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冰雪中的誓言第三十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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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垂下眼眸,白芸不再看傅责那张让他惊惧和厌恶的脸,也算是为自己保留一份倔强,许青自然最清楚女朋友的脾气性格了,他回过身来轻声安慰,但话语中依然没有一句提到白芸与傅责争吵的内容。 这一次,情况看似是薰衣草别墅的男主人获得了胜利,他成功从别人栽赃陷害的计划中,保全了自身。虽然不是完全脱身,但也足以让刑警先生没有把他当做第一嫌疑人来对待! 傅责对此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他回转身体向厨房走去,准备抓紧时间洗好碗碟,然后把抽油烟机好好修一修,以免再次被人利用。 当傅责看到抽油烟机的异常之后,确实是惊惧不已。这甚至超过了白芸的指责给他带来的不安,傅责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会如此害怕?可他就是不能忽视这件小小的事情。 因为他完全想不出来,利用抽油烟机上面的缺口进出房屋究竟有什么意义?不过这也难怪,抽油烟机上面的痕迹根本就是谢云蒙制造的,与凶手或者被害者都没有任何关系,傅责又怎么可能猜得到呢? 回到厨房之后,傅责再次伸手碰触了一下油腻腻的机器,平时他对这台机器很是厌恶,因为总是积满了灰尘和油垢,一点都清理不干净,在这种偏僻的地方,他也不可能让专业工人来进行帮忙。 ‘我应该用什么东西先绑一下,这样子很容易随时随地塌下来。’傅责心里想着,目光在厨房里面环顾,希望可以找到合适的东西。 不过这似乎让他有些为难,首先因为他并不太会修理这些东西。其次,抽油烟机后面的支架有一个支点坏了,但不是完全断裂,傅责生怕自己一碰,它全部断下来就麻烦了。 正在薰衣草别墅的男主人左右为难的时候,厨房的移门好像有所感应一样打开了,走进来的是许青,他一声不吭靠近抽油烟机,然后对着站在厨台前面发愣的傅责说:“我也来一起帮忙吧。” 警员们安排出去之后,整个一下午,米小东都坐在吴伟云家的客厅里,他不想惊吓到这个不太硬朗的老头,只是像聊天一样问着他过去的事情,以及同骆玲玲的瓜葛。 吴伟云确实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而且他也希望警方可以还原女儿死亡的真相,只是提到骆玲玲的时候,吴伟云显得有些气愤而已。米小东可以看得出来,当年他受到的情伤很深。 吴伟云问:“米警官,你看到外面种的丝瓜藤了吗?” “看到了,那个有什么意义吗?”米小东反问。 “是啊!有什么意义呢?当初,为了骆玲玲,我亲手搭建藤架,亲手种下丝瓜,只因为骆玲玲喜欢喝丝瓜汤,只为了她开心而已。” “可是,丝瓜还没有长大,骆玲玲就已经离我而去了,她的理由是出国,不能受到婚姻的牵绊,为此,我们三番五次吵架,最终,她还是舍下嗷嗷待哺的女儿,选择了离婚。” “丝瓜花雌雄同株,象征着我和骆玲玲同甘共苦。当年我真的是一心一意这样想的,可惜,我把感情想得太美好了,最后只能自吞苦果。” “那您这些年就没有想着再娶吗?”米小东问。 吴伟云朝他摆了摆手说:“我有女儿就够了,这些年一个人过也没什么不好,反而让我可以专心研究演技,在事业上有所突破。对了,你们知道小遥前几天来找过我吗?” “知道,恽先生目前也在参与凶杀案的调查。我们一定会查清楚所有真相的。” “那就太好了,我终于有机会知道女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年的肇事者是一个瘦削的男人,我只知道这一点点,甚至在他失踪之前,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那您怎么知道他是一个瘦削的男人呢?” 另一边,恽夜遥一放下手机就对莫海右说:“他果然避开了自己女儿和当年那个小伙子的姓名,这两个名字他不可能不知道!也怪我,前几天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吴伟云话里的破绽,骆玲玲和他肯定已经见过面了,要不是我们的调查,他估计连骆玲玲这个名字都不会说。” 莫海右接上话头说:“确实如此,吴伟云从一开始就在袒护,但我们现在要弄清楚的是,他到底在袒护什么?