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目击者
兰芬多农场的占地面积大约有5公顷，在普斯顿市周围属于面积中等偏上的家庭农场，整个农场当中的常住工人有12个，临时帮忙的另算，得看当时的繁忙程度，大多都是从附近的镇子上雇佣。 唐纳德在戈仑的带领下来到畜牧区，调查牛羊失踪的情况。 “格兰特先生，这里的围栏，是我们发现第一起牛羊失踪案时，这里曾经有一段大概半米的塌陷，像这里，还有这里，都有过抓痕。” 指着外围修补过的围栏，戈仑比划着之前的状态，可这修补过的地方，原有的痕迹早就被破坏的七七八八，根本看不出其它的情况。 “那截破碎的木条呢？” “什么？” “就是之前修复的时候替换下来的木板，你不是说上面有抓痕吗？” “被警察拿走了，他们说要回去进行对比，找到相对应的动物。” 农场先报的警，镇子上的警局取走一些东西回去检验无可厚非。 “没找到匹配的吧？那痕迹是什么样的，你还记得吗？” 踩着草地，双手用劲抓着旁边的老木栏摇晃，相当稳固，即使是用七成力也没办法将其晃动，看来木桩下的很深。 能把这种程度的木栏扒断，需要不小的气力。 “抓痕都是五道，也就是五根指头的生物，我记得木板中间还被抠出了洞。” “你觉得农场附近有能把这么厚的木板扒烂的这一类野兽么......现在可是夏季，山里不缺食物吧？” 偷牛羊，一般人的第一怀疑对象自然是山中的猛兽，兰芬多农场南边确实有山林，面积还不小。 只是季节不对，夏季时的山林中动物可有不少，野兽也懂得趋利避害，不到穷途末路，并不会贸然闯入人类世界。 戈仑对此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摊开手表示他也不清楚。 “我记得早上你们说有人守夜的时候目击过怪物，他在哪？” 现场留下的踪迹信息几乎都在警察手里，镇子距离农场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而且对方还不一定愿意给他这个侦探助手查看。 与其废那番功夫，还不如就近找找线索。 况且据戈多之前所说，第一起牛羊失踪案出现在两周前，警察局过了这么久都没查出什么结果，唐纳德也没指望自己能如何。 沿着围栏，穿过羊群，天色已近傍晚，附近开始有工人驱赶牲畜进棚，像这种可能下大雨的天气，将它们随意放在外面肯定不行。 “戈仑，奥黛丽小姐平常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奥黛丽小姐？长相虽然不怎么样，但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从来不跟我们这些工人还有仆人摆架子，甩脸色，在兰芬多农场，可找不到说她坏话的人。” 看来奥黛丽日常风评不错，只不过她长得是有多不怎么样才能让人这么特地的提上一嘴啊...... “对了，我记得兰芬多农场发生过棚顶碎尸案对吧？能跟我说说情况吗，你知道的，像我这种侦探，最喜欢听猎奇案件了，听人说......不简单吧？” “嘿，怎么能说是不简单呢，当时那叫一个诡异，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们刚来兰芬多，刚熟悉完农场的运作，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当时好像死了有10个人吧，可把我们给吓坏了，还因为这事让镇子上的人认为我们是灾星呢，早知道有人把这里当作杀人的地方，巴特莱先生肯定是不会买的。” 说起这种事，戈仑的情绪很高，毕竟是几年前发生的事情，惊慌恐惧的情绪早已消散，留下的也就是一些奇妙的回忆。 “10个？报纸上不是说7个吗？” 来的路上唐纳德还在看关于棚顶碎尸案的报道，这才过了没多久，自己的记忆应该不会那么快错乱吧？ “那是我记错了？我记得老板当初是这么说的啊，死了10个，还让我们不要慌，案子已经破了，凶手也已经被抓到......到了，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鲍勃不仅是牛羊失踪案的目击者，当年好像还看见过棚顶碎尸案的罪犯，被警察局叫去闻讯了好一会儿，只不过回来的时候说是什么都记不清，也是奇怪，他这算是二次惊吓，现在估计坐在床上发呆呢，啧啧，这么一想让怪物吓一吓好像也没啥坏处对吧？不仅能休息，事后还可以得到补偿，5先令啊，够去酒馆消遣几次了。” 