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心魔 斩
帝都，杨家大院。 “你确定？.....没有看错？.....好，我知道了.......你回来吧，已经不需要你了。” 杨怀先放下电话，眼中有一丝欣慰，也有一丝疑惑，但更多的却是浓浓抹不开的杀意。 终究还是泄露了，到底是谁？ 这个家中有人里通外敌，想要他孙儿的性命，这事他十年前就知道了，也防备过，但这么多年过去，这只老鼠竟然还在，让他有些意外。 “不是家中的仆人。” 他身上的戾气更重了。 从十年前开始，陆陆续续，他已经将整座杨家大院的仆从全都换过。 “叮叮....” 桌上的小铜铃被他拨响。 “唤黎尧前来。” 才刚过去一天，杨怀先很确定，这个外甥还留在帝都。 ....... “打完电话了？” 星城，月落山中，在大战之后，杨戬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留下王忠楚天歌几人收拾战场，自己独自一人向湖畔旁边的密林深处走去。 此刻，他就站在一棵榕树之下，昂头望着一名灰衣驼背的老者。 “阿仆爷爷，好久不见。” 眼前的老者他印象太深刻了。 五年前，正是对方护送他来的星城。 “小二公子。” 老者苦笑，虽极力隐藏，但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不过想到对方那一道威力绝伦的五气巨浪，他也就释然。 合上电话，老者慌忙从树上一跃而下。 “老仆见过小二公子。” 老者的身躯微微弯下，就欲给杨戬行礼，杨戬走了过来。 “是爷爷叫你来的？” 他伸手搀扶起了老者。 “恩，是老爷吩咐的.....” 老者欣慰，点了点头，看向杨戬的目光充满了慈爱，就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孙儿。 “阿仆，五年不见，你老的快了。” 杨戬仔细打量着对方，见眼前的老者皱纹深陷，发白驼腰，身躯瘦小，不由有些伤感。 在他的这具躯体的记忆深处，这位老者可是占了很大的比重。 当年，杨戬母亲早逝，父亲生死不明，无人照应，被爷爷杨怀先领在身边抚养，而负责照顾他的，正是眼前的这位驼背老人。 “这次来了就住下吧？” 杨戬知道对方要走，试图挽留。 “老奴谢过小二公子。” 老者的眼睛微红，眼眶有些湿润。 难得...... 几年过去了，眼前的少年还在惦记着他。 重情重义啊。 “小二公子长大了，能够保护自己，老奴也就放心了。此刻正是帝都多事之秋，老爷离不开老仆，老仆也想回去助老爷一臂之力，却是要辜负小二公子的好意了。” 端详了杨戬许久，老者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欣慰一笑过后，化鸿鹄而去。 杨戬没有劝，他一直站着，直到空气中再也没有老者的气息。 他心境破了，正如波涛般汹涌的上下不断起伏。 这是重生以来最为凶险的一次。 本以为神魂觉醒，记忆复苏，便可与今生划清界限，一切只为复仇。 但现在他才发现，这一世的记忆不是不重要，而是一直隐藏在他的灵魂深处，在等一个机会。 而今天，就是这个机会彻底爆发的时刻。 杨戬的脸色开始变幻，喜怒，哀乐，悲伤，离合，贪嗔痴等七情六欲所能代表的表情皆可在他的脸上找到。 变化莫测...... 终于，杨戬以极大的毅力坐了下来，盘讫而坐，一缕缕灰朦朦雾气从他的印堂而出，飘飘袅袅，绕着他的头顶转圈，挣扎着，又从他的印堂大穴钻入他的识海。 这就是他的心魔，在心境破灭之后而出，欲将他吞噬取代。 “杨戬，你就是个伪君子，你母亲因生你而死，你不知感恩。你父亲招奸人所害，生死不明，你不闻不问，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还不去死，去死.......” 这是心魔在他脑中的呐喊咆哮，一遍一遍，除非他真的自杀，似乎就要永无尽头一直延续一般。 “轰....” 杨戬不应答，不解释，不争论，他对付心魔的办法很简单..... 杀..... 神识为身，灵魂为拳，意志为刀，一遍一遍的靠近心魔，一遍一遍的将对方打爆。 这就是他的道，没有苟合，只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神挡杀神，佛阻杀佛，更别说是区区心魔。 他知道，这心魔只是‘怨怒恨’等负面情绪形成，并不是真正的生灵，甚至可以算是他的第二人格，是他前世今生不如意的记忆所化，但那有如何？ 不管是现在，还是十几万的战神岁月，他都不是一个喜欢牵强解释之人。 我自有我的道，我杨戬一生行事，何须他人过问？ “杀......” 一身无声的呐喊，便是他的所有回答。 终于，在无数次的破灭重组之后，心魔被彻底打爆，再也无法重组，被杨戬的神识趁势一口吞噬。 识海，杨戬的神识也与肉身一般盘腿坐了下来。 心魔归位，并不是消失了，而是暂时被他压制，还需炼化，去除心魔中的负面杂质，让其与灵魂再次融合为一。 ............................................... “杨戬，你....你这是在干嘛？” 数个时辰之后，收拾完战场，见杨戬迟迟不归，王碧瑶担心了，终于忍不住找了过来。 只是，此刻的杨戬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几个时辰前的一场大战，仿佛科幻般的血腥杀戮，杨戬也只是裤腿湿了，衣服皱褶，发梢有些凌乱，可现在呢？ 衣服已经烂的不成样子，裤子也成了布条，这两样虽然还在，却仿佛没穿一般。 更主要的，这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尤其是脸上，分明有数十道泪水划过的痕迹好吗？ 呃.... “丫的，你是不是被弓虽|暴了？” 她很想问。 小丫头此刻的表情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这么高傲冷酷的一个人，是什么让其变成这样？ 心痒痒呀！ 杨戬站了起来，内心毫无波动，似乎对身上的情况毫无所知。 “你很闲吗？” 他的目光淡淡的平视，对上了王碧瑶好奇的面孔，一秒，两秒，三秒......................直到对方羞红着脸认输落败。 “回家。” 还是要面子的，杨戬如幻影般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