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盛会
还没等顾淼这边发完愁,对方的骑士就端着酒杯从帐篷里面出来了,把自己的马儿牵开,向顾淼笑笑, 对沙蓓蓓说了一句话,沙蓓蓓蓓没听懂,但是看说话者的表情和语气,应该是在夸她, “快,把直播开了,说不定翻译大神还在上面。”沙蓓蓓催促道。 打开直播,沙蓓蓓说:“刚刚有人对我说了一句,blablabla,是什么意思?” 【这么漂亮的姑娘,应该有一个会骑马的骑士。】 顾淼的脸色发绿:“她哪记得住这么长的一句话,就是随口说的。” 沙蓓蓓不服:“我对别人夸我的话,从来都记得一清二楚,不管用什么语言。” 【没错,嫂子连西班牙语最难的小舌音都学的维妙维肖,可见不是自己瞎编!】 “不会骑马有什么问题,会骑自行车不就行了!”顾淼进行最后的挣扎。 【可是你在尼泊尔的田埂上,不是已经丢尽了华夏儿女的脸吗?】 【没错!】 【就是!】 【红烧大排!】 【 10086】 “偶尔说说我的好话,会提高你们的san值!”顾淼已经对粉丝不抱希望了。 【克苏鲁大人与奈亚子小姐知道这事吗?】 …… 沙蓓蓓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看顾淼苦恼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心中弹幕一定又是: “绝望了,绝望了,对粉丝们绝望了。” “乖,别哭。”她伸手把顾淼的头揽在自己胸前,摸着他的头发,“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你。” 顾淼的鼻子眼睛和嘴都被压着,快要被憋死了, 努力左右挣扎,为鼻子挣扎出一道可供呼吸的缝隙, “呀!”沙蓓蓓忽然把他推开,把领口往上拉了拉,“光天化日的,耍流氓!” “这不怪我!这要怪领口开得太低了,这衣服也不是我选的,我什么都没做……”顾淼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然后,被沙蓓蓓撵下马了。 “哼,自己走回去!”沙蓓蓓娴熟的一抖缰绳,一夹马腹,马就乖乖走了。 顾淼跟在后面,反思自己刚才到底碰到了什么东西,她反应才这么大,认真的感悟了一下,好像鼻尖的确碰到了什么, 默,那也不是故意的,完全是个意外, “喂,上来。”沙蓓蓓挥手,让顾淼上马, 顾淼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她:“你不下来?” “就你这个骑术,还想控马?走到明天我们都走不回去。”沙蓓蓓伸手把顾淼拉上马背,一甩缰绳,往前走。 马在沙蓓蓓的控制下,走得脚步轻松,十分愉悦,在人少的地方甚至还小跑了起来。 顾淼只觉得被马背颠的胃很不舒服,他紧紧搂着沙蓓蓓的腰,想让身体保持稳定。 “然后往哪儿走?”沙蓓蓓忽然问道。 “原来你不是真心回来找我,你回来是因为你迷路了!”顾淼又感到人生不幸福了。 忽然他的下巴被抬起来,嘴唇上被重重亲了一下:“我回来是因为想你了。” …… 周围的人不少,互相拥抱亲吻的人也不少,没人关心顾淼被强吻了,顾淼看着沙蓓蓓:“不得了啦,有人调戏良家妇男啦!” “你刚才光天化日对我耍流氓,还不准我报复回来?”沙蓓蓓一副山大王的口吻,“再说,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破喉咙,破喉咙!” “老梗就别拿出来说了,再嚷嚷,我就把你的嘴堵上,绑起来,这样那样。”沙蓓蓓发出了“灭哈哈哈”的笑声。 顾淼嘴上哼哼唧唧的哀怨,心中暗暗的搓手:好期待啊,这样那样,是怎样哪样? 把马还了以后,两人走拉走走在街上,公共棚子里真的如传说中那样,人满为患, 入口与出口都有人把守,入口的人会根据棚子里现有的人数进行简单判断,决定要不要放人进棚子。 