袒护他的前妻,还是袒护她女儿过去的男朋友,亦或者是袒护他们之间共同的复仇计划。” “不,小左,我现在在想一个问题,当年车祸事件中,吴伟云的女儿真的死了吗?” “这个不可能有假,当年警方是参与调查了的,死者确实和吴伟云有血缘关系,这个就算是他要欺骗,也瞒不过警方的眼睛。死在薰衣草花丛中的肯定是吴伟云的女儿。” “那他有没有可能还有一个女儿呢?” “根据当年的调查,吴伟云只有一个女儿,不过这一点我不可能下定论。小遥,你在想什么?”莫海右问道。 “没有,我只觉得当时的死者有一点蹊跷,你不是把车祸事件的档案全都调过来了吗?死者不是在车祸事后立刻死亡的,而是因为没有及时救治所以才死亡的,光这一点,虽然我们之前找出了那么多可能性,但你不觉得每一条可能性都很牵强吗?” “也就是说根本就找不到完全合理的答案,除非当事人和凶手是同谋,但也找不到合理的动机,所以我在想,也许当年的死者正好和吴伟云女儿同一个血型呢?而当事人之所以会和肇事者一样失踪,恰恰是因为要保护真正的受害者也说不一定。” “正好是同一血型……还是不对,照你的说法,车祸死亡的人就要多出一个来,那这一个死者的亲戚和朋友为什么没有找她呢?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点音讯都没有呢?” 两个人分别在西屋和东屋,安凌香洗漱完毕之后先下楼,往西屋方向而来,途中发现被剪掉的薰衣草花枝下面的泥土有异常,与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为此安凌香很生气,准备找男朋友好好问一问,结果她还未走到西屋大门前,就遇到了推门而出的吴兴涵。 白芸起床之后并没有立刻走出房间,而是在床上吸烟,大概十几分钟之后才想到要下楼洗漱,她到达西屋大门口的时间与安凌香相距20分钟左右。白芸看到了邕粟的尸体和倒在地上受伤的安凌香,还看到了袭击自己的凶手傅责。 其次,在凌晨5:45到5:55之间,与白芸住在一起的许青和仓库里的谢云蒙同时走出房间,寒暄几句之后,两个人一起下楼,在楼梯间里面,谢云蒙隐隐约约听到外面好像有人爬动的声音,立刻跑到门外查看,发现了躺在门口的三个受害人,其中白芸意识还很清醒,安凌香已经昏迷,而邕粟则已死亡多时! 这里我们要提一点,许青和白芸住在一起,就代表许青自己的那间房间空了出来,他有没有将吴兴涵或者什么陌生人藏在自己房间里,暂时还不得而知。 接着,谢云蒙让许青上楼把其他人都叫起来,在十分钟的时间里,文渊和苍鹿鹿到达了楼下,傅责依然不见踪迹。 谢云蒙听到许青的汇报之后,以为傅责已经不在西屋,所以决定亲自去东屋找一找,结果他路过两栋房屋夹缝的时候,发现仓库窗外挂着一个用床单包裹着的东西,这个时候的时间应该已经6点半左右了。 谢云蒙爬上墙壁,确认床单里面包裹着昏迷的傅责先生,于是将他解救下来,重新带回了西屋二楼,并放进傅责自己的房间里面,就在这个时候,谢云蒙第一次发现傅责房间里的那些痕迹,但没有细看。 文渊开口说:“谢警官,我想之前我所做的一切,在你心里一定留下了不少疑问,现在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希望你能酌情考虑我所说的话。” “你说。”谢云蒙简单应答。 “这栋房子里并没有你想象的凶残无比的杀人凶手,杀死邕粟的人一定是那个从外面进来的吴兴涵,绝不可能是傅责!” “为什么呢?” “因为……”文渊首先说出了这栋房子里两个年轻人过去的身份,这两个人与她自己都有摆脱不了的关系,如果最后证明他们其中之一参与犯罪的话,文渊也有可能会带上一个包庇的罪名。(……所隐藏的真相会在最后的推理部分呈现,目前还不能急于透露。) 但是文渊似乎不在意这些,或者说,她似乎非常肯定她所说的这两个人绝对不会犯罪。 谢云蒙一边听,一边联系上之前文渊拜托自己帮忙时的情景,心中即刻有了更进一步的猜测。 文渊继续说:“这两个人,一个是因为父亲的事情所以隐居在这里,一个是因为对爱情的念想,所以一直不愿意回归到以前的生活中。两个人都是我非常了解的人,我绝对不相信他们有谁会去杀人。” “但是文女士,一个人有没有犯罪不是凭你的片面之词就可以定夺的,真相需要证据来证明,所以目前我不能排除他们的嫌疑身份。”谢云蒙看得出来,文渊是个很重情的女人,所以她说的话需要好好斟酌才行。 听到谢云蒙的回应,文渊赶紧说:“我并不是想要让你排除他们的嫌疑身份,我只是想要提供自己所知道的线索。谢警官,我之前就告诉你了,我来这里也是为了弄清楚一些事情的真相,所以我会全力配合你的调查。” 这其中有一点,恽夜遥是可以相信的,吴伟云不会参与犯罪事件,但这个老朋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恽夜遥也希望可以尽快弄清楚,以便自己可以帮助到他。 