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虚妄

    淡淡的日光洒落于神域，它透出淡淡的清雾喷洒出来，然后透过树叶间的林荫照射下来，其照射下来的光影，若隐若现的左右悠扬地摇摆着，却不知延伸到了何处，透着不可捉摸的静谧。

    少女用手挡住照射而来的光线，有些苦恼的用手扶住额头，金色的瞳孔中充斥着忧郁和落寞，随后百无聊赖般叹了一声，就像是对于那些将要发生的危机本能的感到一丝不安，诺娅短促而痉挛的吸了一口气，接着便不再做多余的思考，轻轻的推开面前宫殿的大门直接走了进去。

    那仿佛是完全封闭的一样，宫殿里光线暗淡，周围也没有窗户，只有墙壁上悬挂的少许几个火炬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只是这小小的火光却难以给整个宫殿带来太多的温度，反而在与黑暗的相互映衬下，使得周围更加增添了一份意料不到的冷意。

    一阵清冷而死寂的感觉充斥着诺娅的皮肤下意识的收缩起来，她抬头看向王座，阿瑞斯坐在那里，露出冰冷而漠然的表情，他紧紧的盯着诺娅，眼底充满了执念，进而流露出不可一世的笑容。

    “……你来了！！”

    诺娅紧紧的皱着眉头，她将手缩到了身后紧紧的攥着，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但她还是竭力的抑制住这份情绪，声音低沉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找你只是来询问一下任务完成的情况！”阿瑞斯的脸上流露出邪恶而贪婪的笑意“两个月前，我派你前往泰利亚星寻找西之冥龙的转世体，而如今你回来了，而且是空着手回来的，你应该不会告诉我没有找到吧？”

    诺岚面色阴沉的皱着眉头，然后撒开了双手，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任务失败了，那里根本就没有西之冥龙的所在，所以情报根本就是假的，我从一开始就已经说过了，既然是不能够保证百分百确认的情报，那就没必要相信！”

    “情报是假的？”阿瑞斯微微错愕，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怎么可能呢，你在开玩笑的话也有些过头了吧，所有人都对那份情报深信不疑，而你却说那是假的，会不会是你实际上已经找到了龙的转生体，贪图他的力量想要把他据为己有吗？”

    “我没必要那样做！！”诺娅的声音提高了数个分贝，气愤地咬着牙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我也没辙，但我所说的都是事实，哦～对了，当时魔界的也牵扯其中，你可是去问他们，我想他们的说辞应该和我没什么区别吧？”

    “没什么区别？”阿瑞斯怔了怔，眼神冰冷地望着诺娅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回来，仅仅是确认为了确认那个情报的准确性吗，两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真是抱歉啊……神王陛下！”诺娅低头冷笑了一声，然后略带讽刺的回答道：“您难道就不知道泰利亚星所发生的事情吗，真是奇怪呢，那个星球所发生的事情难道就一点都没有耳闻吗？”

    阿瑞斯的脸色闪过一丝慌张“这……我倒是不太清楚，毕竟，之前除了你之以外，前往泰利亚星进行调查任务的神灵都下落不明，不知道这些人类究竟使用了什么匪夷所思的手段！”

    “手段称不上，只是有些人类比想象中的更加富有智慧，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材料，也能够有效的利用他们不断创造出新的东西来！”诺娅轻叹了口气，然后流露出了意味不明的表情，说道：“十年前，他们接触到了不同于神或魔的那股原力也彻底改变了他们，痴迷于那股原力的同时，甚至会用能想到的一切方法去夺取，数量是它们最大的优势，但并非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想法，人类并非一整个单纯的生命，仿佛比想象中要复杂的多，但可惜他们只是人类，天生的无力和寿命短暂是他们唯一的缺陷，如果他们能够彻底摆脱这些的话……算了，没事！”

    诺娅欲言又止，就仿佛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一样，连不该说的也都说出来了。

    “一群自命不凡的人类而已，哼！”阿瑞斯不屑地冷笑，接着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诺娅身上“听你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不会是感慨良多了吧，难不成你也羡慕起人类来了吧？”

    “怎么会，我就只是感慨良多罢了！”诺娅说了。

    “行了行了，这些事无关紧要，我也没这么大兴趣来听，还是把话题放到关键的地方去吧，嗯…对了，我们刚才说到哪了？”阿瑞斯点了点头，有意无意的眨着眼睛，嘴角凝结出冰冷的笑意“没错，就是西之冥龙的那件事，如果那件事真的是假的，那也不了了之，之后会在下一次的主神会议上提出来再做讨论的，那么…接下来……”

    “哦，对了，还有，是关于特蕾莎那件事……”阿瑞斯缓缓张开口准备说的时候，仅仅听到了‘特蕾莎’这三个字的时候，诺娅便不能够保持平静了，浑身的汗毛乍起，皮肤也收缩了。

    “是关于特蕾莎那件事，很遗憾，因为犯下了就连我都没办法容忍的重罪，所以我不得已将她处刑，我也相当难过的！”阿瑞斯叹了口气，装作一副极为虚伪的表情，扭曲的面容却不知道究竟在哀叹些什么“我记得你们两个是很要好的朋友吧，发生了这种事我也非常遗憾，这也并非是我的本意，但是身为神王更不能以权谋私，即便她是我的女儿，我也不能去做那些违反规定的事情，所以……如果你会对我产生怨恨的话，我也甘愿去承受！”

    诺娅气愤地咬着牙，身子微微颤动，仿佛没有什么能平定那不断躁动的心所涌现出的狂热，那就仿佛是摆好引线的**，只要稍微再给她一点刺激，就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大爆炸。

    最终，诺娅自己忍住了，她将这份情绪深深的压抑在心底“……现在还不是时候！”

