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曜变天目
这一整日的忙碌下来,连番经历了数场大战,即便中间有空档诸人也都是在忙于修整防线,现在听到根源已除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 江清波拍了拍掌说道:“这受伤的十几位弟兄需我等协助照顾一下,待到天明了还需丘道长修书一封,安排几位弟兄带着受伤的诸位跑一趟武康。” 丘处机连忙起身抱拳道:“这是自然应在贫道身上的。” 江清波又怕这一日的大战流传出去生什么变化,想了想便说:“这影蛛一族离了蛛母草便再无繁衍的可能,不过此物的消息若是流传开来,难免会有奸恶之辈或是调教毒物的有心之徒会去寻找豢养之法,还望大家切勿泄露,也好彻底的断个根。” 后到的丐帮众人也是见了巨蛛的凶恶的,这想起今晚的战事人人是心有余悸,若这从早到晚的蛛群未曾分批,现在哪里还有人能好端端的站着? 听了这话即便有些平素喜好夸口说故事、吹战绩的,这会也点头心想却是如此。 最后一批蛛群进攻的时候已是过了子时,最后这一场大战更足足打了有一个时辰。 眼见再过一阵天就要亮了,这临安城早已封关锁门是回不去的,好在老校场中火堆甚多,却也不会寒冷。众人就寻找了未曾烧着的干草,将几个火堆挪开铺在烤热的地面上,各自躺下歇息。 江清波寻了一处草堆躺下,只觉得浑身酸痛,自他穿越以来其实自己没怎么动过手,这一天下来几次身陷险地。 如果不是自己当初心疼这强运能量用在彩票上不舍得丢,彩票也因此得了老白的能量得以顺利带过来,只怕自己就要领了盒饭了。 听着周围已有轻微的呼噜声传来,这疲惫感尽数涌了上来,自己却看着星空睡不着。 这任务因该算是完成了吧?我是不是就要回去了?想到这里他翻出手机侧身开始联系老白。 “白总管,现在干扰源是不是已经解决了?我什么时候回去?” “我正在做这个时空片断的整体扫描,目前来看天道的运转已经正常了,估计还要些时间。你先继续在那里观察一下,毕竟丘处机受干涉久了,还是要小心点。对了,干扰物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清波听老白问起泰尔佩瑞安之花,他却有些发了楞,稍微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时空能量,琼花虚影又显露了出来。 在这琼花边上,泰尔佩瑞安之花正如同月亮绕着地球一般围着琼花盘旋打转,再无之前二花相争的迹象。 “我先前冲到火堆里的时候手上一挣,琼花刚好吸收完了全部玉石能量,这干扰物猛的挣脱飞了起来,迅速变大,当时还以为又出了问题呢,结果又突然变小,现在和琼花一样都成了虚体了。” 江清波把泰尔佩瑞安之花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行,那属于已经被收容了,琼花当初我就用天道能量处理过,等你回来以后我再研究这玩意。” 这么来说下面如果没什么状况是不再需要主动出手了,天道既然已经开始正常干涉,自己只要观察好看老丘是不是会正常将历史推行下去就是。 想到这里江清波已经实在无法压制疲惫,大脑昏昏沉沉,倒头睡了过去。 一夜平平渡过,到了卯时左右江清波揉了揉眼睛爬了起来。外面值夜的弟子前来禀告林外已有几个旁边寺院的和尚前来打探过。 因这夜里老校场火光冲天,又有厮杀之声,和尚初始却也不敢来看是何事,到了天明方才来打听,被弟子说了两句江湖仇杀,立刻吓得屁滚尿流的回去了。 邓舵主等人却是起的早,此时已经安排人套了车辆来让毒伤的子弟们坐了上去,老丘正写了书信安排他们带去烟霞观。 曲三见江清波起了,送了一壶在火堆边烧开了的水来,江清波见了精神大振,这便找了块布把这满脸的烟灰擦了干净,再摸摸头上的发套,心想总算不用再戴这捂头皮的玩意可以正大光明的短发了。 江清波又仔细看了看老丘,之前老丘那种和天地格格不入的感觉现在已经没有了,就是寻常一个道士而已,也松了一口气。 