晚上7:40,恽夜遥和莫海右一前一后站在了刘运兆公寓旁边的一扇房门前,里面应该就住这罗意凡所说的那个小姑娘。周围一片安静,除了他们两个自己的呼吸声之外,甚至听不到一丝风声。 恽夜遥感到心脏怦怦跳动着,他的感觉很不好,一直在支着耳朵听屋子里的动静,可是却没有如他所愿,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或者是拿取东西的声音。恽夜遥的眼眸中透露出担忧。 莫海右也同样如此,法医抬手敲响了眼前的房门,他的手指很用力,透露出心中所想。 时间一秒钟一秒钟的过去,心脏也随着时间在一点一点的加快速度,半分钟之后,莫海右重新叩响了大门,这一回,法医先生的话语也传进了屋子里:“有人在吗?” “……我在。” 又过了半分钟,屋子里才传出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胆怯,不过幸好,话音落下之后就有脚步声向门口走来了。 恽夜遥和莫海右总算是安下心来,看来小姑娘很听话,罗意凡走后她一直待在屋子里等着他们。 就在脚步声即将接近门口的时候,突然之间消失了,里面的声音也再一次传出来:“啊!对了,我没有锁门,你们自己打开进来吧,我给你们去泡两杯茶。” “!!”莫海右猛地瞪大了眼睛,那双同恽夜遥一模一样的漂亮眼眸里闪出了凌厉的光芒,这句话仿佛一个小小的炸雷,在他脑中炸响。半秒都容不得耽搁,莫海右迅速伸手转动门把手,同时一脚将门踹开…… “我搬过来大概有几年的时间,以前一直都是个跑龙套的小演员,一开始我和刘运兆根本就没有什么瓜葛,不过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而已。” “刘运兆是在你之前搬到这里来的,还是之后?”莫海右问。 “他是在我之前搬来的,有一个画家与他同住。” “你是本地人吗?” “不是的,是因为想实现演员梦,才到这里来打拼的。不过很不顺利就是了。”小娟好像不太愿意提起自己过去的事情,接着说:“在大概半年之前,刘运兆来找我,说是让我帮他扮演一个角色,一开始我很好奇,他又不是演艺公司的老板,或者是经纪人,能让我扮演什么角色呢?” “后来我想到,刘运兆有可能在做中介,帮忙介绍群众演员什么的才找到的我。所以我就答应他试试看。没想到他居然把服装和道具都拿到家里来了,表示希望我帮忙扮演一个人的女朋友,这个人会定期到公寓楼下来找我,而我只要按照刘运兆的要求让他相信就行了。” “刘运兆有告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完全没有,我问过他,可是他总是遮遮掩掩不肯全盘说出来。当时因为我没有什么工作可以做,手头的钱非常拮据,而且刘运兆愿意预支给我费用,并且说只要帮几次忙就可以了,所以我就没有多加考虑。” “到公寓楼下来见女朋友的,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名字叫做许青。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刘运兆就关照我,一定要在他面前表现的强势,因为我扮演的角色在经济条件上比男朋友优越的多,年龄也比他大,所以在各方面都压制着他。” “我也是照这么演来着,那个许青真的很听我的话,完全就同刘运兆说的一模一样。不过看他神情里总是带着一丝忧郁,我倒是觉得有些不忍心。所以最后一次刻意态度对他好的一点,不过许青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来。” 莫海右问:“刘运兆雇佣你花了多少钱?” “三四千块钱,他一开始给了我一千多,后来又陆陆续续给了我两千多块钱。” “和刘运兆住在一起的那个画家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你先不要着急,吴叔叔,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到市区里去办事,无意之中看到小青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妇女待在一起,他们似乎在激烈讨论着些什么事情。” “你听清楚他们说些什么了吗?” “没有,我是在一间咖啡厅里遇到他们的,老年妇女好像在小青脸上化妆,而小青穿着一身快递员的服装,看上去很怪异。” “你,你站起来说,坐到床沿上来。”吴伟云招呼着,拉起蹲在地上的年轻男人。 