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水族好声音
虽然六真羽客说的是大实话，且陆云也有这个能力。但是这大庭广众，人来人往，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施展…… 智慧越高的动物，圈养起来越容易有心理疾病，不止是这里，所有的水族馆里的鲸豚类生物，几乎都有不同程度的抑郁，导致寿命普遍只有野生种群的一半，甚至还要少。 说起来，其实猪这种生物属于例外中的例外。 白鲸体态优雅，性格温顺，还有些古灵精怪的，对人类十分友好，是非常惹人喜爱的种群。 就像梁中雷所说的，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正因为白鲸温顺可人的性格，再加上憨态可掬的模样，在水族馆里大受欢迎，能创造可观的利益，所以在白鲸活跃的地区，捕鲸活动十分流行，尤其是最容易驯养的幼年白鲸，被残忍的从父母身边掳走。 可想而知，对于富有感情的它们，造成多大的心理创伤。 不过话说回来，白鲸的捕捞、驯养、贩卖早就成形成了庞大的利益链条，只要市场存在，就一定不会消失。 陆云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彻底斩断这种链条。 更何况，和白鲸类似遭遇的还有虎鲸、海豚等等。 总之，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 六真羽客晃悠着陆云的胳膊，大眼睛里泪光闪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在她心里，那些大虾和大鱼，都那么听大哥哥的话，他一定有办法的。 梁中雷做为一名资深单身狗，更受不了美女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恨不得立马跳出来，拍着胸脯说：小姐姐别哭，包在我身上。然后立马跳进水池里，对那只白鲸展开一番贴心的心理治疗…… 然而，也只能是脑补一下了。 “心理疾病这玩意儿，人都难治，更何况是条鲸鱼？”梁中雷耸耸肩膀道：“除非鲸鱼里有心理学家啊。” “我大哥哥就能治，我大哥哥还能和鱼说话呢！”六真羽客抱着陆云的胳膊，一脸自信的反驳道：“哼，我大哥哥养的鱼老大老大了，还会看超级飞侠呢！是不是，大哥哥。” 噗……梁中雷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现在总算看出来了，这位小美女可爱是可爱，但单纯的都有点儿傻乎乎了，莫非是天然呆？ “是，是，是。”陆云哭笑不得，这丫头嘴够快的，把灵域中那点儿事儿全秃噜出去了。 “耶！”六真羽客迫不及待的拽着陆云的袖子，把他拉到靠近小圆角落的玻璃处，兴奋地握着小拳头道：“大哥哥，快救救小圆，让它开心起来吧。” 跟过来的梁中雷，拍拍陆云的肩膀，脸上满是同情，小声道：“学弟啊，真是难为你了。赶紧编个善意的谎言吧。” 被生拉硬拽的陆云心里也无奈的一匹，虽然他的气息收敛了很多，但也无法保证全部释放出去会有效果。 对方可是个严重的抑郁症患者啊…… 啥是抑郁症？ 说白了就是失去了鱼生目标，悲观厌世，通常有严重的自杀倾向，完全就是一条无欲无求，一心寻思的废鱼了。 看着陆云一脸愁容，梁中雷在一边捂着嘴偷笑，单身狗其实也蛮幸运的嘛，起码没有女朋友提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这样一想……好吧，心里更悲伤了。 实在是受不了六真羽客那双泪眼的强大杀伤力，陆云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思，把手放在玻璃上，安慰道：“天灵灵，地灵灵，有事就打妖妖灵。天清清，地清清，一群磨人的小妖精。如来佛祖，太上老君，穆罕默德，急急如律令！” “嚯！” 随着他一掌拍在玻璃上，缓缓的释放着龙气。 梁中雷听见他这乱七八糟的咒语，早就笑的不行了，心想，哥们你TM的简直是泡妞奇才啊，这么扯淡的咒语都能说出来。 “呜呜呜……” 水池里忽然传来一声欢快的鸣叫，之前那只尾随而来的小白鲸，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气息，兴奋的在水里转起圈来，张着嘴巴发着欢快的鸣叫声。 角落里面，趴着不动的小圆，忽然动了动，把脑袋缓缓的转了过来。 “哇哇，小圆动了，动了！” 目不转睛的六真羽客，一声欢呼，小脸通红的拍打着玻璃，激动道：“喂，小圆，小圆，过来玩啊。” 