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金四哥的店
我按着老头子信中的地址，打车来到了古玩街。 这条街的年纪估计比我爷爷还大，我打小就跟着家里人在这条街上逛游，也听说过不少这条街的故事。 我是本地人，从小就对一些老东西感兴趣，也可能是家里原因，小时候看见很多老一辈人的东西，爷爷的的古钱币，外公的邮票什么的，放假的时候也会和他们一起来古玩街看看，虽然不懂也会觉得很漂亮。 听老一辈儿的人说，这古玩街最早以前是个偏墓。所谓偏墓就是某个王公贵族在主墓之外又秘密建造的一个墓穴，往往主墓只是打掩护，好东西或者真身都安放在偏墓里。 刚解放那会儿，我们这带有很多吃地下饭的，挖出过不少好东西，曾经一度吸引全国的摸金校尉们过来碰运气。后来政府管控了这种混乱的盗墓之风，那股猖獗的势力才渐渐消退。 可是依然有无尽在宝贝藏在这古玩街方圆几公里。大人们说十几年前，这个地方拓宽改造时挖地基，挖出来的某个窑完整器件及残件数量惊人！一次，一个农民工就挖出了一个梅瓶，可惜他不懂，二十块钱卖给了一个到工地上“捡漏”的人，结果这梅瓶后期转手到了古玩商的手里，买到了一百多万的高价！ 所以一直有个民间传闻，说古玩街的卖家表面上租店面做生意，但实际都自己挖了地道，在地底下抛金子！曾经有一堆唐代的鎏金簪子，珍珠铺底，花型是一堆惟妙惟肖的鸳鸯，传闻就是一个卖家在自己的地道里挖出来的，拿到市面上的时候，簪子上面的土还是湿的！有买家开玩笑说：“这货地道，还冒着热气呢！”最后有人用一千块钱买了回去，最后经专家鉴定，这对簪子的市场价值值十万左右人民币。 所以，我打小就对这条充满了神秘传闻的古玩街充满兴趣，感觉每个店主都是两幅面孔，白天开门做生意，晚上就带上洛阳铲下地去挖好东西去。每回来这条街，我都觉得莫名的兴奋，也格外留神能不能遇上什么好东西，赚他个千八百的。 这会儿已经下午将近五点了，工作日街上的游客和行家都不多，人稀稀拉拉的，有的店主干脆在门口打横一个躺椅，脸上盖一块手巾，打瞌睡磨洋工。 我看着门牌号，妈蛋！这古玩街有点不好，所有的店铺门脸长得都差不多，也没有个字号什么的，我根本区别不出哪家是老金的！ 古玩这行讲究的是信誉和人脉，而且有些风险，所以有的人根本就不给店铺起名字，就靠着熟客介绍或者人脉上门做生意。看着灰头土脸的，其实有的身价过亿！ 这金四哥的店到底在哪里呀…… 我正犯着嘀咕，前面一阵争吵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什么意思？在我的地盘儿你还想撒野？“ “总得讲道理！“ 我凑过去一看，这俩人吵的也太没意思了。 只见一个胖的脑肥肠油的男子，脖子上带着个硕大的金镶玉的观音，正凶巴巴的对着一个背包的摆摊小贩叫嚣。 而这个摆摊小贩根本不是对手，在气势上已经输了。整个人耷拉着个脑袋，不吭不响，看的出很执拗，但是完全不敢还嘴。 “道理？老子就是道理！你刚出来混的啊？懂不懂规矩？“ 小贩两手一抱胳膊，不言语。 “呦，不说话是吧？那老子就让你开口！“ 胖子一脚出去，踹飞了小贩的背包，背包里好多手串，还有些青铜器模样的东西散落一地。 人群中有啧啧声，估计大家都看不惯胖子的胡作非为，但也没人敢说什么…… “啊！我的东西！“小贩被这一脚给彻底激怒了，扑出去整个人倒在地上，用手揽住那些物件。 胖子没消停，更加嚣张，一脚揣在了小贩的屁股上，小贩疼的“嗷“的一声。 “就你这破铜烂铁，你还敢在爷爷的地盘上抢生意？带上你的东西，滚！“ 胖子挪动硕大的身躯，准备走过去再伤害小贩，这时候他的大胖手被一只手握住了。 这只手伸过来的时候，完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不知道是经历了岁月如何的洗练，这只手的关节异常突出，尤其是是个手指的根部，像树根一般的牢牢盘错在一起！