男人继续说:“我本来中午就想来找你的,可是一到这边就听说发生了凶杀案,还看到警方进入你家,所以我只能等到晚上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敲门呢?” “刑警不是刚刚走掉没多久吗?我怕敲门的话会引起周围邻居的注意,反而不好。” “难道……难道真的是玲玲在怂恿小青做坏事?”吴伟云自言自语说道,在他身边的年轻男人,故意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他:“吴叔叔,你在说什么呢?” “我说的是你骆玲玲阿姨!” “骆玲玲不是早就出国了吗?这些年我都没有见过他,只见过小青,而且我看那个老年妇女的样子也不像骆玲玲啊!” “我见过她,一年之前就回来了。”吴伟云说:“她和之前的样子变化很大,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她心怀怨恨,当然不可能去记得她以前的样子,没认出来也是常理。” “可是她会怂恿小琴做什么坏事?”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我问你,你进来的时候外面还有刑警在监视吗?” “没有,小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不过,我很奇怪,您为什么没有锁上大门?” 听完文渊的证词之后,谢云蒙招集大家在西屋客厅里面开了一个会议,邕粟的尸体已经用床单裹起来了,依然留在薰衣草花田里面。不过移到了房屋西面,这样大家出门就不会一眼看到,省得吓坏女孩子。 邕粟死亡的第一现场经过谢云蒙确认,根本就不是在西屋大门口,地上有很明显拖曳的痕迹,应该是在薰衣草花田中间的某一处,这个谢云蒙可以等一下再去调查。 所有人之中,除了傅责还在不停的忙碌着家务,其他人都安静的坐在了刑警先生面前。 谢云蒙问:“再来说一说从昨天到现在,邕粟的行动轨迹吧,你们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什么时候?” 许青首先回答:“昨天吃完晚饭之后,我就没有看到他了,不知道去了哪里?邕粟应该是最不愿意留宿在薰衣草别墅的人了。” “我也是,不过我上楼的时候好像听到薰衣草田里有声音,他也许是出去了。”这是文渊的回答。 接下来白芸和安凌香都说自己吃完晚饭之后就没有看到邕粟,回答与许青大同小异。 傅责说:“我应该是最后一个看到邕粟先生的人了,我昨天在厨房里一直忙到十点多钟,在七八点钟的时候,我看到好像有人坐在薰衣草花田里,应该就是邕粟,但之后我十点多钟上楼的时候,就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人影了。” “你昨天安排邕粟住在哪间客房里面?”谢云蒙问他。 “嗯,因为客房不够了,所以让小青和芸姐住一间,而邕粟住在了小青的房间里。” “那你们有没有看到他上楼呢?” 这一回的回答非常一致,大家都没有看到昨天晚上邕粟回房间休息,谢云蒙说:“看来邕粟昨天根本就没有上楼,直接去了薰衣草花田里面,他有没有可能想要一个人偷偷离开呢?” “有,”回答这个问题的依然是文渊,她说:“我认为绝对有这个可能性,倒不是邕粟讨厌这栋薰衣草别墅,而是他有很多小生意要做,时间安排的很紧凑。所以每次来去总是紧张兮兮的。” 这么个地方,照理来说,熟悉这片区域的刑警都可以找得到。谢云蒙心中的担忧越来越浓重,到底是什么特殊原因让恽夜遥和莫海右至今都没有来和他会合呢?难道是他传递过去的信息有误? 谢云蒙再一次反复将自己当时所说的话在脑海中回顾了一遍,并没有感觉说错什么地方。薰衣草花田,白天和晚上都一个样子,他已经不止一次确认过了,这种地方难道还有作假的可能性吗? 谢云蒙思考着,蹲下身体,用手去触摸地上的泥土,他感觉手中泥土硬邦邦的,这令他瞬间回忆起当初在罗雀屋摸到过的泥土,同样是种植着花卉植物,罗雀屋前面的土地松软、潮湿。而这里却显得干燥和坚硬。 ‘这里真的能够种植薰衣草吗?’虽然谢云蒙不懂得花卉种植的知识,但他的脑海中依然跳出了这样的疑问。 他反复摸着泥土的动作让身后薰衣草别墅的男主人忍不住了,傅责说:“谢警官,你在干什么?我们赶快到东屋去吧!” “这里的土为什么又干又硬?可颜色看上去却很深,就像是浇过水一样?”谢云蒙突然提出疑问,让傅责措手不及。 停顿了一会儿,傅责回答他说:“这两三天以来,我都没有好好给花田浇水。不过薰衣草花本来就属于那种耐旱的花朵,不需要经常浇水的,土块干硬一点也没有关系。” “是吗?我不太懂这方面的知识。”谢云蒙拍了拍手,站起来回应,他脸上并没有露出怀疑的神色,傅责放松下来,继续跟着谢云蒙往前走。 