农场的常住工人大多是一些单身汉，没有家室，住哪都一样，而农场这边又是包吃包住，额外的工作只是夜晚轮班值夜。 提供给工人们居住的房屋就像是一个前世工地上常见的隔板屋，只不过这里是砖石搭成，规模也大一点，毕竟是常住，外面还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木桌以及一个石头火塘，上面还用铁杆搭出了一个支架。 “你们都住这？” “对啊，别看外面好像不怎么样，其实内部的装修都还不错，大家住一起也热闹，农场这么大，要是一个人住一个地方，晚上睡觉还真就不踏实。” 乓啷~ 两人正交谈，二楼上突然传来声响，像是锅碗这一类的东西砸落在地，声音不轻，不像是无意间的造成的落地。 “怎么回事，有的休息还要发脾气？” 戈仑小跑着上楼，听他的话中的意思，声音传来的位置应该就是鲍勃的住所。 掀开衣服，打开插在腰间的手枪保险，跟在戈仑的身后沿着房屋外面的楼梯冲上去。 “戈仑，那怪物来了！我能感受到它，它就在附近！”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前方一个房屋里有人大声说话，没急着进屋，而是停留在门口的位置。 屋子里的床铺角落正缩着一个男人，在农场干活的人身体肯定不是瘦弱的，只是这么一个汉子，如今却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的蹲在那，手里还捏着一柄短刀，地上翻倒着一个铁盆。 是什么能把这个男人吓到这种程度？ 汪！汪！ 窗外的狗吠叫个不停，唐纳德站在屋子里看着床上的男人不停的喃喃自语。 “鲍勃先生，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您。” “它还会来的，它还会来的......” 重复的语句，床上的男人精神状态并不稳定，可这距离他被袭击已经是第3天，只是手臂受伤而已，脑子怎么也出了问题？ “喂，鲍勃！你小子在我面前发什么神经？昨天看你还好好的，他么的过了一晚上成傻子了？骗谁呢！” 戈仑在旁边看的直皱眉头，外人或许不知道，但一起工作这么久，鲍勃是个什么性格他很清楚，往常就是爱偷懒的家伙，前几天受了伤休息，谁也不能说什么，可这都第三天了，昨天状态还正常，今天他们上门问话就发傻。 这不是耍人嘛。 “戈仑，你难道没看见吗？那只怪物，它就在附近啊，在你身后！就在那柜子里！” 猛地一嗓子，让戈仑和唐纳德都是一惊，尽管知道鲍勃说的不太可能，两人还是背后一凉，唐纳德还特意向着柜子靠近一步，听其中的动静，戈仑反手就打开了柜门。 里面当然不可能有什么怪物。 “鲍勃先生，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不是来找你去工作的，只是有几个问题而已。” 遇见这么不配合的人，唐纳德也是头疼。 “怪物！怪物......在窗外，你们听见狗叫没？那是我养的狗，它是保护我的！” 汪！汪！ 似乎是为了配合鲍勃，窗外又是一连串的吠叫。 “怎么，你还有助演，那配合你演出的我是否该选择视而不见呢？给个话啊，大演员！” 戈仑有些生气，他觉得自己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曾经对鲍勃的观感影响着他现在的判断。 唐纳德却在这时候站到了窗口，外面确实有别的存在。 挎着竹篮的女仆站在树边上，旁边有只黄色的土狗正朝着她呲牙。 “那是谁？” 拍拍戈仑的肩膀，指了指外面的人。 “哎呦，芙拉小姐，她怎么来了，那狗真是找死，我迟早要炖了它。” 戈仑小跑着冲出了屋子，眼见就要去英雄救美，唐纳德却没走，只是留在房间里看着鲍勃。 “那怪物，什么时候盯上你的？” 在床边的小凳子坐下，唐纳德干脆就顺着鲍勃的话往下说。 “前天......昨天......它不给我活路，它要杀了我！你明白吗？它就在哪盯着我呢！” 鲍勃转过头，发丝后的双眼不断晃动，双手攥着短刀，像是真有怪物立刻就要某处扑出来。 含糊不清的话语，唐纳德看了眼旁边的床头柜，上面放着一个竹篮子，还有些零散的钱币，伸手去拿了两枚先令，当着鲍勃的面往自己口袋里揣。 动作很慢，生怕他看不见。 没反应......鲍勃依旧坐着喃喃自语。 唐纳德在这时确认，他的精神确实出了问题，真要是装傻，看到自己的钱被拿走，怎么都会有反应，哪怕只是用装傻的方式来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