小白鲸的也围着小圆上下翻腾，一边呜呜直叫，一边用嘴巴拱着小圆的身体，好像在说：来啊，兄弟，一起快活啊！一起来抱大腿啊。 梁中雷略感惊奇，却很快释然，白鲸的群体性意识很强，那条小白鲸一定是出于关爱同伴的目的，主动去找小圆玩耍的。 总不能是那扯淡咒语奏效了吧？ 那也太扯淡了。 然而，等了一会儿，小圆还是瞪着连小眼睛看着陆云，完全没有动弹的迹象。 我擦嘞，老王爷驾到，都爱答不理的，这病的确实不轻啊。 没办法，陆云只能进一步的释放气息。很快，隔壁的海豹池子，就传来嗷嗷叫唤的声音，一群海豹趴在冰台上，排成一排，鳍肢拄着地，伸长了脖子，嗷嗷叫唤，跟大合唱一样。 再隔壁的海狮也不甘示弱，争先恐后的窜上岸来，昂~~~昂~~~昂~~~的叫起来。 一时间，整个场区里各种声调的交换，此起彼伏，在大厅里不断的回荡着，仿佛一曲混杂不堪的交响乐。 很快，一群好奇的游客都被这稀罕的一幕吸引了过来，对着这些憨憨的家伙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不一会儿功夫，连场馆管理人员都惊动了。 赶过来的两位饲养员，望着全区集体起立唱歌的奇景，面面相觑。 不管他们如何安抚，那些海豹、海狮、海象、海獭根本就不搭理他们，就连平日里争抢的鱼饲料，都不屑一顾，专注于展示歌喉。 嗷嗷嗷…… 昂昂昂…… 呜呜呜…… 嗷呜……嗷呜……嗷呜…… 真个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个比一个嗓门大。 不止是饲养员，观众们也都是亿脸懵逼啊。 啥情况？ 集体失心疯？ 水族好声音？ 听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声音，晓月笑的前仰后合，花枝烂颤。 梁中雷也是满脸懵逼，作为一名海洋生物学的大三学长，从知识层面来说，他完全不知道这种群体斗歌现象，应该如何解释。 就在这时，始终萎靡不振的小圆，雪白的身躯忽然动了一下，尾巴微微摆动，把身子调正，面对着陆云望过来。 小白鲸欢快的叫了几声：“哈哈……哈哈……呜呜……”竟然神似人的笑声。它们本来就是海洋中的歌唱家，在馆里待的时间长了，经常听到人的笑声，模仿的惟妙惟肖。 “过来了，小圆过来了。” 六真羽客一声欢呼，把梁中雷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凑着玻璃一看，果然看见小圆缓缓的摆动尾巴，朝着玻璃游过来。 它的体型比小白鲸大上两圈，额头更加的圆润雪白，如同优质的汉白玉，经过能工巧匠雕刻出的艺术品一般。 小圆，看来它的名字就来自于它完美的额头。 隔着厚厚的有机玻璃，它静静的悬浮在陆云的眼前，那双眼睛，像是失去了眼色的黑宝石，黯淡无光。 梁中雷有点儿不可思议的看看陆云，又看看小圆。 不应该啊？ 小圆的抑郁症严重到很少活动，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和人互动？ 不过转念一想，难道是海豹海狮们诡异的行为，导致了它也产生了反常吗？ 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 虽然满腹疑团，但看到小圆能活动，他由衷的欣慰，也把手摸过来，隔着玻璃抚摸它的额头。 他在这里兼职过两个月，负责观察白鲸的日常行为，和小圆有很深的感情。看到它这萎靡的样子，忍不住摇头道：“情况不太妙，它应该有严重的胃溃疡了，最近估计没怎么吃过东西，浑身都没力气。” 陆云看着这个正失去生命力的海洋精灵，叹了口气道：“抑郁症难治，我明白，药物治疗胃溃疡，难道还是难题吗？” “这倒不是难题。”梁中雷摇头道：“难题在于，它的心情抑郁，对于吃药一直都很抗拒。而且，白鲸虽然温驯，但长期以来的积累的焦虑，也导致它富有了攻击性。我兼职时在这里认识为朋友，他告诉我，小圆最近有两次攻击饲养员的行为了。” 情况似乎有点儿棘手，严重的胃溃疡，是胃穿孔的前兆。要是得不到有效的治疗，遏制胃酸的分泌，就会腐蚀胃部粘膜，最终导致胃穿孔，大出血，基本上是救不回来了。 六真羽客把脸贴在玻璃上：“大哥哥，它好像哭了，好可怜。” 陆云看过去，那双暗淡的眼睛里，似乎有晶莹的水光，说不清是池水还是泪水，但是在瞳孔深处，他似乎看到了那种难以言喻的无助和痛苦。 这种高智慧生物的感情丰富程度，不亚于人类，被囚禁数年，给它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创伤。 但至少，它还没完全丧失求生的欲望。 它对陆云的回应，实际上是表达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