他见着此间事了,便偷偷拉过邓舵主,嘱咐老邓丘处机若是提到锄奸之事丐帮可以帮忙打探消息,但知道了老丘何时动手需要先来告诉他,最好这下手时间放在十几日后,然后别了众人带着曲三向临安方向而去。 如今他心里最重要的事已经解决,这路上心情已是大有不同,眼里看着西湖的山水画卷也明媚了起来。 行不多时二人就到了北关,这一两日间就是冬节了,北关的市集上人头攒动。各式年节用品四处堆叠,更有不少商贩趁着这时候朝廷对赌博的口子松了许多,虽然未到冬节却也私下里挂出了扑买的牌子。 江清波先寻了家成衣铺子同曲灵峰一起将这夜间搏斗破损烧毁的衣裳都换了个干净,然后便饶有兴趣的看起了这宋朝的人生百态。 扑买其实就是个促销的法子,玩法倒是五花八门。 有类似后市的福袋法,就是买主也不知道这一堆堆袋子里有什么,钱丢下来自己挑选,做此类生意的店家不敢弄什么空包袋的玩意,往往这种扑买都是固定店铺商贩才会用的,来往都是些老顾客,也不怕店家黑心跑了。 江清波就眼见一处专做布料生意的商贩摊前围着一大群人,里面的一个微须胖子在大呼小叫脸色涨的通红,问问看客才知道这客人方才用五贯钱扑中了一个内有价值三十贯绸缎的袋子。 到底是不是托他也看不出来,可其他看客见有人占了这六倍的便宜,便是有些不打算买布的也冲了上去纷纷解囊。 大多数客人都是拿了五六贯的东西,看似没有亏本,江清波却是知道这价钱原本就是店家定的,即便你中了六贯的东西,也只相当于商家来了个不到八折的促销,心中更是对这宋朝商贾的精明大叹不已。 另有一种扑买就是存粹的赌博了,和商家丢铜钱猜反正的也有,扔色子比大小的也有; 彩头有赢了白拿、输了赔钱的,也有需出双倍买下货物的。也吸引了不少赌徒注目,难怪后世说这宋人好赌,看起来赌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还有官方办的官扑,酒坊官田都可以作为投注目标,盛行天下,连那女真一族得了北方的江山都有样学样。 这金室就曾经以天下课税做扑,国家全年税收一百一十万两,楞是被人花了二百多万两扑了下来。 江清波是不敢去赌自己的运气的,之前穿越前他的霉运可就在眼前,也只当看乐子,四处买些点心和曲三一边吃着一边转着玩。 看了几处之后,二人走到了一个摊前停了下来,这是一处卖些日常用品的商贩,以各色碗碟摆件花瓶什么的为主。 店主是个五十余岁的褐衣老者,旁边又站了两个拉车摆放的后生。将这些用具分了几个档次摆好,江清波看了看牌子上书写的玩法,却是扑铜钱。 一次丢六枚出来,底金二百文,若是六枚都是正面,则可以拿最高第五档次的物件,六枚都是反面那就自认倒霉。 曲灵峰见了不以为意,他觉得这卖的东西没啥稀奇的,江清波却是大为眼馋。为何如此?盖因这一车之上的瓷器花样不少,多是黑胎瓷,看着不起眼,却是正经八百的建窑货! 后世瓷器有五大名窑之说,汝、官、哥、定、钧,其中除了定窑瓷是民窑之外,其他四类都是官窑,这民间用的不多。 定窑多以白釉为主,器型上辅以各色雕花、刻花纹饰,较为素雅,也广受此时宋人的审美观喜爱,不像眼前这些青黑色的玩意,自是不抢眼。 徽宗年间盛行钧瓷,每年只允许出三十六件官制的,其余的全部毁掉。 后世有“家有家财万贯,不如钧瓷一片”、“黄金有价,钧无价”的众多说法,烧制难度更是变态之极,因为你不到烧完根本不知道会出什么色,有没有烧垮掉。 “窑工穷,烧钧红,十窑九不成。”直到金人将徽宗掳走,这钧窑才停了下来。宋室南渡之后以官窑器具为主,此时又是喜欢轻薄款的,不像北宋时盛行厚重。 正因为这些原因这一摊子建窑货虽然算的上是钧瓷的前身,放在这里就不是很抢眼了。 在江清波眼中,这淘个几件偷渡回去可就是发了大财。特别当中几件窑变的货色,青黑色的内壁里围绕着大大小小的斑点,阳光照耀之下色彩斑斓,放射出虹光,正是“曜变天目”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