四个公共棚子的音乐风格还不一样,有的是传统音乐风格,有的是现代音乐,还有电子雷鬼, 大家按自己的喜好各钻各棚, 棚子里最受欢迎的是《Despacito》,唱到高潮部分的时候,棚子里的声音整齐的好像演唱会现场。 几杯rebujito下肚,棚子里的人们的热情越来越高, 不管认识不认识,就拉着一起跳舞,沙蓓蓓被几个热情的大妈拉到一旁,示意一起跳, 顾淼拿起手机开始直播,沙蓓蓓也不是个怯场的,她起先还不太会跳,仔细观察一会之后,很快就学会了弗拉明戈舞的手部动作, 沙蓓蓓敏锐的反应力,让她可以跟上对方的动作,棚子里的其他人脸上都露出了意外与惊喜, 弗拉明戈的舞蹈风格原本就充满着力量,两个同样身穿招摇明艳服装的女人跳舞,更像斗舞,而不是相和。 顾淼分明听见了:“amazing!” 他心里那股得意劲儿啊,就别提了,乐呵呵的说: “Mygirlfriend。” 评论一片撒小花花 【为小姐姐添妆!】 【小姐姐为国争光!】 【小姐姐美颜盛世!】 【小姐姐求嫁!】 最后一条,看得顾淼眉毛一跳,然后看见这人的资料……是个女的, 那就原谅她吧。 一曲还没完,沙蓓蓓就打算去找厕所,结果公共棚子的女厕所,队伍排好长, 传统的裙子必须要全部脱下来,才能完成上厕所的动作,因此,每一个人在里面呆的时间都超过五分钟, 现在看,已经排了二十多个人了, 沙蓓蓓感到很苦恼, “我们出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公共厕所的。”顾淼拉着她想要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沙蓓蓓还被一脸笑意的几个女人围住,夸她刚刚跳得好,一定要再跟她对舞一场, “感觉好像到了RPG游戏一样。”沙蓓蓓出来之后,脸上红通通的,满是光彩。 顾淼带着她走了一会儿,也没有看见更多的公用厕所了, 有几个私人棚子里人很少,看起来应该是有厕所的, 但是不认识人的话,这种棚子是不可以进的。 “不认识人,创造机会也是可以认识的。”顾淼拍拍沙蓓蓓, 沙蓓蓓有些担心被人赶出来,不过在人有三急的压力之下,她还是大胆的过去了, 每个棚子门口都有人聊天,还有一些小朋友在跳舞, 沙蓓蓓还是没好意思凑到大人跟前,她凑在小朋友堆里跳, 小朋友看见外国人感到很稀罕,都凑在她旁边,跟着她一起跳, 没一会儿,有一个小朋友的妈妈就出来了,招呼自己的女儿进去, 看见沙蓓蓓,礼貌的向她点点头, 沙蓓蓓趁机提出想要借用一下厕所, “OK。”很快就得到了允许。 一身轻松的沙蓓蓓从棚子里出来,幸福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忽然有一个声音问道:“你是中国人吗?” 沙蓓蓓转头,看见一个穿着普通服饰的东方女人站在一旁,沙蓓蓓点点头, 原来,也是一个想借用厕所的, 沙蓓蓓帮她说了一句,她也顺利进去, 出来之后,她向沙蓓蓓表示感谢,还说:“本来我还以为你是韩国人,是我先生说你是中国人的。” “嗨。”一个人高马大的外国男人,冲着他们挥手。 沙蓓蓓捂着嘴笑:“他果然就是命中应该娶你的,一个外国人都能认出我是中国人呢。” 简单的聊了几句,夜已经深了,大家各自离开回去, · 是夜…… “听说过血腥玛丽的传说吗?”沙蓓蓓很兴奋。 “知道,42块钱一杯,主料是蕃茄汁,还插了一根芹菜。”顾淼脑子里想的是别的事情,说好了要把他这样那样的,什么时候动手啊。 沙蓓蓓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顾淼是什么心思,她看着浴室里的镜子,说:“血腥玛丽的妈,凯瑟琳就是西班牙的公主,血腥玛丽的爸为了跟她妈离婚,背叛了天主教,扶持了新教,所以玛丽恨新教恨了一个洞。” “哦,所以?” “所以,亲戚才会提前了六天来看我。” “啊?”顾淼先是一愣,然后领悟了精神,感到人生很不幸福。 撩完就跑,管杀不管埋的妹子啊,你这样真的好吗? 