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血染孤山（五）
“二十年前我也是弓马娴熟的好手，虽然比不上精灵们，但一箭穿透两层牛皮甲还是不成问题的，当时史矛革离我不到百尺，我那一箭可是瞄准了眼睛去的，可以说是十拿九稳。” 一群老伙计待在身边，几杯枸杞酒下肚，老约克的话也就多了起来，隐隐找回了一些当年睥睨荒原的风采。 “百尺之外射眼睛十拿九稳？这怎么会比不上精灵？那可是卫士的水准了啊！”法瑞恩小声惊呼了一句，声音虽然不大，但灰豺朗洛斯还是听了个真真切切。 “哈哈哈哈，小子，你忘了那可是一条龙！光是头颅就有三四辆马车那么大！眼睛足足有半人高！” 法瑞恩受了反驳也没有在意，而是跟着其他人齐齐吸了一口气，光是龙头就这么大，那人在它面前可不就如同蝼蚁一般？ 看见众人都在惊叹，老约克的表情倒是一副得意的样子，“我也是占了个便宜，其他人当时都忙着躲避，而大人交给我的血包又是被我绑在身上的，史矛革存了戏耍的心思才被我拔了头筹。” “哇，那吃了您这一箭，恶龙岂不是当场就瞎了？”一个场外的汉子长着嘴问道。 “哪那么容易，龙这种生物和水蟒一样有一层额外透明的眼睑，平时保护眼睛烟火不浸，防御力也是一等一的，史矛革连眼皮都没眨，就将我的箭支弹飞了出去！这层防护还是在最后检阅龙尸体时才发现的。” 老约克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史矛革还是被我这一箭给激怒了，立刻开始做了一个深呼吸，还好绿叶大人通知了我们，巨龙喷吐龙炎时会先缩颈收翼，等到胸膛开始发出红光时就会将脖子电射伸长，火焰会呈头部的直线射出，在这个时机龙嘴会张到最大，双眼闭气，也是最佳的逃命机会。” “可是那家伙这一记攻击还是烧死了我们一名同伴，还好孤山南麓的一些树木荒草都已经被我们预先清理了，不然可没那么容易躲开。”独眼胖子心有余悸地补充了一句。 ------------------------------ 约克的攻击还是让史矛革感到了一丝疼痛，可对它而言，这一箭带来的肉体伤害远远不如精神上给它的侮辱感，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敢这么做了？ 更为让它恼怒的是等到山巅的烈焰消散之后，原本认定必死的那些蝼蚁居然大多都毫发无伤！并且纷纷拿出了弓箭向它射了过来！那名始作俑者的气息躲在了一块巨石的方向！ 给我死！给我死！ 史矛革金色的眼眸泛起了一丝红色，双翼展动开来，将箭支拨打地叮当作响，它粗壮的后足向后一屈，然后借着风势猛地弹射出去，等到身体的大半越过巨石之后长脖一弯，凭借着嗅觉就向大钢牙的位置咬了过去。 孤山的岩石坚硬易碎，并不像花岗岩那样可以刻出石粉，龙嘴的咬合力相当惊人，顿时将这块扁平的巨岩咬出了一个半圆的大洞，石屑纷飞，但缺丝毫没有咬中肉体的感觉。 原来在这顷刻之间，大钢牙的几个弟兄看见史矛革飞身袭来，连忙齐齐拉动了绑在大钢牙腰间的绳子，加上他自己没命地翻滚，在巨龙转颈之际终于逃开了岩石四十多尺。 这么点距离将将躲过了龙头攻击的弧线，碎石还是在他脸上打出了一道道血痕，所有装扮成精灵的马贼都发了一声喊，丢出了一个个烟球，将山麓上弄得尘烟飞扬，隐住自己的身形兜着圈子开始吆喝。 曲灵生和瑟兰迪尔等人猫在东麓的藏兵洞里仔细观望着对面的战局，虽然马贼们丢烟弹的时间较预计的早了一点，不过总体来说损失也并没有扩大，这几个回合的双方交战又让他们对史矛革的行动多了解了不少。 巨龙的翻腾将灰烟搅出了一道道小旋风，战场上沙石飞扬，但史矛革本身就是一个高能热源，除了它四处吐射龙炎的片刻，其余时间里身形依然是被配发了红外望远镜的瑟王等人看的清清楚楚。 “看来龙炎喷吐也不是长时间无休止的，你们注意没有，两次攻击之间它的回气差不多会有半盏茶的功夫，除非缩短喷吐时间，不知道这是不是史矛革的极限。” 瑟兰迪尔见马贼们的牵制还算有效，深锁的眉头稍微松了一些，马贼们相当狡猾，史矛革在烟雾里追击着几个灵活的家伙，其余人等都远远绕在了外侧，不时向里面投几个烟弹来保持浓雾的存在。 这些烟弹是利用幽暗密林当中巨蜘蛛的丝网混合了湿蓝草的碎末形成的，属于又潮又黏的东西，不能着火，史矛革的龙炎也就产生不了尘爆的效果。 巨龙原本以为自己习惯了在烟雾里藏匿，可没想到这些“精灵”们比它还要奸滑，几次三番下来也只是杀伤了四五名躲避不太及时的对手，它双翼不断拍打打算驱散浓雾，但始终只能将身体周围的空间煽动的稍微清晰一些，烟雾里的刺鼻臭味更是让它的嗅觉失去了功效。 史矛革正打算飞上高空再来一次它最为擅长的俯冲，突然发现原本四处逃窜的对手似乎结合到了一个方向，步伐也缓慢了许多。 作为生态圈里掠食者的巅峰存在，巨龙自然以为这是猎物们体能即将耗尽的信号，它生怕自己一旦起飞，这些家伙反而又开始躲在迷雾当中，因此干脆假意扑打撕咬着空气，实质却悄悄向着猎物们聚集的方向移动而去。 “恩，他们就快进入预定的圈子了，安排矮人战士们准备吧！” 曲灵生看见马贼们有序地在迷雾中撤了下来，而史矛革的身影也被引诱着一点点接近了他们第二道战线的位置，立刻对着索林下达了指令。 自从史矛革的身影展现开始，索林他们就一直激动不已，如果不是盟军早就划分好了指令配合的权责安排，这帮家伙没准早就挥舞着斧子冲了上去。 索林早就等地得满脸涨红，德瓦林的光头上更是青筋暴露，现在得到了曲灵生的安排，这一腔战意就如同决堤的洪水倾泻了出来。 “小伙子们！快点快点，给这大蜥蜴尝尝我们的礼物！” 矮人们掀开了伪装的地衣，飞速从假岩石里掏出了一些机关部件，三人一组，半袋烟不到的时间就组装好了二十多架古怪的战车，随后两人推车一人在车上使用滚轮拉弦，缓缓向坡谷方向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