是个手指，更像是十根百年老树的树根，粗糙的皮肤下是宽大的骨节，感觉稍微一用力，胖子那全是脂肪的小胖手就得粉碎性骨折。 “诶诶诶，疼！轻点！“胖子被捏的直叫唤，也没了脾气。 胖子一扭头，整张脸立刻堆积在一起，形成一个油腻的笑脸：“四哥四哥，原来是您老人家，您不在店里头喝茶，来这儿管闲事干啥？“ 我顺着那双手望去，只见一个相貌奇异的人正死死的扣住胖子的手，脸上毫无表情，但有种言说不出的威严…… “管闲事？“男子重复胖子的话。 “哦，不不不……您老就是热心肠，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哼。“男子甩开了胖子的手，胖子”哎呦“一声，踉跄了几步出去。 男子踱步到小贩跟前，俯身把他搀扶了起来。 “怎么回事？“ 小贩都快哭了，看着男子委屈的说：“我今天来这里摆摊儿，他说我占了他家的地方，非要赶我走。我没搭理他，他就对我拳打脚踢的。我……“ 男子拍拍小贩的肩膀，示意他平静下情绪。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男子转身问胖子。 “四哥，您说现在这生意本来及不好做，这野鸡还来捣乱，我能不着急吗？“胖子还狡辩。 “他说的是真的吗？“男子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语。 “嗯，算是吧。“胖子自知理亏，不敢回应。 “你过来。“男子朝小贩摆摆手，小贩心惊胆战的靠近他们二人。 “他打你哪儿了，打回去。“ “啊？“ 小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的问。 “这块地方离他的店铺比较近，这是真的。但这地方不是他的，他打你不应该，你打回去。“男子说的云淡风轻，说完兀自拿出一支烟，安静的点上。 小贩看着有个有威望的人给自己撑腰，底气也足了些，一脚揣在了胖子的肥腿上，不过胖子跟堵墙似的，也就是微微的晃了下。 “行，现在两清了，看看你的物件里有没有毁坏的，有的该多少钱，他得如数赔你。“ “诶！“小贩答应着，低头去检查自己的货品。 “四哥，这……这不合适吧，“胖子脸上的肉又挤在了一起。 “为啥？“ “他万一狮子大开口呢？你我兄弟在这古玩街上一起处了十几年了，可是他一外来的，我可不信他。“ “这不我在呢么？“男子瞟了胖子一眼，胖子也不敢再多话。 我心里想，这人谁啊？看起来是这一带的老大哥啊，说话相当有分量！胖子这么张扬跋扈的人，在他面前跟小孩儿似的。 “还好，东西没啥大碍。“ “不错，看见没？不都是跟你想的似的那么下贱，人说东西没事儿，不要你的臭钱！“男子对胖子不屑的说，胖子脸有点红…… “行了兄弟，跟我走吧。我那地方大，地界宽，你在我店头前头摆吧。“ 小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男子，目光在他的手上停留了很久。 “怎么，怕我吃了你？“男子微微一笑。 “没有，没有！这位好汉，可否透露下姓名？“ 这时候胖子在旁边说话了：“我说你废话还真多嘿！四哥那是全古玩街，甚至全A市最厉害的行家了！这是带你飞呢，你还啰啰嗦嗦的。金四哥，听过吧！江湖上响当当的名号！“ 小贩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我的心里倒是“咯噔“一下！ 这就是缘分啊！找到金四哥了！ 我跟着小贩，一起走在金四哥的身后，朝他的店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