沙蓓蓓则对着镜子念叨“bloodymary!bloodymary!bloodymary!” “你在干嘛?”颓废的顾淼听见她在里面念咒,垂死状爬起来, 沙蓓蓓一脸无辜:“通灵游戏啦,听说念三遍,就可以召唤血腥玛丽。” “你一个中国人!在西班牙的地盘上!用英语,还是不标准的英语,念叨着想招唤英国的鬼?”顾淼大字状躺回床上。 “还不如念叨ohmoneymoneycomemyhome,如果灵的话,还有点意义,你把鬼招出来,想干嘛?代表东方地府进行友好访问吗?” “才不是为了招鬼呢,我听说如果召唤出血腥玛丽的话,就可以看见自己未来丈夫的样子,如果看到的是骷髅,那么说明我在婚前就会死掉。” 顾淼对这套封建迷信的论调很是看不上,以前公司里的女同事个个都跟巫婆似的,星座血型紫薇术数命理研究,研究来,研究去,没一个人能准确预测到自己什么时候能加薪, 连下一期彩票的号码都不能预测, 呵,女人。 等了半天,沙蓓蓓很虔诚的用了不同的发音念叨,甚至连中文都用上了, “你真是太看得起血腥玛丽了……要是还会外语,她也不会只在西方混。”凌晨两点多,顾淼对沙蓓蓓突然兴起的封建迷信冲动表示很无语, 虽然他自己也是个修仙党,但那是为了光荣的鬼畜区的UP主,或者是为了下个副本什么的,从来都不是为了招鬼游戏。 顾淼没办法,从床上起来,走到沙蓓蓓的身后,他的脸映在了镜子里。 “现在你已经看见了,可以睡觉了吧?” 沙蓓蓓震惊:“还能这样?” “怎么不能这样?”顾淼打了个呵欠,“狄青了解一下?” “了解一下?” “特能打仗,在打侬智高的时候,他的手下觉得打不过侬智高,狄青说扔一百个铜钱,个个都是正面,就能赢,他扔了一百个,一百个都是正面,士兵很受鼓舞,就赢了。” “怎么做到的?!”沙蓓蓓好歹也是学过概率的,百分百正面的概率,那简直就是微乎其微,怎么可能拿它做赌,万一有一个不是,那岂不是…… 顾淼一笑:“铜钱的两面,都是同一个图案。只要需要,有什么祥瑞做不出来的,菜板子上还能长灵芝呢。” “睡吧!”顾淼抬手把灯关了。 · 第二天,顾淼与沙蓓蓓在大教堂区转了一圈,看见了古老的塞维利亚大教堂,还有放着哥伦布棺木的地方,四个大号的铜人抬着哥伦布的棺木,悬空于地面。 沙蓓蓓看着棺木,小声说:“你有没有想到《鬼吹灯》里的一章,那个棺材是悬在空中的,四处都加着封印。” “是《盗墓笔记》吧?” “……不记得了……这不重要,里面会有金苹果吗?”沙蓓蓓对于《刺客信条》全部的概念都来自于电影,记得最后,哥伦布拿着金苹果环游世界去了。 “不会,我猜是原来在乔布斯手上,然后他创造了苹果公司,圣殿骑士觉得他影响了他们的经济,所以暗杀了他,并声称他死于胰腺癌,现在金苹果又回到了圣殿骑士团。” 听得沙蓓蓓一愣一愣, 顾淼继续说:“以上内容,纯属胡说,如有雷同,来打我呀……哎哟……” 连续几天看教堂看下来,再好看的大教堂,也令人感到审美疲劳, “在国内是到处看庙,在国外是到处看教堂,本质上异曲同工。”顾淼与沙蓓蓓一路溜达着走向火车站,打算买明天去格兰那达或是科尔多瓦的火车票, 结果,合适时间的火车票都卖完了,半夜三更的又不想买, 换汽车也一样,经历过一次罢工之后,他俩就已经全无执念,走哪儿算哪儿,反正在签证时间到期之前准时滚出去就可以了, 在圆形的火车站里边走路边说话的后果就是,“前面那个门跟我们进来的门一样,就从那里出去吧”,然后,走着走着,就发现,“嘶,这个世界好像跟熟悉的那个区域完全不一样啊?” 大教堂区是老城区,所有的房屋建筑都透着一股子中世纪的味儿, 但是现在,这里说是国内什么小区,都没有任何问题,方方正正的普通住宅楼, “走错了。”顾淼看着手机上的地区,他们现在与大教堂区已经完全是两个方向,标准意义上的南辕北辙, “那就走回去呗,也没多远。”沙蓓蓓刚一转身, 忽然听见天空中传来了虚无缥缈的声音:“沙蓓蓓……沙蓓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