第一吗？”李义闻言好奇的问道。 闻言，貂蝉顿时忍不住白了李义一眼，“那都是往年的事情了，今年司马长史之弟司马通，荀别驾之子荀恽，还有郭郡守之子郭奕都在小考中得到过第一。所以大公子打算通过此次大考重夺第一，而夫人就打算帮大公子温习。” “原来如此~不错不错，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看来信儿已经懂得修身的方法了。”李义闻言抚须笑道，只是说到最后，忍不住环视了一眼诸女怪笑道，“不过你们这阵仗是不是太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准备修书呢~” “哼，主公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一点都不心疼大公子。”貂蝉闻言顿时撅起了小嘴，轻声抱怨着，不过说到最后，那娇艳的小脸忽然浮现了一丝绯红，“而且……而且蝉儿也希望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学习一下，不然等到成儿开始读书的时候……”说到最后，貂蝉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嘿嘿，原来是包含私心啊……”李义坏笑的看着貂蝉，用一种揶揄的腔调轻声说道，直把貂蝉说得俏脸通红，就好像成熟可口的苹果，看得李义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啊！”貂蝉惊呼一声，顿时吸引了房中所有人的注意力。当然，并不是李义真的忍不住诱惑咬上去了，毕竟没有用牙齿的情况下，怎么用说是咬呢？ 看到诸女投来的疑惑和责怪的目光，李义顿时干咳了一声正色说道，“信儿身为堂堂无双侯的嫡长子，自然不能用寻常孩童的标准去对待。何况我在儿时的时候，可也是日夜苦读……” 说到此，李义瞥了一眼偷偷看过来的李信，随后看着诸女再次笑道，“其实我觉得让信儿自己温习的话，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而且我也相信，他是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毕竟，他可是我李子康的嫡长子！” 可惜，李义的话只得到诸女的一阵嫌弃的娇哼。而李信倒是神色激动的想要说些什么，只是他看了看身旁的蔡琰以及诸位姨母，最终还是选择低下头继续做题。 而见状，李义顿时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看来这里不欢迎我呢~那我还是走好了。” “快走快走，今晚就让月儿和茜儿陪你吧。”听到李义的话，貂蝉顿时露出了一脸嫌弃的神情，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双娇嫩的小手推了推李义，似乎是打算将李义直接推出屋去。 “啧啧，这就是考试的威力吗？不知道其他学生的家中，此时是不是也是如此呢？”李义无语的想着，只得搂着一脸娇羞的杜月和邹茜离开了。 隔天，当李义起床进行晨练时，却发现李信竟然已经在庭院中挥汗如雨了。“父君。”李信看到李义后，连忙停了下来恭声说道。 见状，李义心中除了欣慰之外，还有一丝感叹。对于李信，李义虽然因为事务繁忙没有一直关注，但从蔡琰等女的口中，偶尔在学院或者家中看到的情况，却也能知道一个大概。努力上进、刻苦好学、天赋过人、知书达理……可以说作为一名刚满九岁的孩童，李信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但李信却并没有因此而满足，依然用最为严苛的标准要求着自己。而且李义更知道，在李信的身上，承载着太多太多的压力。毕竟，他可是他李义的嫡长子，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未来李义的位置，就是他李信的。 这种情况，让李信在孩童时期就背负上了不应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重担，百姓们的期望，李义那些麾下的期望，甚至还有大道学院内的夫子和学生们的期望。 如果把李信换做是李义，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个年纪承受这么大的压力，毕竟他小时候可不是什么抗压性很强的人。可李信呢？非但不声不响的抗了下来，而且还能迈着坚定的步子向前走。 “信儿，万事讲究的是劳逸结合，再锋利的神兵如果一直使用却不保养的话，也会变钝的。”李义走到李信的身旁，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说道。 “孩儿定会谨记父君的教诲。”李信闻言恭声应道。 “嗯，去沐浴吧，大考之前不要让自己太疲劳。”李义点了点头说道。 “诺。”李信应了一声，对李义作了一揖后就离开了。 “唉，这个臭小子。”看着李信那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李义顿时撇了撇嘴，有些不爽的嘀咕着。不过随后，李义就忍不住苦笑道，“先父之前，恐怕也是如此怨我的吧？”却是李义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或许是昨夜陪李信读书太累，蔡琰的等女罕见的在这个时间依然还在熟睡。无奈之下，李义只得在杜月和邹茜的伺候下，吃了一个颇为香艳的早饭。随后，他就来到了外院的议事厅中，此时荀彧等人早就已经到了。 “文若、奉孝，陪我去一趟大道学院~”李义招呼着。 “呵呵，主公是打算去观摩大考吗？”荀彧闻言轻笑道。 “听说大公子去年的成绩不太好，说不定主公是去贿赂郑公他们呢~”郭嘉一脸揶揄的打趣道。 “行了，快走快走，不然要错过考试了。”李义没好气的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