    “没，没有，神王，您只是做了一件对您来说正确的事情而已，您……无需自责！！”诺娅面无表情的回答着，那逐渐凝固的脸庞上仿佛没有一丝情绪，只能让人感受到空虚般的阴冷。

    “哈哈哈…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会怪我呢，既然如此那就没问题了！！”阿瑞斯肆意的大笑着，然后急忙对着诺娅挥了挥手“好了，既然如此，那么这里就没你的事，听说你最近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早点回去休息吧！”

    “……谢神王！”

    诺娅脸色阴沉的咬着嘴唇，难以想象的厌恶感充斥着她全身的每个细胞，她甚至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待了，强烈的欲望驱使着诺娅要将阿瑞斯撕成粉碎，先不说诺娅能不能办到，若依靠右眼的能力，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重创阿瑞斯还是办得到的，前提是右眼的能力会受诺娅的掌控。

    诺娅正准备转身的时候，突然嗡嗡的一声响，整个空间猛地晃动了起来，浩浩荡荡的金色波纹疯狂的从远处向外延伸着，时间的波动显得极为异常强烈，当入目都变成了深灰色调，所有的一切都被完全静止了时间。

    “怎么回事……我不能动了！？”诺娅极为震惊，随着那股极为强烈的时间波动包围她之后，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外部的时间都趋于完全静止的状态“是克罗索德吗？！”

    这股时间之力居然影响到了这里，恐怕是从无限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因为她的体内拥有着一半的超越者的力量，所以影响会相对减弱，依然保留着自我意识，但是身体依然处于时间静止的阶段，不能动，不能讲话，只能够看、闻和听。

    “究竟……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当以这种状况持续了数分钟后，时间恢复，那种令人心悸的感觉迅速消散，仿佛一开始就没有一样，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发生的什么事，他们的意识始终停留在时间静止之前的回忆。

    “怎么回事……有种奇怪的违和感？”阿瑞斯疑惑的摇着头，就好像发觉了什么似的，望着一动不动的诺娅问道：“你发现了什么吗？刚才……有些奇怪啊？”

    “有……有吗？”诺娅故意装傻的说道。

    “无所谓，你若是有空的话就去调查一番吧！”阿瑞斯的眉毛倏地一皱，不耐烦的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好了……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点出去！我也是要休息的！！”

    “是！！”

    诺娅装作毕恭毕敬的朝阿瑞斯鞠了一躬后，再次深刻的望了一眼其邪恶而令人作呕的嘴脸，便迅速转身离去。

    宫殿外，尤莱亚满脸焦急的神色，充满迫切的望向诺娅，急忙跑了过来。

    “怎么样，阿瑞斯没有为难你吧？”

    诺娅挑了挑眉毛，轻笑道：“那倒是没有，只不过问了一些任务的事情罢了，不过被我直接给圆过去，现在看来，即便他想要直接对我出手，而我只要不露出破绽的话，他也找不到任何机会的，不过这也仅限于他主动而已！”

    尤莱亚面色凝重道：“不过你确定要这样做吗，一旦开始了，就代表你要和整个神界为敌！”

    “怎么，你怕了吗？”诺娅笑着问道。

    “不…没有！”

    “那就好！”诺娅轻叹了口气“其实有件事想要先告诉你，我并不是因为一时的兴起才打算要做这件事的，我很理性，也能够抑制住我自己的情绪，更不会因为仇恨或去杀死某个人，只不过我想要他们知道，有些东西是必须要偿还的，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听完，尤莱亚遗憾的摇了摇头“如果你真的脱离了神界，那你要去哪？”

    “……不知道！”诺娅表情阴沉地回答：“去哪里都好，我已经受够这里了，既然他们的眼里都容不下沙子的话，那我就如他们的意，去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让他们都再也找不到我！”

    “为什么？！”

    诺娅摇了摇头，嘴角凝滞出苦涩“我已经很累了…真的不想再和多余的人扯上任何关系了，如果他们再因为我而死去的话，我还是会良心不安的！”

    “不，这绝对不是多余的！！”

    尤莱亚突然神情激动的伸手抓住诺娅的肩膀大叫着道：“不要把一切都当做自己的责任，无论幸福还是悲伤，那都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而你妄图去承受一切，你既然没有勇气去相信身边的同伴的话，那么就连你自己都会变得多余了！”

    诺娅微微一颤“不……我不是！”

    “朋友从来都不是被保护的对象，而用来依靠的东西，就算你不打算依靠任何人，也不要将别人的决定也当成自己的东西，那只不过是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恶劣罢了，你的心放的实在太过于沉重了，我们永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些什么，身处这个世界想要自食其力的人太困难了，而一旦我们做好觉悟之后，就不要后悔，因为后悔的话，什么也得不到！”

    “我知道了！”听完，诺娅无比坚决的咬着牙“我不会再感到后悔了，如果一直深陷进去的话，特蕾莎也会失望的吧，因为在她面前，我一直都是……最强的！”

    “嗯！”尤莱亚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抹掉诺娅脸颊上不知何时淌下的眼泪。

    “你干什么啊！！”诺娅脸颊泛滥着微红，急忙后退了半步。

    “你的眼泪……掉出来了！”尤莱亚打趣的笑道。

    “你不要笑啊！”诺娅气急败坏地大叫着。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一阵极为强烈的时间波突然断泛滥着向外延伸出去，仅仅在瞬间，周围的一切都会染成了深灰色，回过神来，只见周围除了两人外，都被停止了时间。

    一道虚空的裂缝在两人身上不断裂开，当扩大到一个人形的大小的时候，一个满目疮痍的身影从裂缝中缓缓出现，大量的鲜血流淌在他身上，凝结成了血红色的晶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