没走几步,两个人就到达了东屋大门前,谢云蒙说:“傅先生,你先进去吧,然后把钥匙交给我,我来锁门。” “你不进来把窗户一起锁上吗?”傅责回头问他。 “你到了里面之后,自己把窗户从里面拴上,我在外面加固一些措施就行了。” 事实上,谢云蒙并不打算在外面加固,他手里没有任何工具,只是想看看傅责是否值得信任!傅责点了点头,立刻推开东屋的门,走了进去。早上出来的时候,安凌香并没有锁上大门。 白芸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继续说:“小青,我从来没有求过你,现在我求你一次,带着我们跑吧!再不跑,我们全都会被杀掉!!” “不,我们要等谢警官回来一起走!” “小青…呜呜呜……”白芸再也说不下去了,发出压抑着的哭声,这哭声让所有人心软仿徨,可唯独许青,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没有人再敢开口,许青仿佛成为了大家的主心骨,他的眼睛定定看着窗外,心里不停数着数,盼着谢云蒙早点回来。 可是,一直等到天黑,等到他们再也看不清外面深紫色的薰衣草花,谢云蒙依然没有回转,甚至连隔壁的脚步声都早已经听不到了。夜色将聚在一起的人照得诡异无比,每一个人头上都散落着一片漆黑的阴影。 时间不停的在敲响,七点钟、八点钟、九点钟……直到许青听到重新传来的脚步声,已经是晚上11点多钟的时间,在即将接近天亮的时刻,这脚步声来自于谁?是凶手?还是刑警?还是一个他们完全陌生的人…… —— 薰衣草别墅男主人的死亡事件,事实上发生的时间非常之短。从傅责进入东屋,到谢云蒙回转,算足头尾也不可能有五分钟的时间。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凶手要将傅责脸部砍烂,浑身上下划出无数伤口,还要将他推出窗外,自己在逃之夭夭。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东屋楼上只有两个房间,也就是说只有两扇窗户,东面一扇,西面一扇,傅责扑出的窗户是在西面,两栋楼房的夹缝之间。 东屋大门里外都被锁紧,钥匙也被谢云蒙带走了,凶手绝对不可能从大门离开,至于窗户,傅责死亡的那一扇不可能,东面的那一扇因为角度问题,谢云蒙在薰衣草花田中回转的时候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也不可能被凶手利用。 东屋一楼没有厨房,只有客厅一扇窗户和楼梯间一扇窗户,客厅的窗户朝向正面,楼梯间的窗户朝向西面。如果从楼梯间那边逃离的话,确实可以避开谢云蒙回转时短短一分多钟的视线范围,但这不足以凶手擦干净身上的血迹,换好衣服之后离开。 所以说,凶手一定来不及擦掉身上的血迹,或者换衣服,就要从那扇窗户翻窗离开,可是刑警并没有看到一楼楼梯间的窗户外围有任何血迹,这样一来,凶手从这里逃跑的可能性也大大降低了。 黑影绕着两栋屋子转了一大圈,路过的地方,刚才还生机盎然的深紫色花朵,全都消失无踪了,好像被那深不见底的空洞吞噬了一样。 正当黑影想要继续爬向更远处的薰衣草花田时,无法预料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东屋在一刹那之间灯火通明,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他毫不犹豫一脚踩住了地上的人,愤怒让他没有掌握好分寸,脚下用力过猛,伴随着骨骼错位的声音,黑影的尖叫划破长空,稍后便再无声息了…… 同一时刻,另一个男人也紧跟着冲出了东屋大门,这是一个之前根本就没有来过这里的陌生人,他冲向东屋,手里的一大盆水猛的泼向窗户,将那里正在不断向外窜出的火苗压制了下去,然后他不顾一切撞开大门进入屋子。 救人者本以为,他们终于可以看到迷局最后的答案,但万万没想到,在屋子里迎接他们的并非是熊熊烈火,而是另一副诡异的状况。冲进屋子的人感受到了恶魔的嘲讽。 恶魔正在得意的微笑,他即将要迎接胜利了,怎能不开心?可是,恶魔突然发现,红色瞳孔的鬼神正站在他的面前,朝着他冷笑! ‘他是谁?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恶魔听到了惨叫,他开始颤栗,开始乞求死神继续帮助他,可是死神却慢慢退到了幕后,因为他不想与赤眸的主人相对,死神已经得到了足够的灵魂,是该谢幕的时候了! ‘还有三个人,还有三个人没死,可恶!!’ 恶魔在心里咆哮着,可他现在没有办法,他的无辜绝不能被眼前两个人拆穿,只能继续往下演戏……